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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初醒，程隽驰几乎是第一眼看向自己的身边，薛婧还在沉睡。
对方漂亮的面容带着无法忽视的疲惫，程隽驰伸手将薛婧鬓角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心终于定了定。
程隽驰收拾了东西，天不亮地就要去趟学堂，这是他最后一节课，这节课上完，他就准备带薛婧离开村子去营里。
他早起做好了饭，仍然是老一套的馒头煎蛋，但这一次的鸡蛋不再有焦糊，摸索之间程隽驰掌握了火候。
做完，他将那些菜关了火温在蒸笼屉中。
程隽驰一路匆忙地赶到学堂，在村长的千恩万谢中开始了最后一堂课。
他教着那些半大的孩子们，突然记起薛婧在结婚的时候甚至还跟他说过，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念及此，程隽驰眸色柔和。
教室里的孩子们也才惊讶的发觉，原来一直教导他们的程老师也可以这样温柔。
这三四个小时是程隽驰觉着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里去。
程隽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薛婧醒没醒，他一定要跟她道歉的。
“哎哟！可算赶到了，村长快些到山口那边去啊，有个人出事了。”
这么一声叫唤打破了课堂里的氛围，孩子们齐齐地望向门口。
村长见此景不由皱了皱眉头，把人拉到了偏远的地方，低声询问：“慌慌张张地，你怎么回事？孩子们可还上着课呢，出什么事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着程隽驰，这一眼，让程隽驰教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那个唐——薛婧，从山上跳下去了。”
闻言，程隽驰手上的书倏而滑落了，他一步两步走到那人身前，皱眉厉声质问。
“你说什么？”
“今天大概早饭点后，村民们说有个女人上山去了，那些在河那边浆洗衣服的人说她们认得，是薛婧，说她惨白的一张脸，无论她们说什么也不理她，像中了邪一样。”
报信人哆哆嗦嗦地，眼前的程隽驰模样十分恐怖，但都说到这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她上山了，那几个洗衣的觉得不对，就跟了上去，结果看见她越过了咱们牵的那条安全线，坐到山顶的悬崖边边上，然后就跳下去了！”
他尝试着沉声开口，语气中难掩慌乱：“你们在山下找到人了吗？”
“我带着邻里四舍快把山脚下翻遍了，可是没有人啊，乡亲们说是会不会掉到那个河里去，冲走了？”
报信人慌里慌张，回答着程隽驰的问题。
说来也奇怪，山下没有找到人，可是山下的河里悬崖边沿还隔着一段距离，人要是掉到河里，还是有些难度。
而且他们也带着人去看过那个悬崖，悬崖山上没有任何足迹，从上往下看，那些树枝都没有折断的迹象和划痕。
“哦，对了！”
报信人突然想到什么。
“她……她还说，还说——”
程隽驰揪住报信人的衣领，眸中带了血丝，看起来格外渗人：“说了什么？”
“说是，这样就不用劳烦你繁琐地打离婚报告，她薛婧放过你，也放过自己了——”


第24章
十三年后，徐市外滩。
一个小丫头穿着袜子在这个街上乱跑，她扎着两个丸子头，模样十分可爱。
“鱼鱼！臭丫头，快给我回来把鞋子穿上。”
小丫头闻言吐了吐舌头，赶紧一溜烟跑到妈妈的身边，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