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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2-12-08 10:27:48  作者: zhusi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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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晚的心沉了下去,仍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只要闭着眼睛,她就看不到他残忍的脸。
她从不知道,这事竟是如此疼痛,疼的她仿佛被硬生生批成了两半。
上辈子,他待她如珠如玉,温柔至极。
可是这次,他的粗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原来他,是如此厌恶她。
秦均彦眯起眼睛,毫不怜惜的捏住了苏意晚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公主处心积虑得偿所愿,如今还有什么不满?”
苏意晚含泪摇头:“均彦,你相信我,我没有故意要破坏你的姻缘……”
她的眼泪,珍珠般落下,砸在秦均彦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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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晚注意到他的视线,在看到他的伤疤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这道疤,是她给的。
那猩红狰狞的疤痕,仿佛是一道血鞭,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强忍不适,倾身抚摸那道伤疤,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均彦,对不起。
秦均彦猛抽一口气,眼中拉满了血丝。
他捉住苏意晚的双手,将她按在了床上:“苏意晚,省省吧,你这套对我没用。”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你去哪里?”苏意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惊恐。
秦均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玉如尚未进门,本将军自然没有宿在侧室住处的道理。”
侧室?!
苏意晚瞠大了双目,葱段儿似的手指紧紧握着被褥。
“你让我当你的侧室?”
堂堂公主,委身侧室。
苏意晚没想到,他竟羞辱她至此。
秦均彦没再理她,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这气味,苏意晚熟悉无比。
是避子汤。



第四章秦赵联姻
上一世,未免节外生枝,皇兄让她暂缓生子。
是以每每与秦均彦亲热过后,苏意晚都会喝下这避子汤。
后来这事被秦均彦撞破,他第一次发了脾气,砸了避子汤,连夜搬到了书房。
也正是那次意外,让她孕育了修儿。
孩子的到来,让冷战的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秦均彦有多喜欢孩子,她是记得的。
可是现在,他却亲自让人端来避子汤。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要她生下孩子。
苏意晚想不明白,先后两世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难道就像国师当年说的,因果循环?
“喝了它。”秦均彦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苏意晚缩到大床的角落:“我不喝。”
秦均彦冷笑:“这是公主着人准备的,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苏意晚大惊,她何时让人准备了?!
她想辩驳,可一个侍女被人压着进来,正是她宫里的人。
那侍女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做事啊!”
电光火石间,苏意晚什么都明白了。
她因心痛而昏迷,皇兄为了能让她顺利嫁给秦均彦,获得他的支持,先是让父皇为她赐婚,再着人准备了这些汤药,让她不能怀上秦家的骨肉,一心效忠于他。
想明白这一层,上一世很多被她忽视的小事,也忽然清晰了起来。
苏意晚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瑟瑟发抖。
皇兄,我一世为你筹谋,辜负了最爱我的男人。
而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她痛苦的模样落在秦均彦眼里,就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心虚,也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男人端起汤碗,走到床前。
“喝!”
苏意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灌下那碗汤药的,她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
苦涩的滋味从嘴里一直绵延到腹腔,她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不知是药让她恶心,还是人心更让她恶心。
……
六月初六,宜嫁娶,秦赵联姻。
苏意晚紧闭门窗,仍无法隔绝外面的丝竹之声。
今天,是秦均彦迎娶赵玉如的日子。
“公主,他们欺人太甚,您找九皇子帮帮您吧!”玲珑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说不出的忧心。
苏意晚摇头,将面前的避子汤一饮而尽。
这是她欠他的,这一世本她本就是为他而活。
他要如何,她便如何。
深夜,苏意晚辗转难眠。
玲珑守在床头轻叹道:“公主,主屋那边烛火都灭了,您也快歇下吧,身体要紧。”
苏意晚怔了怔,一想到自己爱了两世的人,如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就婉如被万千只虫蚁啃噬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秦均彦的身边,他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熟悉的疼痛自胸口处传来,疼的她浑身发抖。
玲珑见状,冲出去要找大夫,苏意晚想出声阻拦,一开口,竟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公主!”玲珑心急如焚,什么也顾不上了,哭着推门出去找大夫了。
刚走出院门,一个管事嬷嬷样的女人将她拦住:“干什么去?!”
“公主吐血了,我要去请大夫!”
玲珑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放肆,今天是将军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让大夫上门来给将军添晦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玲珑不顾脸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声哭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夫,求求你,放我出去!”
“你找死!”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嬷嬷和玲珑同时一愣,秦均彦一身喜服走上前来,越过她们走进了苏意晚的院子。
苏意晚在房间里听见玲珑的哭声,想要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在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抹红色蓦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苏意晚一愣,缓缓抬起来头,正对上秦均彦复杂的目光。
见到他,苏意晚眼中的痛意被希冀所取代。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却来了她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不像表面上那边冷酷无情?
“均彦,你……”
“见过公主。”一道娇俏的身影从秦均彦身后走了出来,正是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赵玉如。
见到她,苏意晚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妾身扶您起来吧!”赵玉如假装没有看见苏意晚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热心的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秦均彦眯起眼睛,声音冷酷似冰:“我府里可没什么公主,让她自己起来。”
他冷漠的话语再一次刺伤了苏意晚,她眼尾泛红,咬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再一次摔倒。
秦均彦手指微动,脸上迅速覆盖了一层冰霜:“这种愚蠢的把戏,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苏意晚胸口蓦然一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以及赵玉如别有深意的微笑。



第五章误会丛生
翌日清晨,府里的老嬷嬷一大早就来到了苏意晚的住处,让她早点起来去给将军夫人敬茶。
“公主,您真的要去给她敬茶?!”玲珑不情不愿的伺候苏意晚起身,为自家主子不值,“您可是金枝玉叶!”
苏意晚瞥了玲珑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她微微一叹:“将军昨天说了,这府里没什么公主,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公主......”
“走吧,带路。”苏意晚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缓缓站起身来。
她知道,老嬷嬷前来,定然是秦均彦授意的。
不然的话,赵玉如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让自己过去敬茶。
想到秦均彦,她眼神微暗。
罢了,上辈子是她对不起他,如今能留在他身边,能日日见到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苏意晚端着茶,在主屋门口站了一刻钟。
手腕已经开始酸疼,主屋的门却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玲珑气不过,要去敲门,却被苏意晚的眼神阻止。
经过昨晚,她早已明白,赵玉如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若是玲珑莽撞,只怕连自己都护不住她。
苏意晚就这么端着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主屋内,赵玉如正在品茗。
一旁的陪嫁丫鬟上前:“小姐,真的不让人进来吗,她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赵玉如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昨夜将军见了她之后,直接回了书房,再没来过我房里,她毁我新婚之夜,我让她在外面站这么一时半刻,还是便宜她了!”
“那小姐打算让她在外面站多久啊?”
赵玉如随手摆弄了一下新染的指甲,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一觉,等她站上一个时辰,再来叫我。”
“是。”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苏意晚身子一直不好,此时站在太阳底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就在她体力透支,即将倒地的时候,主屋里终于传来一道人声。
“苏妹妹,我昨夜偶然风寒,不便见你。”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那声音清亮愉悦,分明没有一丝病态。
玲珑恨红了双眼:“公主,她故意的!”
苏意晚抓紧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祝夫人早日康复,意晚,告退。”
......
一回到她们的小院,苏意晚便病倒了。
玲珑红着眼睛端来药碗:“公主把药喝了吧,您身上热的厉害。”
苏意晚强撑着起身,刚接过药碗,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人正是秦均彦,他站在门口,神情冰冷。
见到他,苏意晚药也顾不上喝了:“均彦,你来了?”
秦均彦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药碗,在不远处坐下:“明日我出征北疆,你与我同去。”
“去北疆?”苏意晚有些迟疑。
上一世,秦均彦就是在北疆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才让皇兄忌惮。
这一世,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让秦均彦重蹈覆辙。
她的迟疑,落在秦均彦的眼中,等同于不愿。
秦均彦冷哼一声:“公主病的真是时候,怕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才故意装病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意晚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公主如今缠绵病榻,已然能私下联系你的好皇兄命我带兵出征,倘若公主身体康健,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令我刮目相看的事来?”
苏意晚听明白了,秦均彦以为这件事是她安排的。
没错,上一世秦均彦出征,确实是她的授意,但是后面一些列的事情都非她所愿。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他步入险境?
“均彦,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够了!”秦均彦起身,脸上写满了不耐,“不要再演戏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准去!”


第六章远赴北疆
苏意晚被秦均彦禁足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穿遍了整个将军府。
赵玉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小姐,这是好事,你为何生气啊?”
赵如玉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你懂什么,将军表面上软禁她,实际上免了她来向我请安,这不是在变相帮她吗?!”
“啊,这……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赵玉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能等,将军此行,必然会带上她,等到了北疆,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
七日后,秦均彦辞别圣上,点齐兵将,远赴边疆。
苏意晚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没有车窗的马车上。
她想打开车门,却听见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锁在了马车上。
苏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细听,车外战马嘶鸣,铁蹄铮铮。
她心中一动,秦均彦出征竟真的把她带来了!
动了动脚上的铁链,苏意晚苦笑:“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
就算他不允许,她也会偷偷跟来,又怎么会逃跑?
北疆路途遥远,大军赶路日夜兼程仍用了半个月余。
这期间,秦均彦未曾出现过一次。
到达北疆的那天,苏意晚一下车就被茫茫黄沙震撼了。
这,是秦均彦曾经挥洒热血的地方。
许久未见的秦均彦终于露面,许是一路风尘,他的下巴已生出青色的胡茬。
他让人把苏意晚带到了将军府,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军营。
深夜,苏意晚正一个人对着烛光发呆,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公主。”
苏意晚吓了一跳:“你是何人?”
“小人是九皇子安排近身保护公主的。”黑衣人说完,送上一封信,和一对手镯。
“此信乃九皇子亲笔,公主一看便知,至于这手镯,公主想必清楚用法。”
苏意晚自然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手镯,正是自己设计的。
珍珠硕大晶莹,中间却是镂空的,可以存放字条和信号烟花。
苏意晚在心中冷笑,皇兄,我竟不知,你在我身边安排了这等高手!
“你何时来的?”苏意晚不动声色,展开信笺。
“属下和公主同日离京,一路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
怕是监视吧!
苏意晚读完信,当着黑衣人的面将信笺烧毁,“你们来了几个人?”
“属下一行十人,定会拼死护公主周全。”
苏意晚颔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动。”
待人走后,苏意晚眉头紧蹙,回想刚才信中的内容。
皇兄让她监视秦均彦的一举一动,这个指令是她上辈子没有收到过的。
如今只能暂时顺从,待她探清皇兄真正的意图,才能保秦均彦周全。
一阵夜风吹来,苏意晚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秦均彦不知何时来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面色喜怒不辨。
“均彦,你来了。”苏意晚没想到他会突然前来,心中一惊,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烛台前面。
秦均彦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镯:“这镯子,倒是别致。”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
“均彦!”苏意晚连忙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只看镯子,我不好看吗?”
算起来,她已经十多天没有跟他说话了。
她真的,好想他。
秦均彦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开:“放手。”
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镯子上面,苏意晚心一横,直接钻进男人的怀里,解开他的腰带。
秦均彦眸子一暗,喉结滚动,声音微微嘶哑:“堂堂公主竟这般耐不住寂寞?”
苏意晚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我只对你如此。”
理智的弦轰然断裂,秦均彦化被动为主动,瞬间夺回了掌控权。
“苏意晚,这是你自找的!”



第七章一一摧毁
来到北疆没几天,苏意晚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上一世秦均彦领兵出征,自己虽未跟来,但是却也知道这场战役是何等惨烈。
他凯旋归京的时候,身上添了大大小小无数新伤。
可这次,秦均彦除了早出晚归之外,却一丝风吹草动也无。
城内商铺生意兴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这根本就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所有迹象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封军报是假的!
秦均彦为什么要假传军报呢,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苏意晚想的太过专注,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竹林深处。
远远的,她望见一个八角亭,正中央那道伟岸的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秦均彦现在不是应该在军营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苏意晚缓缓靠近。
“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新皇囚禁先皇,戕害手足,我等愿追随将军起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愿追随将军!”
“……”
苏意晚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兄已然夺得皇位,而秦均彦居然在计划推翻皇兄!
那皇兄这次派人前来,是否跟这件事有关,他们又知道了多少?
想到秦均彦可能会有危险,苏意晚心头大乱,呼吸不稳。
她不明白,秦均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就是最忠君爱国的那一个!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苏意晚一转身,正对上秦均彦凌厉的双眸,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秦均彦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像一只矫健的猎豹面对自己的猎物。
他蹲下身,和苏意晚平视:“告诉我,你听到你想听的了吗?”
“我没有……”
“没有?”秦均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狂笑出声,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一具尸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苏意晚面前,脸上血肉模糊,眼珠向外突起,十分骇人。
苏意晚认出,这正是那天给他传信的黑衣人。
“眼熟吗?”秦均彦声音低沉,劈手扯下她戴着的手镯,“公主能否解释一下,此为何物?”
他声音不大,但却冰冷异常。
苏意晚一颗心止不住的下坠。
他,都知道了!
“均彦,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意晚,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是重生以来,秦均彦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在此之前,苏意晚曾期盼过千百次他能再唤一次自己的名字。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半分欢愉也无。
秦均彦转身背对她,毫不留情的下令:“带回去,严加审问。”
两个侍卫上前,将苏意晚架了起来。
苏意晚拼命挣扎:“均彦,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她不提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这两个字,秦均彦脸色瞬间骇人至极:“堵上她的嘴!”
这种谎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听!
秦均彦将手放在胸口伤疤处,拳头握的发白。
每次看到她的眼泪,他都会心软,忍不住想要将人拥入怀中。
可是胸口的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女人曾经是怎样背弃过他,又是怎样害死了他们的年幼的孩子。
当初,只因一位高僧说他有帝王之相,便被苏晟安忌惮至此。
就算重活一世,他一再给苏意晚机会,她却还是选择了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秦均彦周身戾气迸发,一掌击碎不远处的百年老树。
苏意晚,你想守护的,我会一一摧毁!



第八章何必心软
将军府大牢。
空气中笼罩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主还是说了吧,您这样细皮嫩肉的,咱们也不忍心下手啊!”狱卒手中的鞭子被他挥舞的劈啪作响。
苏意晚遍体鳞伤,却始终只有一句话:“我要见将军。”
又是一鞭狠狠抽在她的身上,伤口处瞬间泛起鲜艳的红色。
“还想见将军?”狱卒啐了一口,“你也得看看将军想不想见你,说吧,狗皇帝还让你做了什么?”
“我要见将军。”无论对方如何言行逼供,苏意晚依旧只有这一句话。
狱卒发了狠,正要再扬起鞭子,却被人制止了。
“且慢。”
苏意晚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来人。
是赵玉如。
“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怎么不能是我?”赵玉如微微一笑,“将军既然决意拯救天下苍生,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家眷,不是吗?”
苏意晚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重生之后,她一颗心都扑在了秦均彦的身上,很多事情并没有去深究。
现在想来,秦赵联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赵玉如是赵太尉独女,打小过的比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还要尊贵。
赵太尉统管兵马,除了北疆的秦家军和京师的护城军,其他皆可为他所用。
两家表面上是结两姓之好,实际上等同于掌握除了京师以外全国的兵马大权。
原来,秦均彦去赵家求亲之时,就早已下了必反之心!
赵玉如一直观察着苏意晚的一举一动,见时机差不多了,她笑着让人端上一碗汤药。
“将军有帝王之相,来日必有一番作为,公主身份尴尬,未免来日徒增烦恼,将军特命我来送公主一程。”
苏意晚脸色瞬白,死死盯住她手中的汤药:“不可能,我不喝,将军不会这么对我的!”
秦均彦不会让她死的,他不会对她那么狠心!
“我也只是奉将军之命办事,还请公主莫要责怪。”赵玉如装模作样的对苏意晚行礼,起身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两个粗壮的嬷嬷一左一右架住了苏意晚,赵玉如笑着上前,想要亲手把药灌到她的嘴里。
苏意晚拼命挣扎,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肯张开嘴。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历经千辛万苦重生,还没有得到秦均彦的原谅,她说什么也不能死!
可是,她双手被缚,又怎么是粗使嬷嬷的对手,尽管咬紧了牙关,还是被她灌了不少药进去。
苏意晚不怕死,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但是她不想死,她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还没有取得秦均彦的原谅,还没有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苏意晚一咬牙,摸到了手腕上的珍珠,想要发射信号,却又犹豫了。
秦均彦本就不相信她,如果她现在联系了皇兄的人,那以后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赵玉如给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动作麻利,一个手刀打晕了苏意晚。
“出来吧!”赵玉如扬声道。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影,“夫人好手段,只是夫人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咱们陛下合作,又何必多次一举,假意下毒?”
“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带着你们要的人走吧。”
那人看了赵玉如一眼,没再说话,带着苏意晚离开了。
人刚走,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赵玉如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力捅在自己腹部。
秦均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赵玉如,紧接着又看到散落一地的绳索。
他瞳孔微缩,上前将人抱了起来:“怎么回事?苏意晚呢?”
赵玉如艰难的抬起手来:“将,将军,我担心公主受不了牢狱之苦,特意给她带了药膳来,谁知正好撞上有人来救她,他们救走了公主,还,还……”
话还没说完,她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秦均彦看了一眼身后的军医,那人上前为赵玉如诊脉:“回禀将军,夫人吉人天相,没有伤及要害,老夫这就为夫人止血包扎。”
秦均彦点了点头:“看看那药膳。”
老军医起身,拿过药膳闻了闻:“启禀将军,这确实是滋补的上品。”
秦均彦脸色铁青,神情冰冷,“夫人就拜托你了,照顾好她!”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牢房,纵马而去。
苏意晚,你口口声声真心待我,到最后还是站在了你皇兄的那一边。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对你心软?



第九章一心求死
苏意晚失踪的次日,秦均彦正式起兵。
仅一个月,大军已兵临京师。
秋风萧瑟,秦均彦身披战甲,立于阵前,眼中一片肃杀。
苏晟安站在城楼上,神情狠戾:“乱臣贼子,立即退兵,朕或许还会给你留个全尸!”
秦均彦冷笑,拔剑出鞘,直指苏晟安所在的方向。
“苏晟安,你软禁先皇,戕害手足,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秦均彦就要替天行道!”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身后的将士被他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感染了,纷纷高举兵器,摇旗呐喊。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苏晟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秦均彦,你别后悔!”
说完,他压低声音对下属道:“把人带上来。”
他口中的人,正是苏意晚。
此时的苏意晚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一点昔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见到她,苏晟安唇畔溢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一把扯过苏意晚的长发,用力将按她在城墙上。
“秦均彦,看看这是谁,如果你不退兵,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苏意晚冷声相劝:“皇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城中的百姓,你收手吧!”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心凉,枉她对皇兄敬重一世,付出所有。
谁知,他却是个弑父夺权,为祸苍生的畜生!
“闭嘴,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苏晟安按住她的头,用力撞在城墙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有你在手,他必然退兵!”
苏意晚头痛欲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他摆布。
另一端,秦均彦冷眼看着这一切。
想起上一世,他们兄妹一唱一和,将他骗的团团转,他就恨不得将他们二人挫骨扬灰!
他冷冷一笑,说出来的话更是冷的像冰,“苏晟安,你当真觉得我会为了一颗棋子而退兵?”
男人冷漠的话语宛如利刃,割在苏意晚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血水混着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
“只是,棋子……”
“你闭嘴!”秦均彦的话,苏晟安一个字都不信。
春日宴,他亲眼见到这人向妹妹求亲,秦家人最重情谊,他不信秦均彦会这般无情。
想骗他,没那么容易!
苏晟安眼神阴鸷,狠心将虚弱的妹妹推上城墙。
“秦均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退兵,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表情癫狂,显然已是穷途末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秦均彦没再开口,握着缰绳的手攥的发白,脸色阴沉得吓人。
身后众将领见状,心急如焚,生怕秦均彦真的会心软,功亏一篑。
“将军,您千万不要上当,他们兄妹二人一定是在做戏!”
“是啊将军,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今天一定要宰了这个狗皇帝!”
“……”
秦均彦眼神复杂,看向城楼上的女人。
她何时变得这般瘦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带走?
胸前早已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刺痛,秦均彦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他暗恼自己又为这个骗子心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见他迟迟不开口,苏晟安心中惊惶,再次催促:“秦均彦,我数到三……”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摇摇欲坠的苏婉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竟然依挣脱了他的钳制,毫不犹豫地自城楼上一跃而下。
秦均彦瞳孔猛缩,自马背上飞身而起,用尽全力向苏意晚掠去。
可她坠落得那样快,他甚至来不及触碰到她的衣角……
几步之遥,血色在她身上绽开。
她深深的看了秦均彦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成一抹绝美的微笑。
“均彦,上一世欠你的我还清了,只盼你此生福寿绵长,岁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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