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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之没有开灯，抹黑跌坐了微凉的沙发上，听着李斯衍在手机的话。心里抽痛。
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道，“我懂。”
说完。张凡之挂了电话，耳边瞬间恢复安静了。
抬眸望着昏暗的大厅。她喘了口气。疲倦的躺在沙发上，耳边一直回荡着李斯衍的告诫。
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可能会幸福……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张凡之撑起身，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去到了二楼的主人房里。
按下电灯开关。天花板上随即闪烁起刺眼的亮光。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挡在眼前。等到眼睛适应过来后，放下手，一张铺着浅蓝色被子的双人大床出现在视线里。床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副足有一米高的婚纱照。
张凡之脚步踉跄的走到了婚纱照前。看着照片上穿着白色西装的陈敬宗。丰神俊朗的脸隐隐绷着，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不悦。
眨了眨忽然酸涩的眼睛。她望向了身披纯白婚纱的自己，身姿僵硬的挨在陈敬宗身旁。甚至不敢碰他一下。
要不是穿着礼服，谁也不敢相信这是婚纱照。
“是该结束了。”
张凡之喃喃自语，白皙的小手无意识的抬起来。揉了揉阵痛的心房。
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强行回过神，翻开衣柜拿来衣服去洗澡，提前做好准备。
洗头发时，张凡之不小心把洗发水弄到了眼睛里，刺痛得赶紧闭上眼，用水冲洗一下。
她伸手想找纸巾，却怎么也找不到在哪，只好凭借感觉把毛巾裹上，出去找。
小手摸着微凉的墙壁，张凡之一路谨慎的挪动着步伐，稍有不注意就会碰上障碍物，撞痛了腿。
空调的凉风吹在光洁的身子上，冷得她打了个寒颤，依稀还能嗅到古龙水的味道，夹带着熟悉感在鼻尖处萦绕着……
“你在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陈敬宗低冷如故的声音豁然响起！
“我，啊！”
张凡之随即睁开眼，只看见一道挺拔的人影站在房间门口。
下意识的开口要解释，却不料脚下一滑，脚下随即失去了平衡，往地上倒去！
张凡之本能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一阵极速的跑步声，下一秒，胸口处探来了一道炙热，不偏不倚的往她身上摁下去。
压得她呛了口闷气，随后，一股稳健的力度从背后传来。
张凡之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迎面撞进了一堵宽厚的硬物上。
来不及感知痛楚，身子上猝然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
头顶响起了男人粗促的吸气声。

“张凡之，我希望你这一连串动作都是意外。”

张凡之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就被用力一推，脚下打滑跌的退了两步。
好不容易稳住平衡，抬头只看见了陈敬宗高大的背影，穿着拖鞋毫无声响的走向了房间外面，放在身侧的大手握着拳头，不多看她一眼！
张凡之低头看着一丝不挂的身子，想起他的话，不禁露出了自嘲的笑，“我刚才洗了澡，弄湿了脚，不小心打滑而已。”
说完，她没有看陈敬宗的反应，蹲身把毛巾裹上，迈步回到浴室里。
转身间，余光瞥见了陈敬宗驻足在门口，侧着身子。冷眼看她。
即使没有说话，他眼里仍旧涌动着质疑和厌恶。
张凡之见此，心里锥痛。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反手把门关上。
身旁的墙壁上正好镶嵌着一面镜子。她稍微把捂在胸前的毛巾拿开。就看见白皙的胸脯上残留着一道很浅的痕迹。
想起摔倒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陈敬宗疾步跑来的声音，但抬起头。看见的只有他不留情面的背影。
“哗啦！”
张凡之轻蹙眉，心烦的拧开水龙头，用微凉的水洗了一把脸。打断了多余的想法。
穿上衣服后。她从包里拿出了那份红色的文件，翻开第一页，飞快的浏览一圈。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正好这个时候。视线不经意间看见了手机从包里滑出来。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陈敬宗和纪梧桐的照片。
张凡之“啪”的一声合上文件，毅然楼下去找陈敬宗！
“……可以。订今晚的机票。”
刚来到楼梯口，她就听见了陈敬宗专属的清冷嗓音。顺势收住了步伐。
循声望向灯光昏暗的大厅，一眼就看见陈敬宗穿着白色衬衫站在了露台的玻璃门前，不远处摆放着一盏茶黄色的落地灯。勉强驱散了四周的昏暗。
光滑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他挺拔的身姿，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俊脸上除了冷漠之外，还有一丝难得的温和！
张凡之看了几眼，故意加重力度迈出了一步，鞋子在地上踩出声音，提醒了陈敬宗。
他回过头，扫向了张凡之，见她换上了一件保守的白色恤衫，眼神冷了几分。
“你先准备好，机场汇合。”
转身跟手机里的人交代了一句，陈敬宗挂了电话，迈步走向沙发，“我有些事，要先走了。”
这一回，他脸上连冷漠的表情都懒得施舍了，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你现在就要走？”
张凡之错愕的收住了步伐，看着他把深棕色的西装挂在手腕上，转身就走向了大门口。
当真一点都不迟缓！
“是张律师找你吗？”她放在文件上的手捏紧！
话音刚出口，陈敬宗止住步伐，转过身，淡漠的颔首，“对。”
视线对上的瞬间，张凡之的思绪空白下来，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回过神，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快步走下楼梯。
“你把这份文件也带上吧。我要跟你说的话都在这份文件里，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她小跑着来到了陈敬宗面前，把手里的文件递出。
但因为没有控制好距离，手中的文件一下子撞到了陈敬宗的手腕上。
他的脸色迅速沉黑，侧身避开她，“我明天让助理过来取。”
说话的同时，陈敬宗抬手拂了拂被她碰到了衣袖子，哪怕是隔着一份文件，他也无法忍受！
张凡之手一抖，险些把文件弄丢。
刻意不去看陈敬宗的表情，她“恩”了声，小脸微白，“可以，今晚打扰到你真是很抱歉。”
说着，张凡之收回手，和他保持距离。
原本披散在肩膀上的湿发因为张凡之的动作，不慎滑落下来，弄湿了胸前的衣服。
陈敬宗低头就能看见她呼吸时，胸脯起伏的弧度，眼神忽然深邃起来。
突然，他往前踏出一步，轻易拦在张凡之的身前。
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张凡之微惊，本能的后退，“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陈敬宗弯下腰，高挺的鼻梁几乎擦过她湿发。
“我不知道。”
张凡之脸颊微烫的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脸靠过来，心跳漏掉一拍，干爽的男性气息迎面而来。
这种距离，似乎只要陈敬宗张开手就能把她抱住……


第五章一个好消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敬宗侧过了身，把手伸向了她身后！
张凡之只听见了纸巾被扯断的声音。瞳孔略微皱缩，看着陈敬宗挺直腰，用纸巾把胸前的衣服擦了擦。动作高雅得无可挑剔。
把衣服整理好后，他扔掉了纸巾。转身离开。
张凡之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猛然想起他在房间里抱过自己……
余光望见了被扔在垃圾桶里的纸巾，她扯了扯唇，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有什么事。给我助理打电话就行。”
陈敬宗微冷的话音从前方飘来。
张凡之赶紧强撑着扯起公式化的微笑，看着陈敬宗单手插袋的站在门口，等着她回话。
“好的。张凡。我下次会注意。不会再打扰你了。”
张凡之极力扬起笑容，身躯却在颤抖！
“嗯。”陈敬宗看了眼她手里的文件，红色的封面尤为闭眼。
不多说一句。他转身就走了。
张凡之目送陈敬宗走到了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微弯腰坐进去，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她的视线被隔绝掉。
车子很快亮起了灯，陈敬宗开车离开。
拐弯时。张凡之细心的看见他把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掀开薄唇似乎在跟谁聊天。
吸了吸鼻子，她往楼上走去。不再多看陈敬宗。
收拾东西后，张凡之开车回到了租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夜空。
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这个时候，陈敬宗应该和纪梧桐在飞机上吧……
想到这里，张凡之盖上被子，闭着眼睛睡觉，忽略掉心里的微痛。
翌日一早，她照常上班，手里还拿着那份红色文件。
刚坐在办公椅上，房门就被敲响了。
张凡之还没有回应，房门就先一步被推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黛蓝色衬衫的男子一手拿着早餐包，一手捧着咖啡杯走进来，抬脚把门踢上。
“有一个好消息。”
李斯衍抬起头，五官深邃的英俊脸孔上扬了激动的笑容，快步走过来把咖啡放在了她办公桌上。
“根据可靠的消息，陈敬宗昨晚半夜和纪梧桐去了机场，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助理！这件事新闻上没有报道，估计是陈敬宗把记者教训了一顿，没人敢跟着他了。”
李斯衍拉开椅子就坐下，还一脸暧昧跟她挑了挑眉。
“所以呢？”
张凡之瞥了眼他的动作，拿来咖啡喝了口，却不慎被烫得舌尖刺痛。
“你还装傻？”
李斯衍毫无察觉的瞪了她一眼，“陈敬宗昨晚是不是签了你的文件，你们和平分手了，陈敬宗一时高兴就带着纪梧桐出去玩，对吗！”
说到这里，他眼睛发光的凑过来，“你赶紧把文件交给你爸，说不定你爸会把副总的职位交给你，到时候，我就是副总助理了！升职加薪不是梦想，咦，文件就在这里啊？”
李斯衍突然瞄见了桌面上的红色文件，冲她嘿嘿一笑，擦了擦手才郑重的把文件拿过来，翻开一看。
“怎么没签名？”李斯衍僵住了表情，随即惊讶的看她，“难道陈敬宗昨晚是丢下你，和纪梧桐去快活了？”
“我听他的语气，应该是有工作在身。”
张凡之拿来早餐包，有意回避李斯衍错愕的打量。
“应该？那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陈敬宗昨晚干嘛去了。”李斯衍把文件一扔，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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