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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的盔甲上泛着冷光，无声的震慑着房内的人。
秦思寒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太后还是小心些ᴸᵛᶻᴴᴼᵁ自己的身体，毕竟在后宫里，还是奴才说得算的。”
语毕，秦思寒接过一个禁军递来的大氅，也不看太后的脸色，走出了灵堂。
公主府。
秦思寒的马车缓缓的在墙角停了，天冻路滑，马蹄钉了铁钉也不敢走太快。
他掀开窗帘抬眼看着牌匾，狭长的眼微眯着，露出一线危险的气息。
秦思寒明白，他和苏亦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次床笫之欢而改变，他们之间横隔的东西太多，事到如今，即使二人心知肚明对方喜欢自己，但是却已经到了不能将喜欢宣之于口的地步。
就像现在，分明是担忧得抓心挠肺，也只能隔着大门静静的看着。
他不是没想过一举将太后和王阶扳倒，再把苏亦卿囚在自己的身边——这才是他的应该会做的举动。
可是秦思寒没有，事无任何关联，他只是有些累了。
如今朝堂里能做实事的没有几个人，年前那番斩得斩，撤得撤，将腐朽的根子换了个彻底，新上的那些官员，秦思寒都是听取了程海青的意见替换上来的。
虽然能力不足，但是足够忠诚廉正，辅佐到苏承成年，能担事也是可以的了。
秦思寒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至于他的后路，苏亦卿的后路……
这时，紧闭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秦思寒视线挪了过去，是玉琼鬼鬼祟祟的送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者出来，瞧着像个大夫。
——可这公主府里，不是有个暮起阳么？
“小丫头。”他喊了一声，“你病了？”
玉琼陡一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见到是秦思寒才小跑着靠近：“秦公公！”
“是督公。”秦思寒纠正，“刚刚你送的人是大夫？”
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了，眼睫上还带着水珠。秦思寒问：“病得可重？要不要我让太医来给你瞧？”
秦思寒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对玉琼能和颜悦色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就像暮起阳说的——她真的很像苏亦卿，一模一样的杏眸，跟天真无邪兔子似的。
玉琼闻言眼睛蓦的又漫上了水雾，可是苏亦卿强调过她，谁不能告诉的。
“没事，就是，染了风寒。”她小声的回答，接着又问，“秦公……督公，你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延寿续命吗？”
秦思寒眉头一动，不动声色的问：“你不过是风寒而已，怎地就怕起死来？”
玉琼抿紧了唇，一双手绞着袖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她年纪小，刚懂事就被家里托了点关系进了华清宫当差，工作清闲，人际关系也干净，性子也养得好。
苏亦卿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个主子，小丫头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心眼实诚得紧。苏亦卿待她好，她也十成十的忠诚。
刚刚大夫的连连摇头，着实吓到了她。
“我，我……”玉琼支吾着，想说不敢说。
秦思寒眼眸一沉，却是笑了：“其实生病的人不是你对吗？你是替谁叫的大夫……”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思寒记起来了，如今公主府里，病得最重的是苏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