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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美文  时间: 2022-11-25 17:30:30  作者: qinha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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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自身本就是化工专家的他,还会采用一些新技术,既然是爆炸案,高光斗肩负的任务显然是最重的。
「别人都说我是爆破专家,实际上我的工作与正向的爆破工程相反,是运用逆向思维,反推爆炸初始状态,以达到查凶破案的目的。」
提到自己的专业,高光斗如是说。
每一场爆炸发生后,他都会根据现场的蛛丝马迹,比如残留物的分布范围、化学物质的检测、爆炸物的破坏力等,进行反推式分析。来丰富勘查手段:比如电极技术来检测爆炸案现场的无机成分;又比如发明了利用尸体创伤面积,来估算炸药当量的经验公式等等。
面对这次武汉的爆炸现场,高光斗脑子里想的只有两件事:
1,确定爆炸物的种类;2,定位爆炸中心。
这两件事确定之后,就能反推作案人的特征,这比单纯大海捞针式的调查、走访,要高效得多。
爆炸物的鉴定相对简单些。
毕竟,现场残留了较多化学物质,高光斗将它们带去爆炸实验中心,通过硝酸根、铵离子和氯离子检验,初步确定了是硝铵炸药。
硝铵炸药是一种很常见的工业炸药,呈粉末状,常用于大楼爆破,以及矿井开矿,爆炸威力可观。
这玩意儿还有个特点,它在常温下状态相对稳定,一般力度的撞击、打击、摩擦,并不会引爆。因此,相对其他爆炸物,硝铵炸药更便于长途运输。
「所以,单从武汉本地寻找爆炸物的来源,可能并不到位,它也有可能是从外地偷运来的。」高光斗分析道。
这样一来,爆炸中心的定位,就很关键了。
拿着卷尺的高光斗,在现场仔细丈量各种距离——车底距离地面的高度、座椅的间距、爆炸物散落的半径等等……
最终,他基本排除了爆炸物直接放在路面的可能,继而确认爆炸的中心,就在这台公交车内!
而具体的位置,这位专家更是做到了精准定位:
——距离地表9公分,距车厢左壁52公分,后壁108公分的木质地板上。
这个位置如果还原到公交车内,就在左侧倒数第二排单人座的右下方!
那么,当时,坐在那里的人是谁呢?
高光斗查看了记录,只提到是个皮肤黝黑、民工打扮的男人,提着个大号编织袋,具体的身份未知。
不过,这个人的尸体在现场找到了,被标记为10号尸体。
这具尸体有个显著的特点,它距离爆炸中心非常远,有26米。
而且,10号尸体胸部以下完全缺损,说明被完全炸烂了。
「这意味着,这个人在爆炸瞬间,距离爆炸中心最近,承受到的爆炸冲击最强。」在专案组的讨论会上,高光斗分析道。
这两点结合在一起,10号作为作案人的疑点就相当大了。
然而,现场还有另一具尸体,也很蹊跷……
这具尸体是11号,它距离爆炸中心更远,达到31米,是所有尸体中最远的。
并且,11号尸体的胸部以下,也完全缺损了。论受损程度,和10号尸体并列第一。
更诡异的是,这两具尸体,爆炸后被抛离在两个恰好相反的方向——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
高光斗立刻意识到,这两人当时一定是在爆炸物两侧,才会被炸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难道说,是两个人联手作案吗?
11号尸体,根据杨海燕的回忆,是一个长发、白净、外表文气的男人。
从外型来看,他似乎和10号并不像是同类人。
如果联手作案的话,这俩人是什么身份呢?彼此是什么关系呢?
思索间,高光斗猛然想起黄鹤楼都能感受到粉尘扑脸那件事,他推测,或许有爆炸碎片也会在远距离残留。
果不其然,就在距离现场数百米外的龟山,西南面的岩土中,发现了四片木制的座椅碎片。
经过仔细鉴定,这正是左侧倒数第二排的单人座椅!
一副画面已经在高光斗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炸药就在他座位下靠右一侧;右边另一个人蹲在椅子边,点燃了引信……
经过周密计算,他推测出硝铵炸药的重量大约在8-9公斤,应该是10号提着白色编织袋带上的车。
而现场并未发现定时遥控引爆装置,这证明了硝铵炸药是在车内,由人为引爆。而11号,就是俯身去点燃导火索的那个人!
更重要的是,几天后其他尸体都被纷纷认领了,只有10号和11号这两具,始终无人认领……
10号和11号,显然有重大作案嫌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04
两人到底是谁呢?
技术人员在对现场残留物分析时,发现了不少残缺不全的身份证,费劲功夫将它们拼接对应之后,其中一枚可以辨认出下列字样:
「汤喜林,男……7月1日,江西省武宁县横路乡……园村15组……60701103……」
此人的身份,一直没有和尸体对应上,极可能就是10号或11号尸体中的一个。
警方立即对武汉全市的各大旅馆进行了地毯式摸查,终于发现在硚口区一家「长堤旅馆」中,发现了汤喜林的住宿信息。
他登记的身份证号和地址,和现场那枚身份证上完全一致。
显然,汤喜林曾住过这里。
而且,和他一同登记住宿的,还有另外一个叫齐杏献的男人,登记信息为:
「男,29岁,江西武宁县横路乡,身份证号:36042219690213……」
旅馆老板交代,这两人样貌印象不深了,但可以记得是2月13号下午4点左右投店,14号上午9点左右离开的。
「哦对了,他俩住的是个大床房。」老板补了一句。
「俩大男人不住标间,睡大床房?」刑警小江觉得有些纳闷,但并未多想。
不论如何,他俩的信息和作案时间非常匹配,是10号和11号的概率极大。
「仔细搜一搜他们住的房间,看看有什么线索!」高光斗一声令下。
果然,在俩人入住的旅馆301房间,办案人员找到了一根48厘米长的导火索。
高光斗目光如炬:「这根导火索的一端有切割痕迹,而切下的部分,很有可能用于现场引爆。」
经过样品技术鉴定,这根导火索并不是湖北生产的,和当地全部7个生产厂家的产品全部不匹配。
公安局长程康彦当下做出判断,命令30多名刑侦专员立刻奔赴江西,深入调查「汤喜林」和「齐杏献」二人的过去。
然而,干警们到了江西武宁县横路乡,却撞见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这个汤喜林,居然好端端地活着……
再一问,原来两年前,汤喜林从县里返乡的长途车上,就把身份证给弄丢了……
至于是谁捡到了,又或是谁偷去了,自然是无从验明。
一条线索断了,只好再去追齐杏献那一条。
没想到,这个齐杏献也活得好好的,还在武宁县里一家罐头厂上着班呢……
「噢,身份证啊,去年我借给曹军了。」面对警察的询问,齐杏献老实交代。
这个曹军,也曾在罐头厂短暂打过一段工。
经查,「曹军」只是个化名,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啊,平时就文绉绉的,喜欢吟诗作画。跟那些大老粗不同。」
「曹军他哪是干打工的人哦!他自认就是个艺术家。」
「字写得特好,不爱说话,跟咱……聊不来。」
提起曹军,厂里从干部到职工,给出的评价都差不多:头发凌乱,不修边幅,喜欢画画、写诗,寡言少语,看起来像个落魄文人。
而且,曹军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和真实年龄。
经过一番调查,刑侦专员才了解到,曹军离开罐头厂后,一路流浪,在各处景区一边写生,一边卖画。
但,终于是难以糊口,他只好又返回了武宁县,去到一家叫「玉明旅社」的小旅馆打工。
正是在这家脏乱老旧的小旅社里,警方获得了赴赣后的一个重大线索。
「和曹军同住的,是个叫邹昌力的男客,俩人关系好哩。」旅社老板娘眉飞色舞地说道。
「怎么个好法?」小江问道。
「割头换颈。」
「割头换颈」是当地方言,约等于生死之交。
曹军的真实身份信息缺失,那么邹昌力,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个追查目标。
此人今年27岁,是武宁县石门楼镇镜园村人。
警方抵达邹昌力的老家时,立刻被这里的贫困惊呆了——屋檐都漏着风,墙壁被煤烟熏得乌黑,屋里的地面沟沟壑壑,还流着腥臭的污水……
邹昌力的母亲范才女交代,自己是改嫁的,邹昌力的生父早亡,是养父邹隆毫和自己将其拉扯大。
2月8日邹昌力离开家,自称去外省打工,此后便再无音信。
技术专员采集了范才女的血样,对DNA进行了STR区域分析,最终确认范才女的亲生子邹昌力,就是大爆炸现场的10号尸体。
一具尸体好不容易确认了,另一具尸体呢?
对曹军的追查,也有了喜人的进展。
警方在曹军曾经住过的玉明旅社房间内,以及他曾租住过的房屋中,共计发现他人身份证两张、雷管一枚、一张内容为少女的画作、一首题为《理由》的小诗……以及一堆抽光的烟盒。
小诗上的字是手写的,字体工整、秀气。
经笔迹鉴定,写诗的与之前在武汉「长堤旅馆」登记身份的,是同一个人。
一天之后,在烟盒上,指纹专家徐利民提取出了一枚指纹。
通过比对,这枚指纹和爆炸现场的11号尸体指纹,完全吻合。
曹军正是11号死者!
至此,身份验证终于尘埃落定。
那么,为什么这样莫逆之交的二人,要联手犯下这般滔天大罪呢?
05
现在,让我们回到一切的开端,见证惨剧的根源。
97年1月,家境贫寒的邹昌力为了糊口,去往武宁县的玖岭钨矿当矿工。
跟他一起去矿上的,是同村的年轻姑娘邹道花。
不见天日的矿井里,两人累死累活地干。
邹昌力一开始干挖矿,后来被分到了爆破队,专门负责装炮和放炮。
邹道花则穿着窑衣,背着矿灯,扛起镐头干男人一样的累活。
在当地人口中,钨就是「黑金」。江西盛产钨矿,不少年轻人都加入采矿大军,有时矿上比县城还要热闹。
通过努力,邹昌力和邹道花赚了些钱,俩人也互生情愫。
回到村里后,邹昌力想靠着这些积蓄,和邹道花谈亲事。
没想到女方家里张口就是一大笔彩礼,穷苦的邹家压根出不起。
可邹昌力不死心,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想到了一条委曲求全的法子——去邹道花家做上门女婿。
「倒插门」在当地,不是件光彩的事,村里也对俩人的亲事风言风语。久而久之,邹道花有些不乐意了,她便拖着一直不肯领证。
急于结婚的邹昌力大失所望,情绪也急转直下,终日借酒浇愁。
98年初的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把酒瓶子狠狠砸在地上,指着邹道花骂:
「你莫气我!要是我伤了心,要死便不是死我一人,有好多人死!」
见邹道花不吱声,他又大吼道:「我去炸车!火车上不去,就上汽车,炸死好多人!」
邹道花吓坏了,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满脸胀红的男人安抚下来。
没想到,过了两天,母亲范才女又数落他:「你个无用儿……自己老婆都看不住,道花肯定会跟人家结婚。」
一句话把邹昌力梗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气得锁在里屋,一整天都没迈出一步。
邹道花来寻他,也没敲开门。
转头一早,邹昌力便出了门,去镇上找了家玉明旅社打工。
在旅社里,他见到一个气质特殊的男人,每到闲暇时,就会取出几张白纸,在上面涂涂画画。
邹昌力觉得好奇,便上前攀谈了几句,没想到一见如故。
这个男人,正是曹军。俩人互诉衷肠,彻夜长谈彼此多舛的人生
和他一样,曹军也出身贫寒,早年辍学。但这个男人偏偏爱上了文艺,会好几种乐器,爱文学,也爱现代诗。
所有爱好中,他特别痴迷于画画,梦想有一天能开自己的画展。在厂里时,他愿意和工友们聊的,来去就是这个。
然而,理想再美好,现实却冷得像冰。
曹军的家庭显然支撑不起他的艺术梦想,可他又不愿自食其力去做苦活。在罐头厂干了一个多月,他便觉得太辛苦,拿着些积蓄到处流荡。
他背着吉他,一路去过武汉,到过南京,也去了广州,最后去到了儿时憧憬的那个地方:黄山。
黄山的美令他神往,他觉得自己艺术灵感有如泉涌,每天都不停地画。
自己觉得美好的地方,他就暂时留下来,在山路上支个小摊,卖画。
遗憾的是,光顾者寥寥,而他已然花光了所有的钱。
在仙境般的美景中,曹军一次次回顾自己的人生,他觉得自己的艺术作品无人赏识,不如在这山顶一了百了。
但终究鼓不起勇气,只得作罢。
下山后,曹军走投无路,只能回到武宁县,挑了个相对清闲的旅社打杂干着。
就这样,两个男人没日没夜地抽烟、喝酒,聊着自己的往事。
「来,你抽一口。」邹昌力几乎每支烟,都要跟曹军你一口,我一口地抽。
「昌力,我给你来一段吉他吧。」
曹军从床头取下旧吉他,动情地弹唱起了《大约在冬季》。
邹昌力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甩在地上,大声鼓掌喝彩。
「昌力,我不想活了。」
「我也不想活了,没钱,没女人,活着没劲。」
曹军一下把邹昌力按倒,「去他妈的,不快活下就死?」
第二天,俩人结伴离开旅社,住到了邹昌力的家。
据旅社老板娘,以及邹道花描述,曹军就睡邹昌力的床上,俩人盖一床被子,连一颗花生米都掰俩半,互相喂给对方吃。
一到深夜,俩人就嘀咕个没完。
当时谁也不晓得,他们在酝酿多么残忍可怕的事。
2月7号那天,邹昌力带着曹军上了山,去自己呆过的矿上,跟保管员葛运春偷买了10公斤硝铵炸药,用编织袋装着,藏到了自己一个远方亲戚家。
2月10号,天还没亮,他们便离开了玉明旅社,取走了炸药,远赴武汉。
4天后,俩人离开长堤旅馆,一前一后上了1路公交车。
10点08分,按照计划,邹昌力把炸药从座椅下向右拽出一些,坐在他身后的曹军起身,蹲下身子,点燃了引线……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武汉长江大桥上制造爆炸,拖上一车无辜的人一起死。唯一确定的是,这两个厌世的男人,已经心理彻底扭曲变态。
坊间猜测,他们之所以选择2月14日作案,就是想在情人节这一天殉情。
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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