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橙色散文
冬天,风是永远不变的萧杀,刮得梧桐树叶纷纷飘飞,马路上那一抹抹明艳的橙色不停地晃动,我站在梧桐树下观望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象。
“白菜,一块钱二斤,便宜卖。”老农推着三轮车吆喝道。我伸手托起一棵大白菜,说:“大叔,得把这老白菜梆子扯掉.,不然,我不买。”“你自己动手扯,扯了可得要,我家离这儿远,不能摸黑回家。”老农说着,用衣袖擦去滴在白胡茬上的清鼻涕。
环卫工阿姨放下扫把,走过来,说:“妮儿,你扯掉的老白菜梆子给俺好呗?”“好,阿姨这橙色的工作服真好看!”我想起香甜的橙子。“你这妮儿,工作服有啥好看的,脱下来给你穿好呗?“环卫工阿姨乐呵呵的收捡着我扯下的老白菜梆子。
“你捡老白菜梆子搞啥子没?骚骚的,能吃呀?”胖阿姨也伸出手来扯老白菜梆子。环卫工阿姨好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浮现淡淡的苦涩微笑。胖阿姨又说:“农村人都用这老白菜梆子喂猪。你也喂的有猪?” 环卫工阿姨朝她嘿嘿的笑笑,还是不说话。
我气愤地说:“阿姨,咋能这样人家?” “我又没说你。”胖阿姨放下手里的白菜,双手插腰。我将要还嘴,吴婶来推我一下,一边扯老白菜梆子,一边说:“人哪,往前走是黑的,谁也不晓得谁将来咋着,有钱就骚包儿了。妮娃子,我说得对呗?” “耶!我又没说你们。” 胖阿姨拿白眼儿瞅吴婶。
环卫工阿姨呵呵笑道:“俺没喂猪。这老白菜梆子洗干净,放太阳底下凉干水,切细细的,薄薄的,把油烧热热的,用两个辣椒壳儿和葱花炸炸,大火爆炒,辣辣的,可下饭。俺小孙儿也说俺炒的老白菜梆子好吃。” “呸。”胖阿姨买了一棵白菜,气呼呼地走了。
我和吴婶挑的白菜过秤,付了钱,站在一边。我说:“吴婶,快瞧, 卖菜的老头儿发大财了,喜欢得笑眯眯的,他数钱还把手指头伸进嘴里点下点下的。”
吴婶小声说:“你膀啊,手指头蘸点儿吐沫好查钱,都是些小毛票儿。那个扫地下的,家在东边那个院子里,还是租的房子。她有一个儿是残废,啥都不能搞,儿媳妇也跟人家跑了,撇下个男孩上五年级了,学习也可好。你望西边,那个拉垃圾车的瘦老头子,那就是她男人。她老两口子的工资加一坨儿,得有两千多点儿。可怜,她不说老白菜梆子好吃,啥门儿呢?以前,陈秀在这门口开饭店,酒席上剩下好点儿的荤菜倒给她,她舍不得吃,端回家热热给儿孙吃。这就是人的命呀!”吴婶叹息着,抱起三棵大白菜回家了。
“她日子恁难过,咋还笑得恁开心?”我正在想,只见环卫工阿姨笑容满面,在对老农说:“谢谢!” “老姊妹的谢谢,我收了。老话说的有‘大小是个棍儿,长短是个情儿。’下个星期我还来。” 老农笑着,骑上三轮车朝东走了。
环卫工阿姨右手搂着一捆整齐的老白菜梆子,左手拿着扫把,呵呵笑说:“这妮儿,望啥子没?” “阿姨的工作服越看越好看,镇静动人的橙色,坚硬明朗的橙色。”
“这妮儿说话跟读书恁好听。俺在这条街上扫八九年了,你才看见俺穿的衣裳好看啊?”环卫工阿姨笑呵呵的说。夕阳染红了她的笑脸,那姿态,恰似一片经过风霜浸染的落叶。我想起那谁说的:“人生最大的魅力,是有一颗阳光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