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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里面忙忙碌碌了一早上，疲惫的走出急救室。“观察了一夜，初步稳定了，但……”
医生说的很委婉。“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醒不过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植物人。”
谭松臣眼前有些发黑，一下没站稳。
“哥！”陆翊琛拉住谭松臣。
“我没事……”谭松臣摇了摇头。
沉默了很久，谭松臣再次开口。“我出去透透气。”
陆翊琛不敢多说什么，他从没见谭松臣这样过。
“孩子很好……是个女孩，早产，有些瘦弱，你去看看……”谭妈声音哽咽，让谭松臣去看看。
谭松臣明明那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抗拒，也在逃避。
他害怕乔言真的醒不过来，就不敢去看孩子。
“不了……”谭松臣挣开谭母的手，走出走廊。
“阿姨，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江淮安抚了一句。
谭妈抱着陆翊琛哭了起来。“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姨妈，没事的，会没事的。”
乔言会醒过来的。
……
医院凉亭。
谭松臣坐在吸烟区抽烟，一根接一根。
他从没有这么能抽烟过，好像要抽的头晕眼花，以后再也不抽了。
他已经说了要戒烟，乔言有了身孕，而且孩子也出生了……
他最后再抽一次，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乔言的情况还算稳定，也不要太悲观。”郑招远去问了医生，出来找谭松臣。
“你……怎么来了？”谭松臣蹙眉，对郑招远还是很警惕。
“乔言出车祸的事情人尽皆知，我想不知道也很难。”郑招远笑了一下，坐在谭松臣身边。“抽了这么多烟？”
“郑招远，你到底想干什么？”谭松臣蹙眉，没有心情和郑招远继续玩儿什么兄弟情了。
“你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郑招远也没生气。
谭松臣没说话。
“还是觉得乔言的车祸和我有关系？”以谭松臣的性子，如果真的觉得乔言的车祸和他有关系，应该早就动手了。
“如果真的是你，我不会放过你。”谭松臣蹙眉看着郑招远。
“不是我。”郑招远很淡然，但他解释了谭松臣就会信吗？“我确实让人盯着乔言了，为了找到顾烨霆。”
谭松臣脸色一沉，视线灼热的盯着郑招远。
“可惜，我的人没有等到顾烨霆，却等到乔言出车祸了。动乔言的人不是堂口现在的这些人，你调查的方向错了。”郑招远起身，拍了拍谭松臣的肩膀。“谭松臣，你和顾烨霆不一样，你接触的黑暗太少了，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黑暗。”
谭松臣眼里，好像所有人都是好人，坏人都是迫不得已。
上大学那会儿，别人逮住小偷往死里揍，只有谭松臣把人拉住，还给小偷钱，让给他以后洗心革面，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想想，郑招远都觉得好笑。
“你说，我和顾烨霆比，是不是差劲很多？”谭松臣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现在……
“顾烨霆从来比不过你。”郑招远摇头。“顾烨霆的沉稳是在黑暗中历练的，他保护乔言的手段狠辣，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348章 凡是都是有因果的
“如果乔言今天在顾烨霆手里，她也会受伤，因为背后的危险从未真正解决。”郑招远将一张名片交给谭松臣。“这是顾家老爷子的律师之一，你说是我的人，他会让你看遗嘱的一部分，至于剩下的遗嘱，在何律师手里，这个人油盐不进，只有乔言能要出遗嘱，但乔言现在的情况……”
郑招远摇了摇头。“你拿到全部的遗嘱，也许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人要杀乔言。”
谭松臣蹙眉，郑招远知道的太多了。
而他却一无所知。
“还有一件事，你没有怀疑过吗？”郑招远靠在柱子上。“乔言父母车祸是秦勉和罗红指使陈胜干的，但他们都没有要弄死顾海和乔雨灵的意思。你应该也听江淮说过，那个案子……还有一点，那就是顾海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就算陈胜不撞他们，车子可能也会因为刹车失灵而车祸。”
并且，乔雨灵和顾海死于油箱爆炸。
谭松臣震惊的看着郑招远，许久没有说话。
“堂口不是秦勉一手建立的，它的前身是一个公社。”
郑招远把能说的都已经告诉谭松臣了，这件事他必须自己去解决才能解开心结。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谭松臣很好奇，郑招远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这种身在黑暗中的人，一旦爬出来了，就想着先洗干净自己，然后将过去的黑暗全都抹除干净。”郑招远说的事实。
“顾烨霆知道堂口太多秘密，也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他不解决，我睡不踏实。”郑招远对谭松臣真的毫无防备。
谭松臣警惕的盯着郑招远。“趁你现在还没有误入歧途，我劝你收手，你这不是在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泥泞，你是在自欺欺人。”
郑招远沉默了许久，笑着开口。“我也想收手，可顾烨霆不会放过我，他从一开始就想把堂口所有人都揪出来，然后斩草除根。”
谭松臣深吸了口气。“你何必管别人做什么，别执迷不悟。”
“谭松臣，你不能理解……因为你不会感同身受，我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郑招远笑着摇头，转身看着医院。“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人活着，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身上背负着太多，回不了头了。
“郑招远，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如果真的犯了错，可以弥补，可以自首，就是别做傻事。”谭松臣能感觉到，郑招远想要做个好人，他在拼命挣扎。
但他陷的太深。
“如果自首就是死刑呢？”郑招远反问谭松臣。
谭松臣震惊的看着郑招远。“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郑招远笑了。“如果我和你是顾烨霆那种关系的兄弟，你会包庇我吗？”
谭松臣蹙眉。“不会，就算是顾烨霆犯了法，他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我……会帮你。”
“怎么帮？”郑招远的笑容凝固。
“自首视为有改过之心，我找最好的律师帮你。”谭松臣起身，看着郑招远。“你应该很清楚，愧疚的活一辈子，你永远得不到救赎。”
“救赎……”郑招远沉默，再次开口。“我逗你的，我可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不过……也确实，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去自首吧。”谭松臣劝郑招远。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什么时候你把我当兄弟了，我什么时候去自首。”郑招远是个有着很深执念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是被谭松臣身上的阳光吸引，所以看不得他身上的光暗淡。“我要先帮你……找到伤害乔言的凶手。”
谭松臣愣了一下，别开视线。“这次……我自己解决。”
……
海城银行。
“顾家老爷子在海城银行有保险箱，但打开需要直系亲属，目前除了乔言小姐……”
“除了我，还有谁来过这里，想要打开保险箱？”谭松臣沉声问了一句。
“顾烨霆先生来过，他虽然是乔言小姐的法定丈夫，但没有乔言小姐同意，他也打不开。”
顾烨霆来过……
“什么时候？”谭松臣蹙眉。
“大概是一年前。”
一年前顾烨霆和乔言还没有离婚，如果想要让乔言同意，轻而易举，可顾烨霆却选择瞒着乔言。
这说明，这保险柜里的东西，和遗嘱一样，都能揭露一些秘密。
“我知道了……”谭松臣没有强求，他知道他打不开保险箱。
连顾烨霆都没有办法打开。
但顾烨霆肯定从一开始就对顾家老爷子有所怀疑了，不然……他那段时间不会那么痛苦，恨顾家，又将怨气撒在乔言身上。
“谭总，您要去哪？”助理跟在谭松臣身后，有些担心他现在的情况。
“回谭家。”他要去见爷爷。
谭家和顾家是世交，顾爷爷和谭爷爷也是老熟人了，曾经也是兄弟。
谭爷爷肯定知道些什么。
……
海城医院。
于城先走了，韩苗留下来守着乔言。
柳汝汝和陆翊琛也得离开了，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在医院。
“别哭了。”车上，陆翊琛给柳汝汝拿了卫生纸。
柳汝汝别开视线，擦了擦眼泪。“你说好人怎么就多灾多难呢？”
“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陆翊琛摇头。
有因就有果，肯定是前人种下的因，才得到了现在的果。
“那言言是无辜的。”柳汝汝不解。
陆翊琛没有说话。
也许，顾氏集团这几年发展的如此快，遭人嫉妒了吧。
……
顾氏集团。
秦子煜去陪沈佳了，乔言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刘传江原本想要去医院，却被父亲叫住。“跑什么？进来。”
刘传江跟着父亲走进办公室。“爸，你知道乔言出车祸的事情了？”
刘建忠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别参与。”
“为什么啊？”刘传江有些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刘建忠脸色白了一下。“让你别管就别管。”
“现在咱们手里的股份已经是顾氏集团最高的股份了，顾烨霆也很信任的将顾氏集团交给我们了，还怕什么？”刘传江不知道自己父亲还在怕什么。“你不去我去，言言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让你别管！”刘建忠怒了。“你是不想要命了？”
刘传江蹙眉。“爸，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坐下，我慢慢给你说。”

第349章 顾氏集团的前身
“当年，秦家老爷子和你爷爷，以及另外一个战友共同创建了鑫海地产，但因为经营不佳，赶上金融危机，地产行业并不是那么蓬勃发展。”
刘传江这才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听着。
顾氏集团的前身是多个企业合并，这一点他倒是有所耳闻。
“经济不景气，就要赶紧转行，跟着风向标走。于是他们保留了鑫海地产的基础上，选择了风投。”
那几年，下海经商的人太多了，没有资本却想要发展的新兴企业和有能力的人太多了。
“秦家和乔家就是被投资的其中之一。”
秦家和乔家的年轻人有能力，年轻有为，思虑和想法都很成熟，只是缺少启动资金。
鑫海就投资了两家，并且资本转换为股份，成为两家的原始股东。
但慢慢的，鑫海不局限于现在的发展，他们想要更大的资金流入，来进行投资。
可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有盈利，就一定有亏损。
“顾家老爷子和战友选择投资海上贸易，进出口。但资金注入太大，一时之间公司资金流动不足。”
刘传江的爷爷就是个老好人，从来不参与大的决策。
所以决定权在顾家老爷子和另外一个人手里。
最后，他们在巨大的利益下，还是选择动了歪心思，非法动用了几家公司的公款，来投资海上贸易。
本以为这是保本无亏本的事情，却因为货轮沉船，海盗四起，亏损严重。
“海上贸易亏损了，动了几家公司的公款还不上，这就将几人逼上了绝路。顾家老爷子愿意承担，但另一个人不同意，他们还那么年轻，一切刚刚起步，于是那人建立了公会，利用社会的黑暗面坐着非法又极其暴利的买卖，以此赚够自己想要的资金人，然后注入各家公司，将资本洗干净。”
刘传江蹙眉，没有说话。
所以说，顾氏集团的前身，也并不干净。
“后来，顾家老爷子和你爷爷就劝另一个人收手，这种赚钱太快的买卖风险太大，收手之后慢慢洗白自己，可对方却尝到了甜头，根本不肯松手。”
“怕被那人牵连，顾家老爷子和你爷爷就想了办法，将那人踢出集团，以此自保。”
顾家老爷子和刘传江的爷爷也就正式成立了顾氏集团。
“顾家老爷子和你爷爷用商业竞争的手段将秦家的部分产业，乔家的部分产业都带走，融入集团，成立顾氏。”
很显然，顾家老爷子的釜底抽薪，是对秦家和乔家毁灭性的打击。
“为什么不能将两家一起并入顾氏，大家有钱可以一起赚。”刘传江不解。
“乔家的和秦家的人自命清高，不肯并入顾氏，同时秦家老爷子和乔家老爷子也发现了你爷爷和顾家老爷子以及那个人在背后的黑暗交易，更加不屑于与顾氏为伍。顾家老爷子也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做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彻底打压了秦家和乔家。”
这些仇恨，是根深蒂固的，从上辈人上就流传下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顾老爷子宁愿不要顾海这个儿子，也绝对不让乔雨灵进门，顾老爷子身上有黑料，他心虚，更怕乔雨灵是来报复的，担心自己的儿子被利用。可他没想到顾海是个倔脾气，宁愿和顾家脱离关系，也要和乔雨灵在一起。”
刘传江深吸了口气。“秦家恨顾家我能理解，秦勉一直针对顾家，也是因为这些老辈人的恩怨？”
刘父点了点头。
“那乔雨灵呢？她嫁给顾海一直都很幸福，并没有报复的心思吧？”刘传江不解。
在乔言眼里，爸爸妈妈的爱情纯白没有杂质。
“哼，乔雨灵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单纯，没有心机，那都是表象，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算是凭借一己之力将顾家毁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如果没有点儿本事，怎么能让顾海不惜与父亲反目也要带着乔雨灵逃离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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