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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的新春百货楼里。
水磨石的地面刚刚被拖过，泛出一股潮湿的气味。
消失了四年的人蓦然出现在眼前。
苏络 目光紧锁着皮鞋店前的母女两人，时隔四年，他终于找到了他们母女两。
“唐少雍，四年了，你带着我的孩子还打算躲多久。”
唐少雍拉住孩子的手微顿。
如果可以，她打算躲一辈子，将孩子好好保护起来。
百货楼里的人群逐渐聚集，唐少雍皱起眉心。
“顾顾长官，我们已经离婚了。”
苏络 大步靠近，将女人冷漠的背影拉住。
然后他的大手却被唐少雍躲开。
唐少雍捏紧了孩子的小手，心跳加速。
“唐少雍，你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没签字。”
“什么。”
敏感的她猛地转头，害怕写在了好看的鹅蛋脸上。
四年了，她以为苏络 早已和宋意欢结婚，恩爱美满。
毕竟，上一辈子便是如此。
苏络 轻轻将孩子抱起，却遭到了顾念念的拼死反抗。
男人眉宇微楞，有些不敢相信：“念念的身体……好了？”
“怎么？让你失望了？”唐少雍嗤笑，看着苏络 的眼里满是恨意。
苏络 微怔，他不去想这四年她到底带着孩子经历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她和孩子能够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护着她们。
想着，苏络 将孩子放下：“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顾念念也还是我的女儿。”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些熟悉的街坊邻舍来百货楼购物。
唐少雍护住躲在自己身后的顾念念，微怒的眼眸看向苏络 一旁艳丽的佳人。
“你的身边一个两个还不够，为什么拴着我不放。”
“唐少雍，我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苏络 低沉道。
四年前，是他不对，没能陪在她和女儿的身边。
想及此，他沉着地拍了拍便装上被孩子踢的灰：“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唐少雍眼睛通红，苏络 微蹙的眉宇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笑。
“苏络 ，你觉得四年的时间我是在和你闹。”
苏络 眉宇微顿。
大吊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四年前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你走吧，我和孩子的生活不需要你的存在。”
说完，唐少雍抱起孩子离开。
她必须和苏络 保持距离。
在这个90年代，一点小事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顾念念趴在阿妈身上，朝皮鞋店前的苏络 做了个鬼脸，没有挣扎。
……
一辆红色桑塔纳缓缓停在城南街的两层洋房门口。
自‘青禾’逐渐做起来，唐少雍便买下了旁边的水泥胚房。
将它改建成了一栋由红砖砌成的两层洋房，典型的欧式风格。
城南街的地段属于整个云市的中心，也方便念念上学。
唐少雍和专用的司机道别后，便牵着念念回了洋房里头。
“阿妈，你会跟阿爸回去吗？”
顾念念将手上刚冲完水龙头的水渍擦干，瞪大着眼睛问道。
唐少雍捏了捏发痛的眉心，最近事情仿佛都堆到了一起。
“不会。”
顾念念精准捕捉到亲妈的情绪，小手大大抱住唐少雍。
“念念知道的，我只有阿妈，没有阿爸。”
这些年，阿妈一直辛苦挣钱养活她。
关于阿爸，只字不提。
唐少雍看着女儿懂事的小脸，一向温婉的眼眸落下泪来。
半晌，她破涕而笑。
“顾念念，阿妈没有给你买到生日礼物怎么办。”
顾念念小手拍着阿妈的背。
“没关系，念念有铮叔叔送的八音盒。”
她虽然当时年纪小，但也没忘记阿妈带着她寻医时，是阿爸雇了人要将她与阿妈一同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