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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后，你跟你妈去席家生活几年。”外婆收敛了温柔，皱纹纵横面颊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云笙一愣。
她生母名叫杜晓沁，生下云笙就离家了，而后改嫁到燕城席家。
外婆暗中势力庞大，钱财过人，云笙这些年也管理一些。云笙这次去香港既是读书，也是为新的势力铺路。
她好好一个人，有钱有本事，跑去席家生活算怎么回事？
“外婆，我妈未必愿意接纳我。”云笙苦笑，“您看，我都这么大了。女子十六岁成年，若是嫁得早，我孩子都能走路了。”
外婆并未同她说笑。
“我有个仇敌。”外婆说。
云笙错愕。
“往事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云笙，你到了席家不要着急走，至少住三年。”外婆又道，“一定要答应我！”
云笙只能含泪应是。
外婆继续说：“云笙，我放不下你妈。外婆不担心你，只担心她。她啊……”
尾音袅袅，消散在屋子里。
外婆睡着了。
云笙从外婆寝卧退出来，询问家里管事，外婆病情为什么恶化成了这样。
“……有次家里来了个年轻男人，颀长削瘦……只是大家都没看到他的脸。”
“从那以后，婆婆就不好了。”
“他穿一件红衣，比较暗淡的红，像血那种颜色。”管事又道。
云笙满头雾水。
外婆说她有个仇敌，难道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外婆的仇敌？
还没等她想明白，外婆就去了极乐世界。
云笙一边抹泪，一边办理外婆的葬礼。
与此同时，她给燕城的生母杜晓沁发了一封电报，请她回来奔丧。
杜晓沁姗姗来迟。
杜晓沁一来，没有先去祭拜外婆，而是对云笙道：“既然老太太走了，家产咱们母女分一分。房子田地都归你，家里玉器都归我，你没意见吧？”
七年前，杜晓沁回来过一次，索要外婆的一件宝物。
外婆没给。
那件东西，就是玉的材质。
那天杜晓沁和外婆吵了一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都没有看一眼云笙。云笙也是从那天知道，她亲妈对她毫无感情。
云笙对杜晓沁的小九九心知肚明。

既然杜晓沁有所图谋，云笙就可以赖上她。

毕竟，外婆临终再三叮嘱，让云笙去席家。她贸贸然去，还不如傍上杜晓沁，由杜晓沁带着进入。
“你不带我走吗？”云笙问她，“若你不带我走，家里任何东西，你都不能动。”
杜晓沁眯了眯眼，审视云笙。
云笙生得极其美艳。她和杜晓沁一样单薄小脸，红唇饱满，鼻梁高挺，那双眼斜长妩媚，美得不够端正，妖气极重。
杜晓沁在估量云笙的价值。
一瞬之后，她心中有了计较。
“我是怕你不肯跟着走。既然你愿意，那你跟我回去吧。”杜晓沁道。
云笙道好。
云笙依照外婆遗言簿子上的记载，给家里下人遣散费。
杜晓沁这次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空箱子，回去的时候装满了玉器等物，沉甸甸的。
又过了两天，云笙锁了大门，带着自己的丫鬟长宁、静心二人，跟杜晓沁走了。
她满心疑窦，但脚步并不迟疑。
她听外婆的话！
外婆是这个世上最疼云笙的人，她临终交代，肯定自有深意。
一路上，杜晓沁跟云笙讲述席家种种，让她要听话守规矩。
“你有个姐姐，她最是聪明漂亮，家里人人都喜爱她。你到了燕城，事事以她为榜样即可。”杜晓沁道。
提到了自己的继女席文澜，杜晓沁与有荣焉。
杜晓沁嫁的，是燕城席家四爷。
四爷是庶子，原本很不得老夫人喜爱。不过，四爷原配生了个女儿，就是席文澜，她从小养在老夫人身边。
一家子孙儿孙女，有二十几人，老夫人独爱席文澜。
因此，四房水涨船高，在席家有了点体面；杜晓沁更是因为继女的关系，能在老夫人跟前说得上话。
席文澜很敬重杜晓沁，又疼爱杜晓沁生的三个儿子。
她们不是亲生母女，胜似亲生。
每每提到了席文澜，杜晓沁满面荣光。
杜晓沁也不指望云笙能有席文澜出息，只求她别给自己这个做娘的丢脸。
席文澜的优秀，普通人无法匹及，云笙更是拍马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