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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三个字让程厘呼吸一滞。
他们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及自己。
好像沈经年的那些朋友，已经习惯遗忘她这个真正的沈太太。
这一瞬，程厘想了很多，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她扫了眼时间，恰好看到屏幕里弹出了沈经年的回答：“嗯。”
程厘按熄屏幕，不想再看会让她难过的话语。
沈经年越过她，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便要转身出门。
程厘攥紧手，扯开嘴角：“等等。”
“沈经年，等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沈经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能带我一起去吗？”程厘咽下情绪，声音轻缓。
想到她几乎没有跟着自己去过聚会，沈经年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走吧。”
三十分钟后，东溪会所。
沈经年推门而入那一刹，包厢里的热闹到达了顶峰。
但在看到程厘时，瞬间只剩一片静默。
除了大荧幕里传出的歌声，好像没有人看好她的出现。
顾寒辰瞧着这幕，冲着沈经年招呼：“傻愣着干嘛，来的这么慢，要罚酒！”
冷下去的场子又热了起来。
程厘视线扫过去，顾寒辰身边只有一个座位。
还是在何若曦的旁边，这含义不言而喻。
沈经年看了她一眼：“坐吧。”
程厘知道，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想扫兴，只能故作轻松：“你去吧，少喝点酒。”
说完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气氛慢慢回温，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程厘就坐在角落，被这场热闹隔绝在外。
所有人都围着沈经年与何若曦，而她像是被人无视的空气。
心中的压抑让程厘有些疲倦，默默起身走出了包间。
阳台风拂过，程厘终于得以喘息。
可没多久，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五年了，你还是融不进从安的圈子。”
她回头一看，何若曦款款走来。
空气中也随之染上了浓烈的香水味，让程厘皱起了眉。
她屏住呼吸，不露声色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何小姐，再怎么说沈经年也是个已婚人士，希望你能自重。”
何若曦轻蔑一笑：“程厘，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程厘眸色渐沉，没有打算回应。
然而何若曦接下来的话，让本就不和的气氛更加僵凝。
“如果爱情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东西，你也不会五年都走不进从安的心里。”
她顿了顿，言语越发尖锐：“你用商业联姻禁锢了他五年，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里，不觉得自己恶毒吗？”
程厘愣了瞬反驳道：“那你呢？插足别人的婚姻，不觉得可耻吗？”
谁知何若曦不急不缓地回答：“可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从安两情相悦。”
她话里的嘲讽彻底刺破程厘的心房，让她脸色陡然一白。
何若曦唇角弯起抹得意的弧度，缓缓靠近程厘耳畔——

“忘了告诉你，从安的吻技进步了。”

看着何若曦离开的背影，程厘的耳膜都在疼。
但又觉得那句话从对方嘴里出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半晌，她才缓和情绪，准备回包厢。
可刚到门口，就听见顾寒辰说：“从安，当年若曦要是没走，你们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程厘浑身一僵，进去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她目光渐黯，转身仓促离开。
横江别墅。
光线昏暗，程厘靠着吧台，翻看着五年来和沈经年的聊天记录。
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沈经年的回复寥寥无几。
她坚持了五年，哪怕知道沈经年不喜欢自己。
苦涩霎时淹没程厘的心，她抓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忽然，门被推开。
她抬头看去，是沈经年回来了。
看到程厘手中的酒，沈经年眉目一拧：“回来不说一声？。”
冷漠的质问让程厘想到了何若曦的话。
两情相悦……
为什么她和沈经年就不能日久生情？
下一秒，程厘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下去。
唇间触碰让沈经年眸色一怔，却还是把人推开：“你干什么？”
看着男人眼底的愠怒，程厘心如针刺：“我们是夫妻，接吻不是很正常吗？”
沈经年沉默，目光晦暗不明。
“沈经年，何若曦说你吻技进步了，你跟她接过吻？”
程厘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冷静。
然而沈经年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只是借位的大冒险而已。”
坦然有敷衍的回应似是刀子扎进程厘的心里，痛而无奈。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解释了。
就在程厘想结束话题时，沈经年话锋一转：“沈氏投资了若曦的剧本，由你来拍。”
闻言，程厘一愣。
两人虽然都是从事影视行业，但彼此的工作没有任何交集。
沈经年不投资她的作品，只说不希望谣传她背靠沈氏，坏了名声。
程厘从不怀疑，可他现在这样公然投资何若曦的作品，又算什么？
“我不接。”
沈经年眸中多了丝不满：“我和若曦都认可你。”
若曦！
为什么这个名字总在她耳边回荡？
“你能不能别提她？”程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沈经年面色一沉：“你又在闹什么？！”
话里的寒意像浪潮侵袭而来，让程厘有些站不稳。
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不是你吗？”
沈经年解下领带，黑眸泛着冷意：“别忘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你这样跟我闹，有意思吗？”
这一瞬，程厘脑海轰的一声，耳畔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沈经年好像又说了什么，可她什么的听不见。
她看见他不断张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程厘痴痴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
次日。
从医院出来，程厘抓着检查单的手不断颤抖，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叹息。
“出现间歇性失聪，证明你的鼻咽癌已经恶化到了严重的地步，哪怕手术成功也会引起并发症，恢复几率非常渺茫。”
良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沈经年的电话。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有事？”
程厘沉默了会儿，哑声回答：“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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