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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要先送她回去的。
许穗心中憋着一口气，发现前方有一处公交站，道：“那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司机有些为难的去看陆东珩。
陆东珩道：“先送韩小姐回去。”
韩筝委委屈屈的开口唤他：“东珩……”
他捏了下韩筝的脸：“乖。”
韩筝摸了下脸，这还是他第一次捏她脸。
她有些喜滋滋的，不再说什么了。
许穗又一次表明了要下车，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便不说了，闭上眼假寐。
韩筝回到家后，车内就只剩三人。
许穗假寐，陆东珩不是个话多的性子，司机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于是车内便沉寂下来。
快到祥阁公馆的时候，陆东珩道：“周肃的母亲不会再来骚扰你，你放心。”
许穗睫毛颤了颤，不管是周肃还是周太太，每次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也让人烦恼。
陆东珩替她解决了周太太那边的麻烦，许穗应当高兴才是，但她却一点都不高兴不起来。
她不想再欠他人情，哪怕有些事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多谢陆先生。”她道，“我到了，再见。”
她下了车离去，陆东珩闭上眼：“走吧。”
初冬的夜风呼啸，一片叶子打着旋的落在地上，被车轮碾压而过，如它落下时一般的寂静无声。
……
在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周老太太的生日到来了。
那天，许穗早早的起了床，买了束花去看望周老太太。
她站在周老太太的墓前，絮絮说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们联系的证据也查到了，我准备看完您就去报警。”天空下着小雪，许穗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而又伤感的，“为了我哥不说出秦茹出轨的事，他们竟然能下此狠手。”
“也因此，让我家破人亡。”说到这里，许穗整个人颤抖起来，那是极致的恨意。
昨晚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几乎一整晚没睡，脑海中想象着那对男女伏法的样子，才觉得痛快了点。
可即便陈宁和秦茹被枪毙，也依旧换不回她的爸妈了。
还有她哥，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如今还躺在医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她低头，任由泪珠一滴一滴的滑落。
哭了半响，许穗擦干眼泪，语气轻快地道：“周奶奶，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她离开了墓地。
山脚下有公交车站，一家花店就开在附近，如今这花店门口不远处，还有一个老奶奶在地上铺了块布，上面摆放着用毛线钩的拖鞋和一些小摆件。
许穗看着老奶奶满头的白发，在她的摊子前停住，蹲下身子选了几样可爱的小摆件。
准备付钱时，许穗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现金，于是让老奶奶等一下，她去花店里找店主换现金。
进去以后，她看到了捧着一束花的陆东珩。
他和周老太太的感情一向很好，会来看老太太也实属正常。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又各自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