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又见榴花开的散文
院子里有两株不修边幅的石榴树,长得喧喧闹闹,没谁想起要修整它们舒展得近乎狂野的枝枝蔓蔓,就愿意让它像朋克的发型自由飞舞。那株大一点的等待了整三年,终于在今年的五月爆发如火的热情,瞬间我按下眼睛的快门,摄下明丽光景“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 ,我一厢情愿地认为,灿若云霞的榴花恰恰抹去了春尾落红阵阵后的怅然。令人讶异的是,当枝间榴果笑弯了腰时,不再柔软的九月的秋风又把枝头暗暗吹红了,我心顿生古人心绪:“花”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火”随舞转!这重现的榴花是第一年开花意犹未尽?还是准备抹去秋歌草木摇落时的凄清?
不记得是零九年还是一零年,隔壁家住来一对因拆而迁的渔民出生的老夫妇,妇人是半哑人,于是笑容成了妇人的语言,不知道她来时舍弃过什么,只知道她来时带来了盆盆罐罐的花木,住了几天,这位妇人大概觉察到邻家“捣蛋鬼”对她“宝贝”的威胁,就像老鼠搬家一般,把那些盆罐全挪到我家的院墙上,还一日看三回,水壶不离手,直到有一天妇人准备搬走它们时,就馈赠我家公婆一株娇小的石榴树,公公便把它栽在了小花窝的附近,届时公公一日看三回,小花一日看数次。三年后,这株榴花终于火了枝头,用杜牧的话说:“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意思是女子用玉钗把一朵火红的榴花插在发髻上,怀疑它会烧着女子乌黑的发髻。然而,火了枝头,却黯了斯人,三年,足足沧桑了一个老人的心绪——公公没来得及等到花开就走了,小花窝也空了,只留下石榴树孤独地守在院中,只剩下婆婆痴痴看花的眼神,我又自作多情地以为:石榴树该不是用两次花开来抚慰婆婆的眼神吧?
过完昨天,婆婆就双脚踏入耄耋之年的岁月里,石榴花就在她生日来临的前些天明丽了枝头,星星点点的红,一定给了婆婆点点滴滴的记忆,也一定给了婆婆丝丝缕缕的暖吧,当然也给了我们大家一树迷迷离离的怡情。
后记:当我做完我该做的一切,重新坐在椅子上时,看到了静雨友的说说:“ ‘冷’字贯穿了她的文章,不由自主给自己筑起了一道篱笆,让人不敢靠近。而我,总忍不住去她文字中走一走,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我像被谁戳了一下,怔了好一会儿,回复:“哦!你就不怕被她冷凝在篱笆上?假如她知道有你这位真诚的朋友牵挂她,一定会心悸而语无伦次。”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香也不臭的空气,不会触碰到任何人的感官,一个人躲在静处乐在时空之外,或者说我自感卑微,不敢挨着任何人,只会关起院门在自家院子里,横冲直撞地乱舞一通,没想到却冷了朋友的直觉,赶紧写了《又见榴花开》弥补我的冷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