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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心里全是疑惑，看着程明月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程明月最后冲陈凡说了一句：“过些天你爸过生日，你要是有时间去省城看看。”
不等陈凡回答，直接转身走了。
陈凡很奇怪，原主亲爹早就牺牲了，程明月又嫁这个男人，对原主也不好，当初因为原主和外公划清界限，才不得不去苏家。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原主的亲爹和程明月现在的男人是堂兄弟关系，就是堂哥死了，堂弟娶了堂嫂。
陈凡甚至心里阴暗地觉得，说不定程明月早就和堂弟搞到一起了，毕竟男人常年不在家。
陈青璇见陈凡在愣神：“现在回家吗？”
陈凡才回神，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回家，我要去洗澡，身上都要臭死了，你闻见没有？”
说着还往陈青璇跟前凑了凑，非让他闻闻。
腐臭的味道吸附在头发和衣服上，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刚才陈青璇就闻见腐烂的臭肉味。
现在陈凡凑近，那股味道更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不怕？”
陈凡扇着风：“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觉得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走走走，赶紧回家，我要去洗澡，要不晚上都吃不下去饭了。”
陈青璇看着走在前面精神抖擞的陈凡，他笃定，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解剖尸体，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
要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十七岁入伍，第一次见血腥场面时，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更是好几天不能好好吃东西。
眯眼看着陈凡的背影，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也很好。
只是程明月来干什么？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来证实吗？
陈凡回家拿了换洗衣服匆匆跑着去澡堂洗澡，把头发洗了好几遍，连指甲缝都没放过，使劲搓洗几遍，确定一点味道不会留下。
洗完澡就在水房顺便把衣服洗了，才端着一盆湿衣服回家。
陈青璇已经做好晚饭，小米粥，杂粮馒头，还炒了一盘韭菜鸡蛋。
这是陈凡来这个世界第二次看见绿色的菜，有些稀罕：“哪儿来的韭菜？闻着就好香啊。”
“下午那会儿陆长风送来的，本来想包韭菜鸡蛋饺子，我不太会和面。”
陈青璇很诚实地回答。
陈凡已经很开心了，陈青璇拄着拐杖能做饭就不错了，而且这边大男子主义真的非常严重。
这些天她就发现，房东家每次都是女房东做饭洗衣服洗碗，而男房东回来什么都不干，往房檐下一坐，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夹着烟卷抽。
孩子哭都不会哄一下。
所以她才发现，陈青璇身上完全没有这些毛病，家务会一起干，甚至会抢着干。
这么一对比，更加觉得陈青璇很好，笑着跑去晾了衣服，洗了手过来帮忙苏饭：“我会和面，回头你可以等我回来包呀。”
坐下吃饭时，陈凡又东聊西聊，她倒是想说解剖课上的事情，怕陈青璇接受不了。
一般人都接受不了那个画面的。
陈青璇说得少，大部分时间在听，他还是挺喜欢听陈凡叽叽喳喳说一些医院的事情和八卦。
陈凡喝了一口粥，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妈来了？还是凑巧去医院碰见的？”
陈青璇还真不知道程明月会来：“我准备去医院找鲁远达，正好碰见。”
陈凡哦了一声：“你和我妈他们当初有什么交易？我怎么不知道她说过去省城不会再回来？”
陈青璇顿了一下，看着陈凡：“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妈要了两千块彩礼。”
陈凡一口粥差点呛到嗓子里，不敢相信地问：“多少？两千？”
两千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几十块一百多娶媳妇才是正常。
陈青璇职位虽然不低，一个月也才四十一块五毛的工资，要不吃不喝攒四五年才够两千。
更不要说之前陈青璇的工资更低，问他要两千不是为难人吗？
陈青璇点点头：“是两千。”
陈凡惊讶：“你给了？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陈青璇的钱还要寄给朱桂花一家，所以他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大部分是借的。”
陈凡瞬间感觉碗里的粥不香了，所以说，他们家现在生活并不富足，还背着巨额债务？
陈青璇安慰她：“没事，我来慢慢还。”
陈凡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没钱为什么还要借钱娶媳妇？人家问你要两千，你就给两千？你是不是看我漂亮，所以花多少钱也愿意？”
陈青璇摇头：“不是这样的。”
陈凡揪着问题不放：“那你为什么娶我？”
陈青璇不回答，低头沉默喝粥。
陈凡知道他这是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能追着继续问，本来就够心虚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她只要想知道，总能问出来的。
没想到第二天，程明月又去医院找她，这次还拎着一袋老面包，态度也好很多：“安妤，昨天太匆忙，我看你在这边生活得不错也放心了，给你买点吃的，我下午就坐班车回省城。”
陈凡没接那一袋老面包，打量着程明月：“我以为你拿了两千块的彩礼，以后都不会来了呢？如果是红缨，你也会要两千块彩礼吗？”
苏红缨是原主那同母异父的妹妹，今年应该是十四岁。
程明月脸色一变，瞪眼看着陈凡：“你怎么跟妈说话呢？是不是陈青璇跟你说了什么？”
陈凡冷哼：“你就说这钱你拿没拿？既然拿了以后就不要来找我。”
程明月看着女儿梗着脖子，冷漠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程刚怀疑是错的，眼前这不就是那个根本不听她话，开口就夹枪带棒的女儿吗？
气自己多余来一趟：“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觉得陈青璇为什么愿意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外公手里还有点儿权，要不就你一个破鞋，谁要你！”
这话让陈凡都惊着了：“你说什么？”
程明月惊觉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