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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仪凌景轩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徐婉仪凌景轩小说(徐婉仪凌景轩)

分类: 日记  时间: 2022-12-23 03:57:40  作者: zhangxiao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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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安寺。

徐婉仪第一次踏入那个她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

多年没见的母亲闭着眼睛,安详的躺在床上。

好像她们不曾冷眼相对,不曾争执。

曾经慈眉目善的母亲,会笑着摸她的头说:“乖仪仪,不哭,娘等会给你蒸枣糕。”

但终究,一切只是幻影。

徐母是服毒而死的,毒从何处来,寺中无人知晓。

徐婉仪蹲跪在床榻边,轻颤着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好似只要这般握着,母亲的手就能暖过来。

“娘,仪仪想吃枣糕了。”

她哽着声,泪水无声淌落。

幼时每次伤心难过,母亲总是给她蒸枣糕,说吃了甜甜的枣糕就不会掉苦涩的眼泪了。

徐婉仪忘了自己已有多少年没吃过母亲亲手蒸的枣糕,但儿时的味道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这时,妙安寺的僧人走了过来,手中端着枣糕。

“这是女施主生前准备好的枣糕,说给等会掉眼泪的姑娘。”

徐婉仪听闻,眼泪更为滂沱。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苍白脸颊淌下,落在她与母亲相握的手中。

“娘,仪仪知错了,仪仪真的知错了……”

曾经的她,不顾母亲反对执意嫁给凌景轩。

“你父亲死于锦衣卫之手,你还要嫁那凌家小子?!”

“我要嫁的是阿轩这个人,而不是他锦衣卫的身份。”

年轻气盛的徐婉仪,一次次和母亲争执,坐上了花轿入凌府。

可这些年,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是飞蛾扑火,一场空。

房间的窗户中透进呼啸的风,天色变暗,要下大雨了。

徐婉仪孤零零的站在寺庙内,神色悲戚。

她想起僧人曾说,徐母清晨时分与凌景轩见过面。

母亲所服之毒,是他给的吗?

徐婉仪决心找凌景轩问清楚,母亲最后同他说了什么。

亦或者,他又对母亲说过什么。

徐婉仪着手准备母亲的后事,差人送了信件给凌景轩。

可直至徐母遗躯入棺,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人大抵愤怒到了极点,就会产生疲乏无力之感。

亦如此刻的徐婉仪,一身孝衣端坐在正厅,直愣愣的望着府门。

她在等凌景轩回来,也在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着一室的冷清,徐婉仪不由得自嘲。

从前凌景轩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从未有过任何质疑和彷徨。

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是变着法子出现在她眼前,神情中满是深情和爱意。

“阿轩发誓,这辈子只疼仪仪一人……”

徐婉仪想得有些出神,恍惚着看到凌景轩从府门走了进来。

她有些晃神。

远看是记忆里笑得露齿的少年郎凌,可他步步走近,她却觉得愈发陌生。

如今的凌景轩更加成熟,常年征战厮杀将他打磨得更加冷冽。

当然,还有风中暗涌的芙蓉香。

凌景轩看着徐婉仪发红的双眼,有些愣怔:“怎么了?”

“我母亲,去了。”她盯着凌景轩的眼睛说道。

凌景轩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徐婉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大人今早去找我母亲做甚?”

闻言,凌景轩眉头更皱:“你这话是何意?”

徐婉仪看着他,干涩的眼眶透着细密的疼意。

“你可知……在你走后她便服毒自尽了……”她的语气带着莫大的悲恸。

凌景轩微怔,眸色涌动。

“她的死,与我无关。”他转过身不愿再多提。

听着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语调,徐婉仪只觉莫大的无力感让她心力交瘁。

看着凌景轩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她眸底的光骤然黯淡。

终有些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徐婉仪拿起桌上的剪刀,有些迟缓地散下头顶的发簪。

她看着跟前的男人,空洞而又决绝地剪下了鬓边的青丝。

“凌景轩,我们和离吧。”

断发,断姻缘。

凌景轩身形一滞,想夺过她手中的剪刀,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行。”

他看着那缕青丝,心情蓦然沉闷。

“锦衣卫指挥使断无休弃发妻的先例。”

他的话,让徐婉仪呼吸微滞。

“大人不能接受那便换成休妻,妾身犯了七出之罪。”她忍着涩意淡然道。

凌景轩坐了下来,腰间的绣春刀和兵刃碰撞发出清鸣声。

“七出之罪,哪一宗?”他的语气,已然不悦。

徐婉仪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涟漪。

“无子。”

凌景轩神情一愣,后知后觉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他拧眉道:“不是说不提那事吗……”

徐婉仪扯了扯嘴角:“不提,难道便不存在?”

当年,他们也是有过孩子的。

但那个孩子,死在徐婉仪第一次目睹凌景轩在如意楼作乐的那天。

“仪仪,我只是喝多了。”

酒醒后的凌景轩不停解释,想将身怀六甲的她拥至怀中。

徐婉仪抗拒,在推搡中腹部撞到了桌角。

血,流了满地。

那时的徐婉仪,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满目萧瑟。

床边摆满了她为孩子缝的虎头鞋、小肚兜。

她满心期待着初为人母的幸福,却被她的夫凌亲手扼杀。

回过神,徐婉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眼眶一点点涩红。

“无子已成定局,望大人给妾身休书一封,自此相别离。”

重提往事,凌景轩的神色变得暗沉。

他看着眼前固执到铁了心要离开的女人,心情愈发烦躁。

“你莫要胡闹。”

他知道当年孩子的失去,对徐婉仪的打击很大。

但事情早已翻篇过去,他们也说好不再提及。

为何此时要这般纠缠不休?

徐婉仪看着他满眼不耐的样子,只觉得满心荒凉。

“我意已决。”她一字一句道。

音落,凌景轩心中的怒火彻底迸发。

他拽着徐婉仪往西厢走去,常年握刀的手毫不怜惜。

“来人,将夫人关进西院!”

他的话,让徐婉仪神色骤然大变。

“凌景轩,我不去西院。”她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惊恐来。

眼见一身飞鱼服的男人依旧没有停顿步伐,徐婉仪的语气带着几缕微弱的哀求。

“阿轩,我不想去……”

可那个男人不再说话,将她关进西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徐婉仪凄楚地看着他的背影,亦看着渐渐被关上的房门,彻底绝望。

她不敢回头,不敢睁眼。

房间里,堆满了当时失去孩子时她做的绣品。

徐婉仪趔趄地后退,踩到了柔软的棉布。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虎头鞋。

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精致鞋面,布满了灰尘。

徐婉仪看着虎头鞋上寓意着平安的纹饰,心底一阵阵抽痛。

那细细密密的绣花线,犹如一根根透明的丝线,勒的她无法呼吸。

徐婉仪瘫坐在门口,无力地捶打着房门。

“阿轩,让我出去,阿轩……”

可她哀泣的呼喊,永远也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凉风吹拂过鲜红窗幔,将整个房间映成红色,像那日她丧子时流出的血。

……

翌日,凌景轩起床后,端着早膳来了西院。

一夜过去,那个女人往后应当会安分了吧。

这般想着,他走到了门口。

“仪仪。”凌景轩沉声唤道,“你可知错?”

房间内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凌景轩愣了愣,心中莫名一慌,急忙开锁推门。

一个身影从门后重重倒在他脚边,而那蜷缩的身子,布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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