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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
“够了！别扰了这清静之地。”傅寒泽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进了院中将门关上。
秦羽菲默然看着院门，无人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将军府。
重披盔甲的燕毅正擦拭着刀，不断的咳嗽让他甚至连手都一直打颤。
一旁的柳馥兰倍感担忧：“爹，您病还没好，真的不能再去了战场了。若非去不可，我替您去！”
燕毅立刻摇摇头，苍老的眼中满是牵挂：“你不能去，你要照顾好宇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羽菲……”燕毅想到女儿，心中沉重一叹，“你要看住她，莫让她淌了我们家的‘浑水’。”
柳馥兰怎能放心，她含着泪点了点头。
突厥又犯边境，朝中无人请战，燕毅只好再次披挂上阵。
纵使燕毅征战多年，可早已年迈，又重病缠身，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柳馥兰离开燕毅书房，回房换好衣裳，唤来小厮：“备轿。”
“少夫人……您这是要？”
“去太傅府。”
太傅府，秦羽菲房内。
柳馥兰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她终究还是选择把燕毅出征的事告诉了秦羽菲。
秦羽菲满脸急切：“嫂子放心，我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前去！我这就去见他。”
秦羽菲立时回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已再无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的可怜。
燕毅看着突至的秦羽菲，冷下脸还未开口，就见她倏然跪地：“爹，您既要出征，就让我跟您一起去。”
燕毅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已大致明了。
他看着秦羽菲眼中的坚毅，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良久才点点头：“好，后日卯时，西城门外，过时不候。”
秦羽菲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瞬间满心喜悦。
此次出征，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一定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太傅府，秦羽菲将十六岁时燕毅送给她的白色盔甲拿了出来。

她整整看了一日，又细心将兵器擦拭。

若是这一战有去无回，傅家从此又多了位亡妻，皇上也不会忌惮燕家功高盖主了。
明日便要出征，秦羽菲深吸了口气，望着傅寒泽书房的方向，理了下额前碎发走了过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他们两日来一句话都不曾说。
书房中，傅寒泽余光瞥见门口素罗裙的一角，眼神骤冷：“又来砸书房了？”
秦羽菲走至桌前，看着傅寒泽眼中始终都未有她，压下心中苦涩：“辞，能否与我做一日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吃一次我做的饭菜。”
傅寒泽放下书，莫名的看着她：“昨日要我休了你，今日又要做夫妻，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
面对他的冷语讽言，秦羽菲藏于袖中的手微抖：“十二年了，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听见秦羽菲这么问，傅寒泽并未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就连他也问过自己。
秦羽菲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傅寒泽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从未有过。”短短四字，傅寒泽说的轻描淡写，“我倒是要问问，你纠缠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秦羽菲瞳孔紧缩，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
她低下了头，双肩轻颤缓缓后退：“够了，已经够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傅寒泽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缓缓紧握。
他烦躁的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秦羽菲的背影。
出征之日，秋风阵阵，吹得城外落叶胡乱飘荡，西城门外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
身披盔甲高束长发的秦羽菲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守门小兵站得笔直：“燕将军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
秦羽菲松开缰绳，内心五味杂陈，爹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