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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你……”苏灵月吓了一跳，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知道，秦寒渊并没有消除对她的误会，他眼中浓重的失望和厌恶深深的刺痛了她。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推开他的勇气。
因为，她根本不想推开他……
放下纱帐的瞬间，秦寒渊的余光扫过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知道，在婚房的门外，九皇子苏晟安的人正守在外面。
想到上一世，他恨不得能立刻冲到宫中去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可是，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他需要麻痹对手，蛰伏等候时机，届时一击必中！
秦寒渊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她那么美，一如当年。
可是，在见识了她所有的冷漠无情之后，他又如何能够说服自己放下过去？！
秦寒渊眯起眼睛，俯身吻住了苏灵月，犹如狂风暴雨，几乎要将身下的女人溺毙。
他们曾那么熟悉对方的身体，以往的每一次，秦寒渊都极尽温柔，让苏灵月一次次在他的怀中融化。
可是这次，秦寒渊就像故意折磨她似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剧烈的疼痛让苏灵月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在对上男人嘲讽的目光时，用力咬紧双唇。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秦寒渊心中一痛，抚慰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却在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秦寒渊，你不能心软，你为什么还会心疼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点疼算什么，她如今所承受的疼痛，远不及你当初的万分之一！
……
直到结束，苏灵月一直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公主可还满意？”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苏灵月的心沉了下去，仍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只要闭着眼睛，她就看不到他残忍的脸。
她从不知道，这事竟是如此疼痛，疼的她仿佛被硬生生批成了两半。
上辈子，他待她如珠如玉，温柔至极。
可是这次，他的粗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原来他，是如此厌恶她。
秦寒渊眯起眼睛，毫不怜惜的捏住了苏灵月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公主处心积虑得偿所愿，如今还有什么不满？”
苏灵月含泪摇头：“寒渊，你相信我，我没有故意要破坏你的姻缘……”
她的眼泪，珍珠般落下，砸在秦寒渊的手上。
秦寒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下意识想要为她拭泪，却在看到自己心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痕之后猛然收手。
这是他上一辈子的致命伤，一剑穿胸，痛彻心扉。
也正是这一剑，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情分。
他曾发过誓，这一生不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苏灵月注意到他的视线，在看到他的伤疤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这道疤，是她给的。
那猩红狰狞的疤痕，仿佛是一道血鞭，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强忍不适，倾身抚摸那道伤疤，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寒渊，对不起。
秦寒渊猛抽一口气，眼中拉满了血丝。
他捉住苏灵月的双手，将她按在了床上：“苏灵月，省省吧，你这套对我没用。”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你去哪里？”苏灵月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惊恐。
秦寒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玉如尚未进门，本将军自然没有宿在侧室住处的道理。”
侧室？！
苏灵月瞠大了双目，葱段儿似的手指紧紧握着被褥。
“你让我当你的侧室？”
堂堂公主，委身侧室。
苏灵月没想到，他竟羞辱她至此。
秦寒渊没再理她，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这气味，苏灵月熟悉无比。
是避子汤。




第四章秦赵联姻
上一世，未免节外生枝，皇兄让她暂缓生子。
是以每每与秦寒渊亲热过后，苏灵月都会喝下这避子汤。
后来这事被秦寒渊撞破，他第一次发了脾气，砸了避子汤，连夜搬到了书房。
也正是那次意外，让她孕育了修儿。
孩子的到来，让冷战的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秦寒渊有多喜欢孩子，她是记得的。
可是现在，他却亲自让人端来避子汤。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要她生下孩子。
苏灵月想不明白，先后两世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难道就像国师当年说的，因果循环？
“喝了它。”秦寒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苏灵月缩到大床的角落：“我不喝。”
秦寒渊冷笑：“这是公主着人准备的，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苏灵月大惊，她何时让人准备了？！
她想辩驳，可一个侍女被人压着进来，正是她宫里的人。
那侍女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做事啊！”
电光火石间，苏灵月什么都明白了。
她因心痛而昏迷，皇兄为了能让她顺利嫁给秦寒渊，获得他的支持，先是让父皇为她赐婚，再着人准备了这些汤药，让她不能怀上秦家的骨肉，一心效忠于他。
想明白这一层，上一世很多被她忽视的小事，也忽然清晰了起来。
苏灵月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瑟瑟发抖。
皇兄，我一世为你筹谋，辜负了最爱我的男人。
而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她痛苦的模样落在秦寒渊眼里，就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心虚，也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男人端起汤碗，走到床前。
“喝！”
苏灵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灌下那碗汤药的，她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
苦涩的滋味从嘴里一直绵延到腹腔，她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不知是药让她恶心，还是人心更让她恶心。
……
六月初六，宜嫁娶，秦赵联姻。
苏灵月紧闭门窗，仍无法隔绝外面的丝竹之声。
今天，是秦寒渊迎娶赵玉如的日子。
“公主，他们欺人太甚，您找九皇子帮帮您吧！”玲珑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说不出的忧心。
苏灵月摇头，将面前的避子汤一饮而尽。
这是她欠他的，这一世本她本就是为他而活。
他要如何，她便如何。
深夜，苏灵月辗转难眠。
玲珑守在床头轻叹道：“公主，主屋那边烛火都灭了，您也快歇下吧，身体要紧。”
苏灵月怔了怔，一想到自己爱了两世的人，如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就婉如被万千只虫蚁啃噬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秦寒渊的身边，他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熟悉的疼痛自胸口处传来，疼的她浑身发抖。
玲珑见状，冲出去要找大夫，苏灵月想出声阻拦，一开口，竟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公主！”玲珑心急如焚，什么也顾不上了，哭着推门出去找大夫了。
刚走出院门，一个管事嬷嬷样的女人将她拦住：“干什么去？！”
“公主吐血了，我要去请大夫！”
玲珑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放肆，今天是将军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让大夫上门来给将军添晦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玲珑不顾脸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声哭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夫，求求你，放我出去！”
“你找死！”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嬷嬷和玲珑同时一愣，秦寒渊一身喜服走上前来，越过她们走进了苏灵月的院子。
苏灵月在房间里听见玲珑的哭声，想要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在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抹红色蓦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苏灵月一愣，缓缓抬起来头，正对上秦寒渊复杂的目光。
见到他，苏灵月眼中的痛意被希冀所取代。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却来了她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不像表面上那边冷酷无情？
“寒渊，你……”
“见过公主。”一道娇俏的身影从秦寒渊身后走了出来，正是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赵玉如。
见到她，苏灵月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妾身扶您起来吧！”赵玉如假装没有看见苏灵月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热心的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秦寒渊眯起眼睛，声音冷酷似冰：“我府里可没什么公主，让她自己起来。”
他冷漠的话语再一次刺伤了苏灵月，她眼尾泛红，咬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再一次摔倒。
秦寒渊手指微动，脸上迅速覆盖了一层冰霜：“这种愚蠢的把戏，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苏灵月胸口蓦然一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以及赵玉如别有深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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