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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封爵送三叔公和小柱去了病房，见小柱脱了鞋，脚趾和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心里不忍，决定出去给小柱买双袜子。
出医院大门时，看见个穿着绿军装的姑娘，背着军绿色被褥，身上斜背个军绿色挎包，上边还用毛巾绑着个白色搪瓷缸。
厉封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虽然这时候的军装肥大朴素，却掩不住姑娘身上那股英姿勃勃的气质。
难怪这时候会说不爱红装爱武装，确实好看啊。
姑娘似乎感受到厉封爵的目光，回头冲她灿烂一笑。
厉封爵礼貌地回了个微笑，然后出门，再回来时，已经不见那个姑娘。
到病房时，鲁远达和苏晚晴，宋修言都在，鲁远达正在给三叔公讲手术的风险还有手术时间。
医院没有后来的那种人山人海，而明天正好空出一台手术，决定先给小柱做了，早点恢复大家都能心安一些。
三叔公完全没有概念，很多太专业的东西听不懂，只能默默看着苏晚晴，让苏晚晴拿主意。
鲁远达也能看出三叔公的紧张，和善地笑着：“老人家，你不用紧张，这真是一个非常小的手术，而且小柱年龄小，恢复起来快，三天就能出院。”
三叔公压着心里的恐惧，看着苏晚晴：“你拿主意就好。”
确定了手术时间，鲁远达又叮嘱了几句，怕让孩子从今晚就开始禁食会饿到他，就让喝点稀粥或者奶粉。
厉封爵想着一会儿去招待所把奶粉和麦乳精拿过来，正好给小柱手术前后补身体。
鲁远达走后，三叔公坐在病床边，因为紧张害怕，手都在发抖。
苏晚晴按着他的肩膀：“三叔公，小柱肯定不会有事，你这样让他能感觉到，他也会害怕。”
三叔公用掌心擦了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摸着小柱的脑袋。
苏晚晴知道说得再多也安慰不了三叔公的紧张，还是要让他去慢慢接受，让宋修言在病房里陪着三叔公，他带厉封爵出去商量点事。
厉封爵还挺奇怪的跟着苏晚晴出去，有些好奇：“什么事情？”

苏晚晴把和鲁远达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不错的机会，表现好了能留在市里。”

厉封爵琢磨了下，现在还没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应该是晚两个月才会公布，她留在市里确实利大于弊，只是想想苏晚晴要回家属院：“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
苏晚晴点了点头：“我伤好后就要回单位。”
厉封爵拧眉：“可是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的。”
苏晚晴沉默，他和厉封爵似乎不存在感情的。
厉封爵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她争取不到考大学的名额，能通过这种学习当一名医生，以后再想办法进修也行。
而且她也不能一直让苏晚晴养着，只有在市里，才能学习的同时，想点办法挣钱。
要是回了家属院，每天除了无所事事地跟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斗智斗勇，要不就是闲着没事，织毛衣聊是非。
可是不回去，就要跟苏晚晴分开，这个老男人，她还没攻下来呢，充其量现在就是不讨厌她。
还有就是，因为责任愿意照顾她。
苏晚晴默默看着厉封爵纠结的表情，有些不解，有这么难决定吗？
而且留在市里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厉封爵纠结了一下，抬头看着苏晚晴：“那我可以回去看你。”
苏晚晴点头：“每陆一三五，后勤处的车都会来市里拉物资，你到时候下午三点去总站等着就行。”
厉封爵瞬间就不纠结了，男人和事业，她当然是都要了。
心情不错地眉开眼笑起来：“好，我们回招待所，把奶粉和麦乳精拿过来给小柱，这些天他都只能喝稀的，奶粉要比稀饭有营养。”
回去路上，还不忘让苏晚晴去买篦子，看着细密的梳子，感觉每个梳齿之间就能过一根头发，用手扒拉了一下，原来这个就是篦子。
两人到招待所时，又遇见了那个穿绿军装的姑娘。
姑娘大概刚办完入住，拿着饭盒下楼，估计是要去食堂吃饭。
看见厉封爵还友善地笑了笑，再看见苏晚晴时，跟活见鬼一样，瞪大眼睛，退后几步，突然转身往楼上跑。
厉封爵想大概是因为苏晚晴太严肃，让人第一眼看了会感到害怕。
刚才那个漂亮姑娘不就吓走了？
陆朝阳抱着盆子跑回房间，翻腾着从行李里找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里夹着一张照片。
半个巴掌大的黑白照片，边缘已经磨毛，泛着黄。
是他们一家六口的合影，父亲母亲，大哥陆陆明和二哥陆峦城，姐姐陆北倾和她。
是二哥刚参军那一年的合影，相貌清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