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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算不上好，不过只对视了眼，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姜颜衾挽唇笑说：“汪老师出了点儿意外，所以这个班后面的课由我代她上。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颜衾，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不用称呼我老师，直接叫名字就行。”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原本两小时的课一晃眼就过去了，但今天陆舒晚却觉得时间有些漫长。
下课后，陆舒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舒晚。”姜颜衾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陆舒晚抬眸看向她，“有事？”
姜颜衾眼尾妩媚，红唇挽笑，“没事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种地方也能遇上。不过，据我所知，这家工作室的收费并不低吧？你现在负担得起吗？”
陆舒晚淡淡：“负不负担得起，是我的事，不用姜小姐操心。”
姜颜衾嘴角的弧度扩大，“我听说你现在租住在一个破烂的小区，那小区房子都特别小，既然如此何必花钱报什么绘画班，还不如好好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
说到这儿，姜颜衾停顿了下，笑吟吟道：“还是说，你报绘画班是为了周鹤凛？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周鹤凛喜欢画，不过是因为我喜欢。”
陆舒晚笑了，“姜小姐，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证明周鹤凛爱你不爱我？还是证明你赢了我？”
姜颜衾脸上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痕。
陆舒晚没再说话，拿着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去，却见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014你在可怜我吗？
周鹤凛不知道来了多久，又站在门口看了多久，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陆舒晚到底和他做了三年的夫妻，从他微绷的嘴角，可以分辨得出，他其实并不高兴。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周鹤凛到底是因为她刚才的话不高兴，还是因为别的。
周鹤凛不是情绪外露的男人，所以，这几年陆舒晚习惯通过他的表情和语气去分辨他的情绪，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举动让陆舒晚忍不住在心里自我讽刺了一番。
她撤回视线，迈开脚走了过去，到门口的时候，没做丝毫停留，屏住呼吸从周鹤凛身旁大步走过。
周鹤凛盯着陆舒晚的背影看了片刻，回过头才对上姜颜衾的目光。
先前面对陆舒晚时，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她红唇抿着，一双勾人的眼睛黑亮亮的看着周鹤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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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晚离开画室去了趟洗手间，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几次脸，才让躁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双手紧握成拳，望着镜中一脸狼狈的自己，牵了牵嘴角想缓解下下压紧绷的嘴角，却发现更加难看了。
十分钟后，陆舒晚从懋艺工作室出来，正打算打车回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面前。
陆舒晚一眼就认出了车，怔愣之余，车窗在她面前缓缓降了下来。
周鹤凛侧向打开的窗户这边，露出大半张棱角分明的脸，说：“我送你。”
听到这话陆舒晚指尖蜷缩了两下，她下意识看了眼后车厢，姜颜衾并没有在车上。
陆舒晚挣扎了片刻，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她拉开车门上了车。
系安全带的时候，周鹤凛问：“住哪儿？”
陆舒晚沉默了两秒：“你送我到六小门口就行。”
周鹤凛知道六小的位置，接送过几次她上下班。
周鹤凛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上了机动车道。
车厢里一路沉默。
上车后，陆舒晚就后悔了，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上周鹤凛的车，更不知道应该跟自己的前夫说些什么。
周鹤凛本就是个寡言的男人，既不会觉得尴尬，更不会刻意没话找话。
陆舒晚如坐针毡。
“舒晚。”周鹤凛忽然唤了声她的名字。
陆舒晚眼睫毛动了动，没说话。
周鹤凛知道她听到了，“以后有困难可以联系蒋松。”
蒋松是周鹤凛的特助，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下的事情，只要周鹤凛交代的，蒋松都会处理妥当。
听到这话的时候，陆舒晚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过了会儿，她深吸了口气，淡淡牵唇道：“周鹤凛，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是我的可怜是谁造成的呢？”陆舒晚讥诮说，褪去了一贯的温淡，显得锋利起来，“我跟你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就算我再可怜，也不需要你周鹤凛的施舍。”
周鹤凛没说什么，车厢内又安静了下来，直到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周鹤凛脸色冷沉了几分，过了数秒才点了接听。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只见周鹤凛的神色瞬间大变，他问：“哪家医院？”
挂了电话，周鹤凛加快了车速，前方路口调转了车头，才对陆舒晚道：“晚一点儿再送你回去。”
说着，也不管陆舒晚是否同意，便又朝着懋艺工作室的方向开了过去。
半小时后，陆舒晚鬼使神差跟着周鹤凛到了医院，第一次她见周鹤凛这么急切慌乱，完全失去了方寸、理智。
得知姜颜衾的位置后，疾步朝急诊室的方向走去。
陆舒晚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过去，到急诊室门口却见周鹤凛停了下来，她往急诊室里看了一眼，姜颜衾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腿的两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着脚边的男人。
半跪在姜颜衾脚边的不是别人，是乌辰。
他紧促着眉，一脸阴郁，专注地检查着姜颜衾腿上的伤，可除了阴郁，脸上的紧张和心疼也是显而易见的。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陆舒晚心里生出一丝怪异感，可等她想去仔细琢磨，那抹怪异感又消失无踪了。
陆舒晚收回视线，看向周鹤凛的背影，他背部肌肉紧绷，很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015没看过情侣吵架？
“姜颜衾，你是傻逼吗？”乌辰抬头，阴沉着脸骂道，“小学生都知道过马路看路，你眼睛瞎了？”
“你才傻逼！”姜颜衾骂了回去，“要不是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会过马路的时候接电话吗？归根结底还不是你的错!”
乌辰冷冷哼笑了声，“我的错？”
“当然！”
乌辰松开她的腿，站起身，懒淡道：“怎么不把你这条腿撞残呢！”
姜颜衾仰头，噙笑说：“你舍得吗？”
乌辰看着她脸上的笑，没说话，对视了片刻，忽然感觉到什么，偏头朝急诊室门口看了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男女，细长的眼睛下压，绯薄的唇抿着，嘴角线条自然上挑，轻慢中又带着一股乖张。
姜颜衾察觉到异常，顺着乌辰的视线看了过去，脸上的笑瞬间消散，只停留了一瞬就收回了视线。
周鹤凛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停在姜颜衾面前。
姜颜衾眼都没抬，冷声：“滚开，别挡我面前，看到你就晦气！”
周鹤凛深眸扫了她眼，没理她的话，蹲下身握着她的右脚脚踝，她挣扎了两下，周鹤凛收紧虎口，脚踝被卡的一阵疼，她才不情愿的安静下来。
姜颜衾皮肤白，腿上大面积的碰撞伤和擦伤都很显眼。
周鹤凛专注看了会儿，面色沉淡，辨不出情绪。
陆舒晚在急诊室门口，没跟着进去，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了会儿，她转身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阳光刺的眼睛难受，让陆舒晚忍不住想落泪。
她停下脚面向医院的围墙，闭着眼睛死咬着唇许久，才缓过那阵刺痛感，将眼泪逼了回去。
“滴！”
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喇叭声，陆舒晚转身，银灰色跑车停在路边。
男人曲肘搭在车窗上，阳光正好打在他侧过来的半张脸上，而另一半隐在暗处，配上那头金发和左耳上红宝石耳钉，让陆舒晚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乌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冷着眼，嘴角勾了下，“不是挺牙尖嘴利吗？怎么到了周鹤凛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躲起来偷偷的哭？”
他的话，瞬间把陆舒晚拉回了现实。
她没理会乌辰的话，收回视线，抬脚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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