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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暖暖猛地回神，侧身看向一旁和蔼的老太太。
       “认识，以前是同事。”
       老太太摇着蒲扇，语气惋惜：“可惜了哦，多好的女娃娃，看不见了。”
       盛暖暖心下一动：“他们住在这里很久了吗？”
       老太太突然来了精神：“你不知道哦，姜家在这里几十年了，十三巷里都是老住户了，不过姜家的小丫头来得少，也就这几年眼睛看不见了才常住在这里。”
       “这巷里都是老熟人，姜家放心，我们有时候看到她也能关照几句。”
       盛暖暖了然的点点头。
       “你看那边巷尾。”老太太用蒲扇指着巷子通向大路的一端。
       盛暖暖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这是姜甜甜刚刚过来的方向。
       “姜家的花店就开在那头，姜家小丫头这一阵都在那里工作。”
       “小姑娘真不错，人有礼貌有乖巧，还不偷懒人也坚强，真的可惜了哦。”
       老太太的声音愈发怜惜。
       盛暖暖的心也有些难受，恰好这是她婆婆出来了，一脸愉悦的招呼着她回家。
       她只好将竟然的偶遇放在了心中。
       ……
       姜甜甜回家的时候，姜母今天难得没有回来，不过姜墨宁在家。
       “姜墨宁。”姜甜甜有些无语的喊道，“锅是不是糊了？”
       闻声，姜墨宁急切的起身，却一不小心撞在了桌腿上。
       重重一下，让他“闷哼”一声。
       姜甜甜下意识想要抬步上前，却又想起自己看不见，脚步猛地一顿。
       她的声音却分外急切：“怎么样了？不严重吧？”
       姜墨宁低低的“嗯”了一声，就转身去了厨房。
       与站在门口的姜甜甜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明看不见，姜甜甜却总感觉他的情绪不好。
       一直到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气氛沉郁。
       其实每次和姜墨宁吃饭，他都不怎么爱说话。
       姜墨宁从小老沉，管姜甜甜就像管女儿一样。
       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在姜甜甜面前这般情绪外漏。
       姜甜甜默默的吃饭，等差不多的时候将碗筷放下。
       “姜墨宁，你今天怎么了？”姜甜甜的声音软软的。
       姜墨宁的准备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硬声道：“我能这么，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敏感。”
       “你不开心。”
       姜甜甜笃定的语气让姜墨宁来了点兴趣，他原本准备站起来的动作一停，又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说？”

       姜甜甜听着他像逗小孩的语气，突然有些生气，她非常直接：“因为宋青禾老师，对不对？”
       姜墨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的脑子很快，迅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那天你给我送文件的时候，听到了？”姜墨宁的声音很严肃。
       姜甜甜的心一紧，却没有否认。
       “所以那天回来之后，你就说你要去妈妈那里帮忙，是因为我。”
       “我不是……”姜甜甜听着姜墨宁含着怒意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辩解。
       “姜甜甜，你不需要做这些。就算你瞎了一辈子，我也会养着你的。你喜欢待着家里就待在家里，都没有关系。”
       “我是你哥哥，我不会抛弃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姜甜甜的鼻间一酸，抿着唇小声道：“我知道的，哥哥。”
       “可是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啊！”
       姜甜甜的眼眶发红，双眼仍旧没有任何的光彩，她朝着姜墨宁的方向笃定道：“况且你明明那么喜欢宋青禾老师。”
       姜墨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和宋青禾老师以前就认识对不对，我在你以前的书上看过她的名字。”
       “上一次你和她吵架，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很难过。”
       “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能和她在一起的……”
       姜甜甜这句话还没说完，姜墨宁快速出声打断：“姜甜甜，我没和她在一起，是我和她的原因，和你没关系。你记住了吗？”
       姜墨宁的语气分外严厉，声音也极大，有一瞬间甚至将姜甜甜吓了一跳。
       门外突然回来的姜父姜母也被姜墨宁的声音吓了一跳。
       姜母赶忙上前抱住坐在一侧的姜甜甜，看向姜墨宁的眼中饱含训斥：“姜墨宁，你干什么啊你？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这么吼宁宁。滚滚滚，回你的学校去，不在这里碍眼！”
       姜母不明所以，但看着快要哭出来姜甜甜以及脸色出奇差的姜墨宁气不打一处来。
       姜父倒是没那么气，做起了合事佬：“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过去了过去了。”
       说罢，就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偶递给姜甜甜道：“快看看这个，爸爸今天从外面买的，很可爱软乎乎的。”
       姜父插科打诨，僵硬的气氛也就这样过去了。
       姜父朝着姜墨宁使了个眼色，姜墨宁拎着外套出了门。
       他自然不会生姜母的气，自从姜甜甜失明之后姜母一整个处于一个暴动状态，谁点谁炸。
       姜墨宁看着漆黑的巷子，想起那个人，面上忍不住浮出苦笑。
       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反正相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
       ……
       小陈一早就发现了，今日的姜甜甜有些不对劲。
       她心痒了许久最终还是问出来口：“甜甜姐，你到底怎么了啊？”
       闻声，姜甜甜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吗？”
       “你今天走神了好多次诶，花也拿错了几次。”小陈细细数着她的异样。
       听到这些，姜甜甜的白皙的脸庞瞬间就红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陈拍了拍她的肩道：“没事的，我没说怪你。就是有些担心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甜甜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才对小陈道：“小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小陈的面色认真。
       “帮我去Q大约一下他们英文系的宋青禾老师可以吗？我有些事想找她，你就说是姜甜甜就行，就约到巷子里的茶馆里。”姜甜甜有些紧张，手紧攥着。
       小陈不明所以，但她也看出了姜甜甜的不安，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了下来。
       Q大不远，就在她回家的路上。
       “什么时候？”小陈认真的和她确认细节。
       姜甜甜一一安排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花店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
       小陈迅速挂上营业室笑容，礼貌出声：“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盛暖暖有些紧张的推门，一进门视线就落在了站在一侧的姜甜甜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姜甜甜是真的卡不见。
       小陈疑惑的再次出声：“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花束？”
       盛暖暖拿出手机，随便编了声带受损的理由，在便签上写下需求。
       小陈对着一侧的姜甜甜道：“甜甜姐，要一束小苍兰和白百合。”
       姜甜甜低“嗯”一声，熟练的往里面走。
       盛暖暖看着她的背影，自然也看出了她熟练的动作中潜藏着的小心。
       “如果要搭配在一起的话，小苍兰不适合配白色的百合哦。”姜甜甜出声提醒。
       小陈看向盛暖暖，盛暖暖快速打字道：“没关系的，分开装。”
       小陈向里面复述了一边，姜甜甜很快带着正确的花束走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小陈的专场，盛暖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姜甜甜的身上。
       姜甜甜自然感觉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注视，但她强忍着没有出声。
       小陈动作很快，盛暖暖付好钱收回视线转身出了门。
       小陈看着走远的身影开玩笑道：“我们甜甜姐真是人见人爱，小姐姐也盯着你看诶。”
       姜甜甜已经习惯了小陈时不时的调笑，也笑着附和。
       却依旧对于那道目光有些在意，那个人身上的香味她也总觉得有些熟悉。
       盛暖暖走出店面，心中长舒一口气。
       她对于姜甜甜其实也一些愧疚的，并且这份潜藏着的愧疚在她去世之后更加的深刻。
       如今看着她还好好活着，盛暖暖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彻底消失。
       她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许久没有拨打的号码。
       另一边的顾南城，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盛暖暖的名字，有一瞬的恍惚。
       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半年前，但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顾南城，有时间见一面吗？”盛暖暖坦然出声。
       顾南城莫名的皱了皱眉，语气冷冽的陈述事实：“盛暖暖，你已经结婚了。”
       不想，那头却笑出了声：“顾南城，你不会以为我还要找你再续前缘吧？”
       顾南城没有接话，显然不想搭理她。
       盛暖暖翻了个白眼，缓声道：“和姜甜甜有关，你要听吗？”
       话音刚落，盛暖暖就察觉到那头的呼吸徒然一重。
       果不其然，顾南城永远不可能对姜甜甜的事无动于衷，也许只是极小的事。
       “时间，地点。”顾南城的声线绷得极紧。
       盛暖暖也不再卖关子，果断的和他越好了时间。
       电话挂断的前一刻，盛暖暖听得那头人城声警告：“盛暖暖，最好是和阿宁有关，否则……”
       话落，电话就被挂断。
       盛暖暖收回手机，看着怀中的花束，摸了摸小腹轻声道：“就当做一回善事，为我家宝宝积福。”
       一旦是关于姜甜甜的事，顾南城引以为傲的耐心总是能够轻易耗尽。
       隔天，他就和盛暖暖在咖啡厅里见了面。
       盛暖暖拒绝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只轻声道：“一杯白水就行。”
       迎着顾南城的目光，眼中满含幸福的光芒也略带一丝炫耀：“我怀孕了，喝不得咖啡。”
       顾南城却不在意她的事，只是轻轻点头。
       随即快速的转移话题，他的声音急切道：“关于阿宁，你想说什么？”
       盛暖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顾南城，你确定姜甜甜去世了吗？”
       盛暖暖的话让顾南城的心中一惊，一道猜测浮上他的心头，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医生告诉我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但你没有亲眼看过她的尸体，也没去过她的墓地不是吗？”
       “可是姜家的人……”顾南城的心重重一跳，其实回想起来无论是姜父姜母还是姜墨宁，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笃定的说姜甜甜不在了。
       他们只是让他离开。
       顾南城的脑子一瞬空白，眼眶猩红，他看着盛暖暖的眼神分外热切。
       盛暖暖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渴求，心下唏嘘。
       她直接给他看了她拍的姜甜甜的照片。
       “前几天，我在京市碰见了她。”
       顾南城紧紧捏着盛暖暖的手机，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人。
       盛暖暖的话像烟花一样在顾南城的脑中绽开，他像是一个突然改判缓期的死刑犯一般紧握着救命稻草不松手。
       “她在哪里，我要去见她……”顾南城的每一次说得都分外坚定和艰难。
       盛暖暖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她抿了抿唇道：“姜甜甜……她的情况不太好。”
       一句话犹如一筐冷水浇灭了顾南城躁动的心，他面色瞬间发白：“什么意思？”
       “她看不见了。”
       盛暖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让顾南城全身发凉。
       他太懂姜甜甜的骄傲以及对于医学的热爱。
       失明，几乎就斩断了她的从业之路甚至影响了她的生活。
       “她还好吗？”
       盛暖暖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她现在在自己家的花店帮忙，说不上好坏，我也只是远远看了她一眼。”
       “地址发我。”顾南城幽黑的眼眸静凝着，整个人异常沉静。
       盛暖暖张了张唇：“你真的要去找她吗？也许她现在过得很平和，你想过吗？你的出现对于她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况且曾经……”
       盛暖暖未尽的话语像是在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将他们的过往切开，血淋淋地摊在他面前。
       “地址给我。”
       顾南城只觉得喉头涌起铁锈的味道，话却依旧坚定。
       他的心疼得不能自已，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去做什么。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他就是想去看一眼，他不靠近，就是默默的去看一眼。
       只要确定她还活着，还活在他的世界里就好。
       ……
       十三巷的巷口人来人往，往里走的人却少得过分。
       顾南城一袭黑色的大衣打着伞站在巷口一侧，全神贯注的看着这被雨幕掩得模糊的玻璃窗。
       玻璃窗内穿着浅色长裙的女人安静的坐在椅凳上，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明明大雨瓢泼，泥泞不已。
       顾南城的心却没有那一刻如此刻一般晴朗。
       姜甜甜还活着，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到她的那一刻，顾南城的沉郁灰暗的世界都开始发亮了起来。
       店里的小陈百无聊赖的看着店门口，时不时感叹几句雨季生意萧条。
       她的视线随着门外赶路人的动作转动，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直勾勾看着店内的顾南城。
       “哇，街对面有一个极品男人，长得好帅啊，不知道在等谁！”小陈激动的向姜甜甜描述着这一景象。
       姜甜甜下意识的转过头，才想起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她的神色一黯，小陈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望向屋外。
       “不过，那个人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他等的人不来了吗？滤昼这么大的雨被放鸽子也太惨了吧。”
       小陈的感叹声迎着雨声灌入姜甜甜的耳朵里，她抿了抿唇没有搭腔。
       等？
       等待是她做过最多的事情。
       以前她等姜父姜母下班回家，后来等那个人想起她，到如今也不过是守着没有变化的生活渺茫的期待着“重见光明”。
       “甜甜姐，你然让我帮你办的那件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宋老师说她周六的上午有空过来。”小陈突然想起，转头对姜甜甜邀功道。
       “我知道啦，谢谢小陈，下次请你喝奶茶。”姜甜甜心上压着的情绪微微松了片刻。
       小陈笑着道谢，又忙着却给上新的花束做处理。
       因为下雨，花店今天的生日并不是很好，早早就关了门。
       姜甜甜站在门口，脚边蹲着心情恹恹的阿布。
       阿布讨厌下雨天，姜甜甜现在也不太喜欢。
       下雨就意味着，她没法独自一人回家，必须要麻烦家里人来接她。
       在她思绪翻飞的间隙，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姜甜甜下意识的抬头，眼中却一片黑暗。
       脚边的阿布没有反应，说明人离她不近。
       姜甜甜拽着阿布绳子的手书瞬间收紧，整个人都绷直了起来。
       就在她犹豫这要不要给姜母打个电话的时间，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姜甜甜，回家了。”
       姜墨宁的声音带给了姜甜甜极大的安全感，她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姜墨宁看着刚刚上车长松一口气的姜甜甜。
       “没有…”姜甜甜眼睫飞快地颤动，最终选择了隐瞒她的怀疑。
       “妈妈在家吗？”姜甜甜飞快的转移话题。
       姜墨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答了起来。
       车子也离开了十三巷。
       顾南城举着伞从墙侧出来，只看到车辆离去的背影。
       ……
       周六上午。
       姜甜甜早早的起床，准备去赴宋青禾的约。
       “妈妈，可以帮我化妆吗？”
       姜母怔怔的看着自家的女儿，这是自从三年前出事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要求化妆出门。
       “今天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姜母声线微紧。
       “恩，今天想和一个重要的人见面。为了表示礼貌还是化妆比较好。”姜甜甜语气自然。
       姜母忙不迭的应声。
       即便她有心想知道女儿去见谁？但她也尽可能的给女儿自由的空间，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十几分钟后，姜母看着镜子里漂亮如初的女儿，心浸泡在温水之中般柔软。
       她的声音温柔：“要妈妈送你过去吗？”
       姜甜甜倾身抱了抱姜母：“不用担心，我们就约在巷子里的茶馆。”
       今日天气不错，姜甜甜牵着阿布出了门。
       一直走了些许的距离，姜甜甜的表情倏然一变，不再是姜母面前的那般自然，看上去非常的忐忑和紧张。
       一直走到茶馆的楼下，姜甜甜还在心中不停地给自己做着积极的暗示。
       茶馆的老板认识姜甜甜，看到她进来了连忙招呼道：“宁宁，你的朋友已经来了，就在楼上的包厢里。”
       姜甜甜闻言，心下骤然一紧，拽着导盲犬绳子的手收紧。
       “谢谢陈叔，我先上去了。”
       姜甜甜走的每一步都有些心不在焉，在心中将昨夜想好的说词复习了一遍又一遍。
       服务员将她引到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没等她出声，里面的人就先开口说了话：“你好，你是姜墨宁的妹妹？”
       姜甜甜的脚步一顿，她和姜墨宁的名字放在一起，太有辨识度了，很难得出其他的答案。
       宋青禾打量着眼前漂亮的姑娘，直到注意到她双眼无神的模样。
       宋青禾猛地站起身，原本扬起的笑容下落，唇角微动：“你……的眼睛？”
       姜甜甜丝毫没有讶异她的敏锐，她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我看不见。请问我可以带着我的导盲犬一起进来吗？”
       宋青禾快速接腔：“尽力吧，我……”
       “我听哥哥说你怕狗，我怕你不太方便。”姜甜甜话头一转。
       “你哥哥和你们提起过我？”宋青禾明显有些惊喜。
       姜甜甜微微点头：“我知道你。”
       “你进来吧，我是有些怕狗，但没有那么严重，况且工作犬和一般狗狗还是不一样的。”宋青禾的语气温和，丝毫不是姜甜甜想象中的样子。
       两人相对坐定，阿布蜷缩在姜甜甜的脚旁，模样乖巧。
       姜甜甜先一步开口了：“很冒昧的打扰您了，希望没有影响你的工作生活。”
       说罢，姜甜甜面上复出一丝歉意。
       宋青禾下意识的摆手，又突然想起眼前的人看不见。
       她柔声道：“不打扰的，但是姜小姐找我什么事？”
       姜甜甜顿了顿，才道：“我上次去给姜墨宁……我哥送文件，无意间听见你们吵架。”
       宋青禾听到姜甜甜提起这件事，眉目间也涌上一股烦闷感：“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平时脾气挺好的，就是姜墨宁实在是太……”
       话还没说完，宋青禾的吐槽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姜墨宁的妹妹，面色突然尴尬。
       姜甜甜却丝毫没在意，反倒出声接完了她的话：“哥哥他很气人吧。”
       宋青禾突然一阵含糊，姜甜甜却出声道：“你们是不是准备分手了？”
       此话一出，宋青禾原本带着点点笑意的脸上骤然一僵，面色隐隐有些发白，但没有出声否认。
       姜甜甜继续问道：“是宋老师想要分手吗？”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
       宋青禾嘴角嘲讽的撇了撇：“不是，是你哥要分手。”
       姜甜甜虽然看不见，但明显能感觉到宋青禾不愉快的情绪。
       “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姜甜甜紧蹙着眉头。
       她的话让宋青禾一愣，宋青禾抿了抿唇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哥哥之间的感情问题……”
       姜甜甜脸上满是苦涩：“其实三年前，我哥哥就和我说要带你来我们家。可是那时候，临市地震，我救援的时候出了意外。家里都没有顾得上哥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为了我的事奔波。”
       “这几年更是花了很多精力在我的身上，他大概是不想拖累你。因为他觉得我是他的责任，如果我看不见了，他就要负责我的一辈子，他不想你很辛苦。”姜甜甜的话语间的自厌情绪浓重。
       她的坦诚也让宋青禾惊讶不已，她和姜墨宁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感情一直都还算稳定。
       结婚这件事也商量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她从没想过看上去无所不能的姜墨宁还背负这如此大的责任。
       “你想劝我？可是是姜墨宁选择要和我分手的。”宋青禾语气稍冷，“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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