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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我也去洗漱一下。”
说完，江白瑾起身进了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了。
江白瑾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湿发，边往外走。突然，他步子一顿，看着靠在床边睡着的时楠。
她背后垫了个枕头，手里还拿了一本书，台灯开着，而她靠在那里静静地睡着了，书也只翻了几页。
看了一会，江白瑾扔掉手中的毛巾，朝她走过去。
走近之后，江白瑾静静地看着灯光下的时楠。她有一对好看的眼眸，不笑时清清冷冷，犹如雪山顶偶然发现的一汪冷泉。
笑时又格外灵动，像是秋日午后波光粼粼的湖面，炫丽又生动。
除这两种风情之外，江白瑾甚至还见她更动人的一面，那个时候的她，眼神又是另一种风情，足以令他疯狂。
江白瑾的手不能自控地往前抬，指尖轻轻地落到她的眉骨上，然后渐渐地往下移，碰到了她的眼皮。
温火沿着指腹瞬间往江白瑾的小腹钻。
他薄唇抿了抿，眼眸变得漆黑深沉。
突然，指尖下的眼皮动了一下，江白瑾随即触电般地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过。
不过他没来得及走动，时楠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二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江白瑾：“……”
时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应该是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用指尖碰了她，所以问：“你在我跟前干什么？”
江白瑾不急不徐地道：“看你是不是睡着了。”
提起这个，时楠刚刚是真的睡着了，她本来在江白瑾洗漱期间看下书，等他出来跟他谈判，没想到看了不到几页，她就无意识地进入了梦乡。
以前听说怀孕的时候会变得嗜睡时楠还不信，现在看来，大概是真的这样？
思及此，时楠轻咳一声。
“嗯，可能白天太累了。”
说完，她合上书本，然后问：“你洗漱完了？”
“嗯。”江白瑾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漆黑的眸子也一直盯着她。
他在猜测她的心思。
她的态度看起来似乎比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
想了想，忍了忍，最后江白瑾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欲望，开口问：“你是不是不……”
生我的气了？
“江白瑾，我们休战吧。”
二人同时开口，时楠的话简短，语速又快，所以江白瑾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就被她打断了。
“休战？”他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嗯，休战。”
时楠轻轻地点头，“还是回到跟从前一样，好么？”
跟从前一样？
江白瑾的心因她这句话而雀跃起来，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有些结巴。
“你，你的意思是……”
时楠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眸，认真地开口：“回来的路上我认真想过了，奶奶的情绪现在看起来似乎很稳当，那些细小的变化看起来也构不成问题，但是毕竟还有半个月就要做手术了，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当口吵架，免得到时候让奶奶看出端倪，影响到了她。”
听到这里，江白瑾感觉自己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刻，所以我们要配合好，等过了这半个月，你到时候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束缚你。”
时楠觉得自己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
听言，江白瑾扯了扯唇角，是啊，他怎么会不明白？
等于说，她并不是要跟自己和好，也不是不生自己的气了，而是为了奶奶才不得已跟他休战而已。
可他能说什么呢？她毕竟是为了奶奶好。
江白瑾在心里凄然一笑。
他简直是搬石头在砸自己的脚。
他沉了沉声：“好。”
看着江白瑾此刻的模样，时楠红唇动了动，本来想跟他商量自己要留下孩子的事情。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
江楚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肯定会传递给他，他没有再提这件事情，或许是同意了。
算他有点良心。
时楠掀开被子，而后朝他道：“既然我们商量好了，那休息吧。”
说完，她想到什么，起身下了床，拉开衣柜，看着那个躺在角落里的长形枕头。
这个枕头，以前在她和江白瑾的床上当楚河汉界挺长时间的，直到某一天，它忽然消失不见，而她和江白瑾的距离也变得密不可分。
如今……
是又要用到它了。
时楠将它拿出来，然后放回床的中间。
江白瑾看到这一幕，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在这个女人说出休战的那一刻开始，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最初。
弄完以后，时楠转头却发现江白瑾还站在原地不动，脸色似乎很难看的样子。
她现如今也不想去猜他是什么心思了，便只能问道：“你还不睡么？那我先睡了，你待会关灯。”
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答应，时楠便直接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当着江白瑾的面就闭上了眼睛。
江白瑾：“……”
他看着床中间的长条枕头，好半晌嗤笑了一声，然后表情阴沉地走过去，像尸体一样僵直地躺下。
灯关掉之后，房间里陷入黑暗，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江白瑾呼吸粗重，根本无法入睡。
可是身边的人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江白瑾忍不住扭头看向黑暗中时楠的方向，很久，久到他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
两人达成休战协议之后，便没有在家里再冷战。
起床之后，时楠便如常地洗漱，看见江白瑾穿衣服的时候，她还亲自过来给他打领带。
江白瑾眼底一片青厉，昨天晚上他身边的人睡得香，可是自己可能说是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隐约有了一点睡意。
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便听见身边人起身的声音。
江白瑾也睡不着，索性起身。
因为没睡好，再加上她的反应让他不悦，这股不悦又无处可发，所以江白瑾穿衣的动作有些粗暴，打领带的时候更不耐烦，简直是没有耐心。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走过来替他打领带。
“我来吧。”
她轻声说道。
听言，江白瑾垂眸，眼眸定定地盯着她。
时楠故意避开他锋利的眼神，不看他，又轻声道：“你弯下腰，要不然够不到。”
江白瑾唇角抿得平直，心里不知在计较什么，愣是不弯腰。
时楠忍不住看向他。
江白瑾勾唇：“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
时楠：“……”
他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聊得好好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江白瑾也不知道自己回事，最近他变得很奇怪，易燃易怒，想看见她，又不想看见她，想让她主动靠近自己，可是等她靠近了，他又忍不住拿话刺她。
“江白瑾，你别这样，昨天晚上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都配合一下。”
听言，江白瑾蹙起眉往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道：“不必了，以后没有佣人在的地方，你不用这么‘积极’地演戏。”
说完，他扬长而去。
时楠站在原地，懵了好一会，气得发笑。
简直不可理喻！
她没有等江白瑾，直接自己下了楼去吃早饭，没过一会江白瑾也下来了。
因为之前领带事件，所以时楠心里有气，见他下楼，也懒得搭理他，原本在客厅里的佣人见江白瑾下楼，都悄悄地退到了厨房里不敢出来。
她们八卦地凑到门边，看着江白瑾迈着长腿，然后走到时楠的身边坐下。
众人：“？？”
“先生和太太这是和好了？”
“今天之前他们俩都不在一起吃早餐的，今天先生居然主动坐在了太太身边。”
“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夫妻本来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啊，人家之前感情那么好，又天天睡在一起的，肯定会和好啊。”
江白瑾沉着脸在时楠的身边坐下。
一坐下来，时楠便感觉到他身上泛着寒冰似的气息，她都不用扭头，都能感觉到他有多不情愿。
时楠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但很快被她压下了。
半个月，还有半个月。
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现在这些，她全部忍下去，为了奶奶，也为了宝宝，更为了她自己。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时楠便表情温和地替江白瑾倒了一杯牛奶，然后在江白瑾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
“老公，早啊。”
江白瑾：“……”
瞬间就咬紧了后槽牙。
她是真的一点都无所谓，是吧？
当天，江白瑾可以说是黑着一整张脸吃完了早餐。
因为背对着佣人，所以佣人们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背后看见两人言行亲密，以为他们俩又和好了。
而之后时楠因为有年假的关系，所以她也不着急去公司，就每天去疗养院陪秦老夫人。
一连几日，秦老夫人的情绪明显都所高涨。
时楠这几日心情也很平静。
事情，似乎都在按照她设想的发展，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四天。
有时候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她的心态其实也有变化。
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她对这个孩子还是一点迷茫的状态，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时楠越能感觉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和她是一体的，一心的，对这个宝宝也逐渐有了爱意。
甚至很多时候，她有些不方便对外人说的话，都可以对宝宝说。
这让时楠个人觉得，她和宝宝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事情，原本在按部就班地发展。
时楠也以为可以这样平静地持续到奶奶做手术，直到她年假休完了，准备回公司的时候，江楚楚再一次给她打了电话，想跟她在外面面谈。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时楠其实并不太想见她。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江楚楚的目的。
思及此，时楠毫不犹豫地拒绝。
“江小姐，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但是很可惜，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大概是她话说得太过直白，江楚楚安静了好一瞬，而后才道，“真的不会改变了吗？”
“嗯。”
“云雾。”江楚楚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许多：“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我对你有恩，对吗？”
听言，时楠眼底骤冷。
江楚楚继续轻声道：“如果我用这个来作要求呢？你还会拒绝我吗？”
时楠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睫颤抖。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或许我们可以先见一面。”
挂了电话后，时楠站在原地，脑袋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不是没想过还人情，报恩，可是她想的是别的方式。
只要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她搭半条命进去都可以，可时楠没想到，江楚楚居然会在这个当口以这个作条件。
－
露街市一家静谧的咖啡馆
时楠走到门前的时候，看见咖啡馆面前挂的是休息不营业的牌子。
恰好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云雾，你直接推门进来就好，这是我朋友的咖啡厅，还没有开始营业呢。”
时楠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然后推开咖啡馆的门。
一进去便可以看见角落处等她的江楚楚。
看见她，江楚楚朝她挥挥手。
时楠迈着平稳的步子走过去，停在江楚楚的面前。
江楚楚原本身边还坐着一个刀疤男，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见她过来了，直接起身，声音却难得温和。
“美女，你就是楚楚的朋友吧？喝点什么？”
男人看着面前的时楠，眼中闪过惊艳。
时楠没什么心思，只扯了扯唇角：“不用了，谢谢。”
她的拒绝让男人一愣，随即便听江楚楚道：“周重，给她一杯热牛奶吧。”
名叫周重的男人利落地点头：“行，那我去弄，你们聊。”
走前，周重又忍不住看了时楠一眼。
江楚楚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等周重走了以后，便对时楠笑道：“你来了，坐吧。”
时楠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江楚楚看着她身上的穿着，一边打量一边轻声道：“周重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性子坦荡，回国以后就开了这家咖啡馆，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志向，但是日子过也得很舒心。而且他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对女朋友也很温柔的人。”
说到这里，江楚楚停顿了下，斟酌地开口：“你跟夜离婚后，如果没有好的归宿，可以考虑下他。”
“……”
时楠蓦地抬起头，在那一瞬间没忍住自己：“江小姐，我欠你的人情，让你连我的婚姻也要做主吗？”
听言，江楚楚愣了下，而后笑道：“当然不是。云雾，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替你做主婚姻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周重人不错。”
时楠扯了扯唇：“是吗？那你怎么自己不考虑一下？”
江楚楚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
两人的关系哪有表面那么和谐？
潮水退去之后，露出的才是真实的。
时楠也并不认为江楚楚会诚心地帮助自己，毕竟中间隔着一个江白瑾，但有些恩情，她受了就是受了。
沉默片刻，江楚楚拿起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轻飘飘地道：“没想到沈小姐对待恩人，就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她的语气不再温和，说话的声线也全然不同，这会儿利落很多，看时楠的眼神还充满着不屑。
可她这副样子，居然让时楠觉得顺眼多了。
她笑了笑，回道：“终于不装了？江小姐还是真面目顺眼一些，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假。”
“假？”江楚楚轻蔑一笑，“只是觉得你不值得被我温柔对待罢了，原本我还以为你就算不是个聪明人，也应该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时楠摩挲着自己的指腹，眼眸微微眯起来打量着眼前的人，“在江小姐的眼中，我或许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我也没想到，江小姐所说的有情有义，是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让江楚楚脸色狠狠一变。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杀人了？”
时楠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么说，你不会再用恩情来要胁我打掉孩子了？”
这句话顿时叫江楚楚吃瘪，一阵语塞。
好半晌，她才道：“孩子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不可能接受。”
说完，江楚楚看向她：“明明要离婚，你为什么要留下孩子？你明明可以再婚以后再要孩子，你为什么非要留这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吗？”
时楠都不用站在她的角度，都知道无法接受。
可她是时楠，不是江楚楚。
她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已经发生的事情。
“可惜了呢，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也没有奉献精神。孩子在我身体里，要生要打，那都是我的自由。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你……”
“你想让我还你恩情，可以。其他事情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你吩咐我照办，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她的宝宝就是她的亲人，她自己都舍不得打掉，又哪轮得到一个外人来决定宝宝的生死？
“我吩咐，你照办？”
“是，只要不离谱。”
人情是必须还的，但如果她的要求太过分，那是想都不要想。
江楚楚沉思起来。
其实来之前她就已经设想过时楠绝对不可能会轻易答应自己。
江白瑾是谁，秦家的掌权人。
他无论是身家，人品，还是自身条件，都是顶级的。
在江楚楚的眼里，世界上几乎找不到第二个能和江白瑾与之相匹的男人了。
这样的男人，谁不惦记？谁到手了舍得放弃？
而时楠呢？她家里破产了，她就指着江白瑾当她的救命稻草呢，如果可以当成真的秦太太，那她就是飞上了枝头，直接跨越了阶级。
如果舍得放弃，那她就不会怀孕了。
如今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或许就只是她想用来牵制江白瑾的一个筹码，而江楚楚不能让这样的筹码存在，否则别说以后，他们能不能离婚都说不准。
但是她自己不愿意打，江楚楚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时楠。
思及此，江楚楚笑开，温柔道：“也行，让你打掉孩子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残忍，我听着都舍不得。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来签份协议。”
“协议？”
话音刚落，周重就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美女，热牛奶。”
江楚楚默契地停下了说话的动作，然后朝周重露出甜美的笑：“周重，谢谢你啦。”
周重朝她眨了眨眼睛，“不用客气，请美女喝饮料，是我的荣幸，二位慢用。”
之后周重又离开了，对二人的聊天内容没有任何探究，怪不得江楚楚会将地点选在这里。
江楚楚一副很‘体贴’的模样，将牛奶推到时楠面前：“你现在也不能喝其他的，牛奶是温的，你喝一点。”
时楠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又恢复了假面。
“怎么？你怕我在牛奶里下药吗？”江楚楚笑道：“云雾，你放心，如果我要做这么龌龊的事情，我就不会直接约你出来了。”
时楠收回目光，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协议？”
江楚楚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和我久待。”
时楠：“怎么，你不想速战速决？”
“当然想。”
说着，江楚楚从自己的托特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来递给她。
“这是协议，你可以看看。”
时楠面无表情地接过去。
江楚楚看她这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心里实在忍不住憋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她明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她居然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她究竟靠的是什么？
眼前又想到了很多年以前，时楠纵身朝河里一跃的画面。
明明……那么危险。
可是她跳下去的表情居然没有半分犹豫，哪像自己，面露惊慌，六神无主到不知如何自处。
在每一场午夜梦回里，黑暗侵蚀着她的神经，画面里自己和时楠清晰的对比。
人前，她江楚楚受人称赞，因为她对江白瑾舍身相救了。
人后，她其实就是时楠衬托下的小丑，她救得越义无反顾，越显得抢夺了功劳的自己卑鄙无耻。
外人都以为她江楚楚冰清玉洁，品格贵重，实则……
不能想，不能想。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江白瑾的救命恩人，江白瑾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时楠，早在那场大病中失去了属于她宝贵的记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记起来。
“这个协议，我有问题。”
时楠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将江楚楚的神智拉回现实，眼前时楠的脸和过去的她叠加，然后又分开。
过去少女的脸蛋娇俏明媚，如今的时楠却有些清冷，轮廓也长开了，好看得有些惊心动魄。
江楚楚挤出微笑。
"什么问题？"
时楠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合同。
其实江楚楚这个协议虽然文字看起来很绕，但其实说来说去，都围绕几个点转。
第一，离婚后她必须马上离开国内，并且五年之内不能回国。
第二，不允许在江白瑾的面前提起孩子的话题，也不允许拿孩子卖惨。
第三，离婚之前，不能再和江白瑾有任何亲密行为。
第四，会给她一笔钱，如果她要养孩子，江楚楚也愿意承担起赡养义务直至这个孩子到成年。
在江楚楚的注视下，时楠指尖轻点着桌面，声音缓慢地开口：“为什么不能在江白瑾面前提起孩子的话题？”
听言，江楚楚瞳孔微缩，当时这条协议，她就加得很冒进。
时楠不是个蠢货，她看到这条协议肯定会产生怀疑，可是江楚楚又必须用这条协议来压制她，否则她天天和江白瑾待在一起，万一把孩子的事情说漏嘴怎么办？
思索再三，江楚楚决定赌一把。
反正她手上有时楠的把柄，如果时楠不答应，那她也还有别的手段。
所以为了让时楠相信，江楚楚早就想好了说辞。
她看着时楠的眼睛，轻声道：“不让你说，是为了你好。”
时楠：“？”
江楚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神色带上了点儿不屑，“其实你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就算他对你没有夫妻情谊，也是有友谊的，不然他也不会帮你不是吗？但他将来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别人的孩子，不仅横在我们中间，也是你们之间的刺。他挺介意这个事情的，这么说的话，你能理解吗？最重要的……”
江楚楚停顿了下，压下最后一块宝。
“我担心你说得多了，他到时候如果把孩子要过来怎么办？云雾，我真的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