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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账中的火盆跳响一声。
乔珍珍愣了一愣，她和孩子只能留下一个？
“如果不想留着的话，趁现在孩子还没有长得太大，趁早拿掉的好，往后可就没得选了。”
老军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他还没告知五皇子。
这乔珍珍的身份如今也就他一个人知道，但是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五皇子的，他也不敢妄论。
乔珍珍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这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她已经能真实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若是为了活命将他拿掉，她于心何忍？
况且……这是她与季云舒的孩子。
乔珍珍摇摇头：“不必，孩子我要生下来，至于我……生死自有天命。”
老军医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古来圣贤面临生死尚且要犹豫许久，没想到她如此干脆。
他笑了笑，也没有劝，五皇子对这个女人或许没有情意，但是孩子毕竟是五皇子的血脉，若是两相权衡，他自然也是希望这孩子能活着的。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去给你弄些安胎药来。”
见老军医说着就要起身，乔珍珍忙叫住了他。
她有些犹豫道：“老伯，秦……我是说五皇子……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我姓宋，你叫我宋军医就行了。”老军医顿了顿又道，“五皇子应该今日晚间会过来。”
听到季云舒要过来，乔珍珍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连连点头：“多谢宋军医。”

……

到了晚间，乔珍珍艰难地穿好衣服，挣扎着下床，等着季云舒。
可是这一等就到了很晚，连夜巡的士兵都歇下了。
她动了动炭盆里的火食，心中还忐忑季云舒今日还会不会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靴子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是他来了！
果然，季云舒径直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看见季云舒，乔珍珍一双眼睛像闪过星星：“阿铮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季云舒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径直在火盆旁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别误会，这就当是为了回报你替我盗来军机布防图。”
乔珍珍的眼神淡了下来，嘴角僵硬一笑：“我……知道的。”
她也没有别的奢望，能远远看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孩子我许你生下来，但不要妄想有了这个孩子你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炭盆映出的淡淡火光打在季云舒脸上，反倒生出几分寒意。
乔珍珍咬了咬唇，还是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的。”
哪怕他救了她，对她手下留情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乔珍珍知道，如今他是秦国五皇子，率领千军的主帅，而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敌国公主。
他们的身份如今已经是云泥之别，她不会痴心妄想。
季云舒这才看了她一眼道：“在所有人眼中，你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乔珍珍这个名字便不能再用了。”
所以，她这是要有新的身份了吗？
乔珍珍说不出来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耻辱的过去，就算是抛下了也没有什么。
可是名字是母亲给她的唯一能留下的印记了。
她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她明白的，不能让季云舒难做。
最后，季云舒将一个牛皮纸包好的信封放到她手边的凳子上，起身淡淡道：“就到这里，结束吧。”
说完，季云舒阔步走了出去。
乔珍珍侧头看了一眼，她曾在尚礼阁学了些日子，这信封上休书二字，她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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