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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徐若思轻唤一声，欲告知自己的情意。
楚渊闻声转过头，先一步开口：“你还记得成婚时的约定吗？”
徐若思愣了愣，十年前与他成婚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的她满心期待楚渊掀喜盖，共饮合卺酒。
但不想，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他不爱她，不会碰她，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便和离放彼此自由。
徐若思心头微窒，深深地看着楚渊：“所以，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
她曾私心想着，他们已共度十年，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不成想……
楚渊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是。”
徐若思微垂暗眸，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或许她该高兴，她时日无多，而楚渊找到了他心仪之人，可以欢愉此生。
良久，徐若思才哑声问：“那女子，很好吗？”

楚渊望着她，点头回：“她很好，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

徐若思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喉间发涩：“原来你喜欢这般女子。”
楚渊没听清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等过几日我空闲了，就陪你去给两老扫墓。”
闻言，徐若思“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两年前，她爹娘先后过世，只剩她与孤姐徐玉烟两人。
徐玉烟早年入宫，已成淑妃，出入不便，每年孝期去扫墓的便只剩自己，幸而后有楚渊陪着。
不过可惜，这次扫墓与这新年一样，再无下次了。
忽然，一小厮从院门外走来，行礼低声道：“少傅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传您入宫。”
楚渊点点头，朝徐若思道：“我先走了。”
待踏出几步后，又回过身轻声说：“天冷，你早些歇息。”
徐若思眼神一怔，望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哽声说了句：“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般好，让她连死心都舍不得。
往后几日，徐若思命人准备好纸钱、香烛及素酒等物后，才准备写信给姐姐。
落笔时，她才觉手颤的连一个字都写不清。
徐若思轻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一点一点将信写完。
“见字如面，姐姐莫怪，若思近日身子抱恙，将远行寻药，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需姐姐多费心。若思知姐姐出入不便，或由宫人代往亦可。”
“咳咳——”
突然，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
徐若思紧蹙着眉忙捂住嘴，却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纸边。
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
笔尖再度落下，徐若思以墨掩血，一簇兰草跃然纸上，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痕迹。
徐若思将信交给丫鬟后，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
徐若思知道是楚渊，她转头见他走了来，却见他一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
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