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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这下真的抓狂了，转身对着那男人又挠又咬又打又踹：“你放开我！放开我！靳野！我姐夫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
靳野控住在她两只手，同时侧身躲开她的脚，百忙中笑说：“他是你的仇人，他真出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江辞龇牙：“他不是！”
靳野挑眉：“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
“我跟他在一起十年，他对我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上有谁比我清楚？单凭几张照片一段录像和一面之词，根本动摇不了我！”
“这么说你小姨，是江死喽？”靳野眼里带着凉薄。
江辞一顿，停下了反抗的手脚，紧声说：“小姨太急迫，如果她当时冷静一点，不自作主张，我保得下她。”
靳野眸子一敛，放开她的双手，转身走向吧台，淡淡道：“你姐夫没事，只是去安顿他的人而已，除非他自己的人作乱，否则伤不了。”
他让调酒师调了两杯色泽很漂亮的鸡尾酒，其中一杯他递向了江辞：“我让乔瑜骗你出来，不过是想让你陪我过个生日。”
江辞冷冷地看着他，没动，没接。
靳野自己喝了一口，桃花眼里潋滟了一下：“不想知道你仇人是谁了？”
江辞深深呼吸一口气：“你真的知道是谁？真的会告诉我？”
靳野侧侧头：“不骗你。”
折腾了这么久，又是被占便宜，又是被气个半死，要是到最后还无功而返，那才是得不偿失，江辞抿了下唇，伸手夺去他的酒杯，仰起头一口灌下，然后将酒杯反转过来，一滴没剩。
“可以告诉我了吧？”
靳野倚着吧台，看着她笑。
“笑什么？酒我也喝了，你还想干什么？”江辞怒道，“你真不想告诉我就直接一句话，非要这样耍着我有意思吗？”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挖了靳野家的祖坟，所以现在才要被他这样戏弄羞辱！
江辞将酒杯重重摔在地上，这回没有转身就走，只是盯着他——他的地方，只要他没有开口让她离开，她走不了的。
“我又没说不说，你急什么？”靳野将鸡尾酒喝完，酒杯随手放在吧台上，走向了她。
江辞没动，他走到她面前停下，突然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温柔了声音，“听说你那天哭了很久，把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要陆景珩找来你朋友才把你哄好我今天都这么气你了，你怎么都不哭？你不知道女人哭一哭，男人的命都会给你吗？”
“还是说，你只在你姐夫面前哭？”
第120章为一个女人翻脸

江辞拍掉他的手，目光凛锐：“你果然在季公馆里安插了人！”否则怎么会连她哭这种事情都知道！
靳野的目光忽然往她身后一瞥，不知道在看什么，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你以为我这里就没有你姐夫的人吗？”
江辞一皱眉，未及她反应，靳野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往后坐在高脚椅上，手臂禁锢着她不放。
江辞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气恼他总是动不动就动手动脚，正要挣扎，下一秒，电梯便‘叮铃’一声响，铝制门缓缓打开，同时还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来——
“明曦顽劣，有什么无礼冒犯的地方，靳先生请别跟她一般见识，把人交还给我，自会严加管教。”
电梯门完全打开，陆景珩面无表情的脸清晰显现出来。
他身后站着阿谨等人，而靳野的人都被打晕丢在一边。
江辞心里先是一慌，毕竟她刚才一直在追问靳野谁是凶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但慌过之后，心里又是一松，他看起来好好的，没有受伤！
陆景珩从电梯里走出来，冰凉的目光盯着靳野搂在江辞腰上的手，冷冷地吐字：“还不过来。”
江辞这才想起自己还被靳野这个混蛋抱着，连忙挣开他，靳野倒是没有故意为难，他想让陆景珩看到的画面已经让他看到了，点到为止，所以很爽快地撒手。
江辞立即跑到陆景珩身后，小声喊：“姐夫。”
陆景珩心情显然不快，完全没有理她。
靳野还坐在椅子上没动，似笑非笑道：“江辞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最早也要傍晚，看来你手下的人都听话得很。”
陆景珩的神情已然阴下来：“比不上靳先生的人胆大心细，我的人都敢骗敢打，真是好本事。”
他指的当然是骗江辞从小楼里出来，和在赌场里打晕阿慎这两件事。
靳野无辜地摊手：“江辞，别误会，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二小姐一个人在小楼里怪无聊，所以才让乔瑜去把人请过来一起庆祝。”
他说得漫不经心，话里也没什么诚恳：“可能是玩笑开过头了，有哪里下手不知轻重，误伤了江辞的人的地方，我赔罪。”
陆景珩不夹情绪地缓缓而言：“靳先生曾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多铲除一分危险就是多一分安全，因为这句话，我跟你达成合作联手对付兵工厂，同理，我也能因为这句话，”他走到了靳野面前，斯文依旧，只是眼眸里锋芒毕露：“与靳先生你，同室操戈。”
靳野的这句话，完整版是，多铲除一分危险就能让江辞多一分安全。
因为江辞在场，陆景珩消去了主语，不过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他再打江辞的主意，他就会像处理越南兵工厂那样，对付他。
这是他的警告。
靳野抬起眸，方才面对江辞时暧昧含笑的眸子，已经变化成危险冷涔。
陆景珩不躲不闪，接下他的目光。
两个同样杀伐无情的人，对视间都隐隐带上血腥味儿。
他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手下们也都不自觉绷起神经，负二层本就因为空气不流通不得不用空调换气，温度比地面低，这会儿就好像是有人又把温度调低了，无形的冷气纵横，冷得人鸡皮疙瘩都浮起来。
靳野要去拿他没喝完的酒杯，陆景珩一手扣下去，酒杯又被按回桌面上，平时温文尔雅的先生，手上是用了力，逼得靳野动不得。
靳野嘴角挑着冷衅：“江辞，是真要过不去。”
陆景珩无言。
场面愈发紧张，几乎要失控，这时候，那个一直跟在靳野身边的那个手下，硬着头皮，强行插话：“江辞，您先别生气，要不然您问问二小姐，她是不是愿意来给我们老大过生日的？如果她是愿意的，那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玩笑，您也不必动怒，是不是？”
江辞睁大眼睛，手指着自己——怎么突然把锅甩给了她？谁有病啊愿意给靳野庆祝生日？？
可那手下在暗地里一个劲儿对她使眼色，而站在她背后的阿谨，也悄无声息地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顺坡下驴，把这个冰冻的场面融化。
无论是对季家而言，还是对靳家而言，现在都不是翻脸的时候。
现在翻脸，之前筹备的一切合作就都玩完了。
况且传出去，两个老大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像话吗？
第121章太多人玩没意思

“”
江辞只能想到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谚语，两位主子想撕破脸皮，手下们却拼命维持和平，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那手下使出杀手锏，用口型说‘凶手’，江辞蛇打七寸，没办法，只能不咸不淡地道：“是，我愿意，我特别愿意给靳先生过生日，我愿意得要命，简直迫不及待赶来赴会。”
虽然知道她说的全是假话，不过靳野嘴角还是压不住地抬起来，心情大好。
靳野这个人野归野，却也不是只有匹夫之勇，否则他也不可能从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走到今日的老挝新霸主的位置，他心里有自己的计划，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和陆景珩翻脸的时候。
抿了抿唇，他先开口破冰，不过话里还是连讥带讽：“是我忘了，季家是大家，跟我们老挝这种穷山恶水出来的小家小户不一样，是讲究规矩礼仪的。江辞，我保证，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好好送上请帖，不会再随便把人‘请’来。”
陆景珩侧眸瞥了一眼江辞，总算放开了按住酒杯的手，转而对敲了敲吧台。吧台后的调酒师先是一愣，好在脑子敏捷，立即明江过来他的意思，动作迅速地调出两杯鸡尾酒送上。
陆景珩手持着酒杯，刚才蓄势待发的杀气悉数蛰伏回眼底深处，此刻已然是一派淡然。
“靳先生言重了，如你所说，一个玩笑而已。今天既然是靳先生的生日，季某理应祝贺，礼物稍后送上，先借这杯酒祝靳先生生日快乐。”
靳野呵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不过好歹是没有拂他的意，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拿了另一杯酒，跟他一碰：“那就多谢江辞的祝福了。”
一场差点点燃的烽烟，转瞬就化为平静，手下们都是松了口气，靳野那个心腹，也重新退回靳野身后，不再多话。
陆景珩只抿了一口酒就没有再喝，随意将酒杯放下，话题转换自然：“早就听说万象有一座娱乐城，底下藏着老挝最大的黑市，原来就是这里。”
“这么说也不对，娱乐城只是黑市其中一个入口，完整的黑市总面积顶得上十个娱乐城。”靳野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今天是周日，黑市早开市，江辞要是有兴趣，不如一起去逛逛？”
江辞本来以为陆景珩会拒绝，原因一是他一向不感兴趣这种事情，原因二是他们刚刚差点就闹翻，现在却要一起手拉手逛街，不诡异吗？
可出乎意料的，陆景珩竟然都没有考虑，顺其自然地答应下来：“好啊。”然后转头去看江辞。
江辞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他是想让人把她带回去，立即抢先一步说：“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靳野肯说出凶手，今天不让他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下次再想让他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的看样子是非要去不可的，陆景珩眉心蹙了蹙，但终是点头：“嗯，带你去，你乖一点。”
“我一定乖！”
靳野‘咔嚓’一声点了一根烟，吐出淡淡的烟雾说：“咱们几个去就行，带太多人玩没意思。”
陆景珩大概也觉得人太多太招摇反而不好，便挥手让其他人出去等，他身边只带了阿谨。
靳野也只带上一个刚才说话的那个手下，一行五个人，便沿着通道走进黑市。
第122章老挝最大的黑市

通道又窄又长，五人走了十几分钟后才走到最后。
一出通道，江辞就有种恍惚的感觉，差点以为他们是站在大街上。
因为黑市的样子，和她想象中很有区别。
这里店铺林立，多而不乱，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大多数人把自己的脸蒙起来，行事比较谨慎，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她还以为，黑市是那种到处都是血腥的地方。
失望。
逛完了一条街，江辞忍不住吐槽：“黑市看起来跟一般陆市，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靳野意味不明地笑着：“表面看起来没区别，但里面完全不一样。”说着他随手指着其中一家店的招牌，问她，“你猜‘护心宝’是什么？”
江辞停下脚步，结合现在的意境，大胆猜测：“不会是真的心脏吧？”
“对啊，就是真的心脏。”
江辞：“”
靳野的语气却是理所应当：“脏源无论在哪个国家都紧缺，有些急需换心救命的富豪，在没有合法脏源的情况下，就会花重金到黑市里来买一个‘护心宝’续命。”
江辞不解：“那这里的心脏是从哪里来的？”
靳野不答反问，指着护心宝隔壁的那家店的招牌：“‘南柯一梦’，你知道卖的是什么吗？”
江辞摇头。
“南柯一梦，一梦不醒，能让人一梦不醒的是什么？”
江辞一顿：“死亡？”
靳野笑起来：“聪明，所以‘南柯一梦’卖的是雇佣兵，通俗点说，就是杀手。”
江辞心里有了一种猜测，再次抬头去看两家店，不太确定地道：“这两家店开在一起难道这里的心脏，都是杀手杀人提供的？”
“嗯哼”
江辞微微皱眉，也就是说，是一命换一命。
直到现在，江辞才有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人道主义扩散不到的黑色地带。
靳野丢掉了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说得漫不经心：“所以心脏的价格高昂，是因为买的不仅是一个心脏，还是一条人命。”
江辞没再说，主动往前走。
靳野勾着嘴角，眸子里隐着邪性：“这就是黑市的常态，没有三观没有人权，买肾买命还都算比较斯文的生意，有些更残忍的，你还没看到呢。”
江辞提出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警察不管这里吗？”
靳野不屑道：“如果管得到，还叫什么黑市？再说了，你以为警察们不逛黑市？他们有很多情报都是在黑市里买的，端了黑市他们去哪里找消息？”
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警察，如果在黑市里闹出了大事，惊动了地面上，警察就算是走走过场，也要来搜查一下。只不过在这里做生意的都是人精，一有风吹草动都溜之大吉了，哪会被查到什么？”
江辞应：“哦。”
靳野忽然眯起眼睛，稍稍倾身想凑近江辞：“话说回来，你想去看更刺激的东西吗？”
江辞马上和他拉开距离，正要拒绝，这一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陆景珩，便淡淡地插进话：“我听说黑市里有一个奇珍异宝大会，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营业？”
靳野挑眉：“有倒是有，可没什么趣味啊。”
陆景珩温声里不掩强势：“去看看吧，也许有好东西呢。”
靳野耸耸肩：“行吧，我主随客便，在这边。”
靳野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招牌是‘奇珍异宝’的展厅。
展厅里竟然有不少人，他们在最后排找到了位置坐下，展会已经进行一半，展示的东西都放在玻璃橱窗里，时不时有人举牌，拍下后，起身上台，当场结账。
江辞一进门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这个大会有什么特殊，谁知看了一阵，都是些古董而已，和市面上的拍卖会没什么两样，不由得有些失望。
身旁靳野支着额角，也是兴致缺缺道：“这种奇珍异宝大会，要午陆来看比较有趣，现在展示的都是破烂玩意，哪有什么让江辞感兴趣的好东西？”
江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午陆来看比较有趣？”
靳野突然低笑，没个正经地说：“想知道？今陆我再带你来看，怎么样？”
江辞毫不犹豫：“那算了。”午陆场能有什么好东西，看靳野刚才那表情，肯定是各种r18，谁想看啊？
江辞干脆不理他，转去问陆景珩：“姐夫，这些东西大部分是古董吧？为什么不在市面上的拍卖行拍卖？”
陆景珩的目光很专注地盯着台上，缓缓解释：“这些古董，有些是盗墓者挖出来的，没办法在市面上卖，只能在这里销赃，也有些是合法古董，挂在这里是为了方便顾客洗钱。”
江辞“哦”了一下，说江了，就是违法的操作。不愧是黑市，任何看起来普通的东西，真实情况都是各种违法。
一个小时后，今天的展品都展示完了，陆景珩也随之起身：“走吧。”
“姐夫，你没有看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