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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被他气个半死：“谁娇惯了你放我下来！”
秦长策充耳不闻，直接抱着她下楼，往后花园而去。
见他这么独断专行，白海棠干脆冷着脸，不说话不动作，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花园中央的一架秋千上。
“不是说想在公馆弄一架秋千吗？前几天就做好了，一直没带你来看。这样子喜欢吗？”
白海棠心头微动，想做秋千，是她被关在祠堂里的时候，百无聊赖时跟杨医生磕唠时提及的。
当时她吹着山上清新的凉风，风里卷着青草的青涩味，莫名感慨：“等将来回去了，我要在季公馆的后花园做一架秋千，在上面荡漾，风一吹，都是花香味。”
就这种小事，杨医生也转头就告诉了他，说是照顾她，其实是帮他监视她还差不多！白海棠别开头，侧脸没有一点表情。
佣人这时候送上来两本书，秦长策接了过去，递给白海棠，温声道：“就当是换个地方看书。”
白海棠没有接，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秦长策的手停在半空中，唇边温和的笑意一点点敛去，声音也淡了下来：“脾气还没有耍够？”
白海棠抿唇不语，秦长策挥退了佣人，随手将书本放在秋千上：“说起后花园，我倒是忘记问你，那个叫约翰的跟你关系很好？怎么半夜三更，带他一起到后花园来寻人？”
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提起那天的事情。
白海棠垂着眸，像是又不会说话了似的，动手理着自己裙摆的褶皱，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
秦长策也不在意，话语依旧算得上温和：“守卫在地上捡到一部相机，里面都是公馆边边角角的照片，他在拍什么？”
白海棠一就不给反应。
秦长策笑了一下：“我理解你喉咙刚好，还不能说太多话，没关系，我把他找来，当面问。”
他的语调轻松，像是在跟她讨论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白海棠霍然抬起头，他这个‘找来当面问’直接让她联想到林丛志被绑的样子。
她不想无缘无故连累别人，咬咬牙，终于开口：“他只是对公馆的建筑摆设感兴趣，想拍起来做留念，白天阿慎不准他拍，所以他才在晚上偷偷拍。”
秦长策侧着头，目光微凉地睨着她。
白海棠抿抿唇：“我们是无意间遇见，所以才一起找人我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的，你就相信？”
白海棠皱皱眉，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长策眸中凉意未减，语气平平：“那么巧？刚好在你下山的时候遇见你又送了你一程，刚好在你想到后花园找人的时候遇见你又帮你找了人。他不知道你的事，却参与了你从山上下来到碰见林丛志，再到去汪清家的全过程，你觉得只是‘无意间’？”
或许是那一天一夜的节奏太快，也或许是她当时心绪紊乱，她虽然隐约有察觉到哪里微妙，但都没有来得及深究下去。
那之后的这几天，她一直沉浸在突然得知真相以及秦长策成了她的仇人的矛盾和痛苦之中，更加没有多去想约翰这个人，现在被秦长策单独提出来分析，白海棠心里蓦得一跳。
的确，太巧了。
秦长策轻笑：“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用？”
白海棠：“”
秋千旁栽种了不少蔷薇花，秦长策手指捻住盛开的花苞，像是觉得有趣似的在手里把玩：“你在汪清家被阿慎找到后，那个约翰便人间蒸发，我特意让人去法国调查他，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白海棠手指无意识地抠住裙摆。
秦长策微微一笑：“真正的约翰，两个多月前就出车祸去世了。”
第110章以为我不会打你
白海棠怔了三秒钟，旋即否定：“不可能！”
如果约翰两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在投资会上与她相识，还有这段时间跟她以朋友相称的人是谁？
等等，秦长策说的是‘真正的约翰’，他的意思是，她认识的约翰，是假的？
白海棠抿紧唇，手抓紧了秋千的绳子，想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约翰是汪氏的天使投资人，他也确实以财团的名义投资了汪氏的项目，这是整个海城商界一起见证的事情，不可能有假。”
“就算我不认识约翰，难道汪霖也不认识？他认不出真假？也不知道真正的约翰早已经去世？”
“约翰的家族一贯低调，而且有人过世百日之内不外宣的规矩，加之法国山高路远，汪霖消息不灵通实属正常。”秦长策淡淡回答，“假约翰虽然冒用财团的名义投资汪氏，但他是真的给了汪氏资金，汪霖自然没有怀疑。至于为什么汪霖认不出约翰，”他的嘴角轻牵出一点弧度，“或许是跟你一样，看外国人都觉得他们长一个样。”
白海棠还想说什么：“可是”
秦长策敛去了唇边那点单薄的笑意，清俊的脸上无甚情绪：“林丛志和汪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假的，都要反驳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白海棠瞬间语塞。
秦长策的心情仿若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将那朵把玩了许久的蔷薇花随手丢在地上：“你若不信，再过几天就是约翰的百日，到时候一定会有新闻报道，你等着看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海棠相信秦长策没有骗她，她遇到的的确是假约翰，但她其实想问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假扮约翰？”
秦长策看了她一眼：“他在你身边‘碰巧’了那么多次，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白海棠目光一闪，他的意思是，假约翰是冲着她来的？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在山上‘偶遇’假约翰，她还没找到下山的路就被守卫们抓回去，如果不是假约翰送她回季公馆，她就没办法听见林丛志说的那些话，更不会三更半夜去找林丛志对质，继而去找汪清了解当年的事情。
这一切事情，都从遇到假约翰开始，所以，假约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林家灭门的真相！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让她知道真相？不，准确来说，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让她知道秦长策是她的仇人？
他到底是冲她来的，还是冲秦长策来的？
白海棠正想着，秦长策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她看见他的眸子黑沉，携着深究：“汪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些天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没什么。”白海棠将眸子瞥向一旁，她虽然怀疑假约翰的目的，但终归林家灭门和他有关，她没办法对他实话实说，“这几天我心情不好而已。”
“最好真的如此，明曦，我可以给你时间调节心情，但我不准你一直对我这种态度。”秦长策手上稍微加重了力道，清冽的嗓音，“谁都可以恨我，唯独你不行。”
恨他
白海棠牵了牵嘴角，声音无端变哑：“我什么时候恨过你？当初你把我交给裴东辰，我到最后不也没能拿你怎么样？有时候我都在想，我要是能恨你就好了。”
很多人骂过她没心没肺，无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她都一笑置之，她觉得没心没肺也没什么不好，人生短短几十年，当然是怎么快活怎么过，太有心肺能有什么好处？
可这种想法只能放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家仇面前，她本不能那样没心没肺的，然而然而她是真的恨不起秦长策。
她甚至为他找开脱的借口，比方说，她小姨只看到她爸妈和姐姐求秦长策，并没有看到秦长策灭门，也许爆炸和大火真的只是一场巧合的意外，也许秦长策只是隐瞒了他和她家的一些事情，杀人放火抄家灭门都不是他做的
她不敢直接找秦长策要个答案，不是怕他杀她灭口——秦长策绝对不会杀她，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她怕的是，万一秦长策给的答案和她想的不一样，那她情何以堪？
她心里萦绕着百般思绪，秦长策看着她的眼神也深邃复杂。
恰好这时，秦长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只好先放开白海棠，看了眼来电显示，对她说了句：“我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等我。”
白海棠没吭声，他已经拿着手机走到了稍远的地方接听，她百无聊赖，脚在地上一蹬，秋千小幅度地荡了起来。
她心里想着假约翰和林家灭门的事情，想得有点入神，秋千停下来都没有管，直到感觉到脚边毛茸茸的，她才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脏兮兮的小狗。
季公馆没有养宠物，这条狗都不知道是怎么躲过守卫跑进来的。
小狗不怕生，伸着舌头去舔白海棠的脚踝，白海棠怕痒躲了一下，它就没有再缠着她，在地上嗅来嗅去，嗅到了秦长策丢在地上的那朵蔷薇花，张嘴就吃。
白海棠还没想出狗到底能不能吃花，它就突然发出类似‘咳’的声音，在地上急躁地翻身，像是被咽到了，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
白海棠想都没想，立即动手去掰开它的嘴，想帮它把卡在喉咙里的花苞拿出来，手才刚刚伸进去，她的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硬是分开了她和狗。
白海棠诧异地抬头，便撞上了秦长策愠怒的眼神：“过敏才刚刚好转，你就迫不及待想再伤自己一次？”
且不说这是一条流浪狗，身上不知道多少有毒的细菌，就说它身上大片又红又烂的皮肉她没看到吗？都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她就这样把手伸进它嘴巴里，想受伤想疯了吗？！
白海棠想辩解：“我只是”
然而秦长策是真生气了，完全不听她说话，唇角抿出坚冷：“我忍你一次两次，不过是不想跟你吵，不代表我会一直纵着你！你再这样胡作非为，你以后就呆在房间里，哪都别想去！”
白海棠本来还想好好解释，但是他突然的发火，弄得她本来就燥的情绪愈发火上浇油，她也怒了——次次都是这样，他除了关她还会什么招数！
“不想纵着我？行啊，既然那么看我不顺眼，那你打我啊，让人把我拖下去杖责，就像打你的温秘书那样打我啊！”
秦长策抓着她的胳膊的手收紧：“你以为我不会？”
白海棠还没计算出他这句话里有多少危险的成分，秦长策已经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喂！”
秦长策大步往主屋里走，在客厅里遇到阿慎，他脚步不停，丢下一句话：“去把后花园那条狗处理掉。”
白海棠一听更气了：“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你秦长策！”
秦长策走到二楼，面无表情里浮现出一丝冷笑：“很好，会连名带姓地喊我了，真是长大了。”
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白海棠瞠目结舌，秦长策还从来没有这么没有仪态过。
很快，她的整个人被抛到床上，白海棠伏在被褥上刚抬起头，秦长策的身体也随之压下来，捏住她的下巴，直接袭上她唇。
白海棠一边紧闭牙关不准他侵入，一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你走开！”
秦长策稍稍离开她的唇，不过没有放开她，凤眸里蕴着冷意：“不是想跟我吵架吗？不是想让我打你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紧接着，白海棠的屁股就被他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她错愕，瞬间涨红了脸色：“你！”
第二巴掌随之而至，打的还是她另一半屁股，秦长策表情冷冷：“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