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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梦到庄生的蝴蝶，还是梦到蝴蝶的庄生……
虞恬想到自己心里的疑惑，哑声问：“听过。但您的话，我不明白。”
可对方却避而不答，说起了别的：“施主此来是求什么？”
“长辈平安。”
wen言，住持深深的看了虞恬一眼：“施主心诚，说不定可以得偿所愿。”
而后就闭目诵经，再没看她。
虞恬呆站在佛堂半晌，才敛起所以疑虑，谢过老和尚，转身下山。
就在踏出佛堂的那刻，老和尚又睁开了眼。
他看着虞恬的背影，幽声叹了句：“因果缘法，万物皆空，得失全在一念之间啊。”
另一边。
虞恬捏紧了求来的护身符，心脏恍若被细绳收紧，不安的念头越来越强。
她出了庙门就立即给外婆打了电话。
外婆笑呵呵说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外婆在家等小恬。
虞恬心里的不安稍缓，可山里的雨却越下越大。
她好不容易打才到车，下山的道路中央全是坡上落下来的稀泥，车辆总是不停打滑。
雨大的连前挡风玻璃都看不进，司机师傅看着路况，忍不住劝感慨：“这雨连续下一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wen言，虞恬看向窗外，雨势已经让人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巨响。
是打雷吗？
虞恬不知道，紧接着，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刹那间，所有的淤泥倾泻而下，卷着虞恬所乘的车冲下山坡——



第22章
虞恬霎时间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被泥土和石块挤压变形的车架刺进了她的右腿。
身体被挤压成一个扭曲的形状被困在车中。
巨大的压力让她无法推开车门，开车的师傅也没有了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虞恬只能感到力气的消失。
梦也好，重活也好……
她才刚刚回到外婆身边就又要离开吗？外婆该怎么办，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得知自己的死讯又要如何接受？
就在这时，近处被砸坏的手机突然亮起，是顾言铭打来的电话。
屏幕上那个名字不断山洞。
虞恬想要接起，可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通电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动挂断，然后屏幕熄灭——
那一刻，虞恬被鲜血染红的眼前突然闪过顾言铭的脸。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说回帝都再聊，是要聊什么？
可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他们……没机会了。
等待生命消亡的时间里，虞恬脑海里走马灯般划过了这些年的所有。
恍惚间，竟好像听到了顾言铭的呼喊声跨越时间与空间穿到了耳边……
“顾……言铭。”
虞恬轻声呢喃着，最后一丝清明也慢慢消散……
此时，帝都。
顾言铭得知杭城因连续暴导致泥石流这一消息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当时，他正在开帝都飞东京的会议。
他立即打了报告，请求别的机长替班，丢下机组，坐上了最近一趟去航城的航班。
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从没见过顾言铭这样失态。
大家都知道他是帝都顾家的少爷，修养都刻进了骨子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
顾言铭顾不上机组的猜测，他在飞机上罗列了几个救援的计划。
下了飞机直接打电话找熟人安排，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山体滑坡的现场。
现场一片惨烈，树木和泥土石块垒在一起。
消防救援人员已经对地质情况进行过勘察。
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极具不确定性，只能边救援边不断对山体进行检测，才能在救援的同时，保证救援人员的安全。
顾言铭到后，得知虞恬还没有消息，直接换衣服拿上东西开始找人。
男人的双腿淌在泥里，手上拿着探测生命的设备不停寻找，嘴上还一直在大声呼唤：“虞恬！”
这一找就又找了五个小时，所有人都疲惫了，心里那个猜测越来越强。
人被掩埋窒息的话，很快就会失去生命特征。
而他们已经找了将近12个小时，虞恬恐怕……凶多吉少。
连续的救援让顾言铭的声音更加暗哑，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些。
只是他真的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久违的绝望涌上心头，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上次虞恬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冰冻了一样痛。
他眼眶通红的看着脚下这片土地，小声祈求：“虞恬，你还没听到我解释……”
泪水顺着雨水砸向地面，男人咬了咬牙，又迈开腿继续去搜寻。
这时，生命探测仪突然发出声音。
顾言铭精神一震，立即冲人群大喊：“都到这来，我这有反应！”
救援人员互相对视，立即拿起设备冲向男人。
顾言铭果断将设备递给别人，开始徒手挖面前的泥土。
不知过了过久，他们终于发现了虞恬乘坐的桥车，将被掩埋的两人救了出来。
顾言铭看着浑身是血的爱人，心如刀割，他握住虞恬的手，哑着嗓子哽咽：“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



第23章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亮了一晚上。
顾言铭浑身是泥的站在过道里，失神的望着门口。
心脏像被锯齿不停割裂一样痛。
顾言铭想起前世，虞恬的外婆在里面急救时，她脸上的悲戚的绝望。
他当时是怎么做到指责她的，明明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懊悔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顾言铭湮灭。
要是他早点出现，制止他们的争吵，或者早点将老太太送到医院就好了。
这样他和虞恬之间或许也不会那一步，虞恬也不会殉职。
男人苦笑着安慰自己：“还好这次没有这样做……”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顾言铭立即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医生！”
“病人的伤情已经被控制住，只要今天能醒过来就算是脱离了危险，不过腿上的伤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严重的话可能以后都无法行走。”医生快速交代完，急匆匆的离开。
顾言铭呆立在原地，所有的血液冲上脑子。
比起劫后余生的欣喜，他更加担心虞恬的腿。
她那么要强和骄傲的人，要是醒来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做不了飞行员了，会不会宁愿自己没有被救。
想到这，顾言铭背过身，靠在墙上掩面哭泣。
收拾好情绪之后，他才洗漱穿上防护服，走进虞恬的病房。
虞恬安静的躺在床上，往日的冷傲统统消失不见。
顾言铭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过她脸颊。
他轻声说：“要是你能永远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要是不醒过来，外婆就要孤零零一个人了。”男人小心翼翼的将虞恬的手放在掌心，想要将身上的热度传递给床上的人。
“到时候老太太出了事，谁去照顾她？虞恬，你接受不了她丢下你，难道她就能接受你丢下她吗？”
说着，顾言铭就感觉到自己掌心里虞恬的指尖微动。
他立即把手放下，出门去找了医生。
医生快速进门给虞恬做检查。
正在看腿上的伤时，虞恬醒了，她茫然的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实在天堂。
“医生，她醒了。”顾言铭拉住医生，紧张的说道。
医生抬眼看了看虞恬，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
虞恬艰难颔首，又眨了眨眼。
医生轻声问：“右腿痛不痛？”
虞恬反应了两秒，点了点头。
顾言铭眼眶发红，惊喜的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说话。
虞恬张了张嘴。
男人了然，小心捏了捏她的手：“外婆没事，我没有告诉她。”
“谢谢。”虞恬没出声，但顾言铭读懂了她的口型。
医生做完检查，就带着顾言铭离开了病房。
“她的腿怎么样？”男人着急发问。
“目前看来没有继续恶化，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康复。”医生取下手套，劝慰顾言铭：“让她心情愉快，恢复的会更快。”
顾言铭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回到病房，红着眼用目光描摹虞恬的容颜。
虞恬若有所感的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
虞恬艰难的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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