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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曦紧攥成拳的五指隐隐发白，几乎是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体温。
心口犹如在刀锋上滚过，带来细细麻麻的痛楚。
“那太好了，我老公很喜欢孩子！”
苏语漾喜极而泣，激动地转头看向唐曦，仿佛要和她分享喜悦。
唐曦嘴角扯出一抹牵强而麻木的笑容，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恭喜你们。”
回去的一路犹如提线木偶般，唐曦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家。
只隐约记得，苏语漾兴奋的一路喋喋不休，而她则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几句。
唐曦不知不觉推着轮椅来到洗手间，却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她身形一滞，弯腰伸手打开龙头开关，给浴缸放起了水。
希望泡个澡能洗去身心的疲惫与麻木。
“恭喜你啊……”
“怀孕两个多月了，孩子发育的很好……”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荡起医生对苏语漾的诊断结果。
几乎是自虐般，唐曦幻想着那个孩子是男是女，究竟是会像父亲多些还是母亲多些？
像顾楚航那么冰冷严肃的人，对待自己的骨肉时，会不会也有旁人不能窥探的温情一面？
面颊上湿凉一片，唐曦抬手抚上，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唐曦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放下顾楚航这件事上……疼得像是从心口生生剜下一块肉。
浴缸里的水在她发呆时已经放满，现在更是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的去关水龙头，撑在浴缸边的手忽然一滑……
唐曦头朝下，猛地倒栽进满溢的水中！
“噗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轮椅都被涌入地面的水流冲击的倒滑几步。
她手脚并用的在水里划动，挣扎着想从浴缸里坐起来，可没来得及脱的棉衣棉裤此刻却成了巨大的负累！
“咳咳……”
呛了几口水进肺里后，唐曦只觉得窒息感蔓延了全身，力量在渐渐流失。
身上的棉服被水浸透后如铁般沉重，压得唐曦起不来身。
几串泡泡被吐上来，随即“嘣”的一声炸开。
唐曦沉在水底，水舊獨面渐渐平静……
意识涣散之际，她隐约看见一只手掌穿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顾楚航恐惧到苍白的脸。
“唐曦，醒醒唐曦！”
顾楚航低沉的嗓音空灵而悠远，仿若幻觉。
温暖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男人霸道的给她渡着气……
“咳咳！”唐曦咳出一滩水后，迫切的大口呼吸着。
等到肺部再次充盈起来，她的视线才渐渐明晰。
顾楚航定定跪在她面前，双眼激动地呈赤红色，浑身不住颤抖着：“唐曦，你，你没事吧？”
“你，咳咳……怎么来了？”
唐曦的眼神仍有些涣散，却没有排斥责怪的意味，甚至默认了唐曦这个名字。
他语气又轻又慢：“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家的钥匙还藏在鞋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