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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人一句命令着，陆宴臣始终没看过来一眼。
姜予眠收回失落的目光，按着他们的吩咐一件件做着……
夜深后，人群散去。
姜予眠跟着陆宴臣回了陆家。
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正要回房间的陆宴臣停住脚步，回头看来。
姜予眠忙不迭后退一步，手抚着扶手才得以站稳：“臣少爷？”

“如果不想，可以不做。”

陆宴臣冷淡的话响起耳畔，姜予眠怔了瞬，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会所的事。
陆宴臣地位显赫，从不用低着头生活，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而她生来就没有权利选择，逆来顺受是唯一能让自己少受些苦的最好办法。
苦涩麻木了舌根，姜予眠强撑出一抹平静，轻声说：“臣少爷，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闻言，陆宴臣拧起眉，扔下一句：“随你。”便上了楼。
姜予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许久才拖着疲累的双腿回了房间。
就在拧动门把手时，却发现门锁了。
她敲了敲门，“妈？”
门内没有回应。
姜予眠抿了抿唇，又喊了几声，却引来旁边屋子里的怒斥。
她不敢再喊，最后只能抱着自己蹲在门旁。
二月的深夜无比寒冷，夜风灌入衣领，如针刺一般抚摸过她的肌肤。
第二天，姜予眠套着单薄的校服，一深一浅的走在上学的路上。
她全身冻僵，却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像掉进一个大火炉，全身都散发着高热。
姜予眠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但又想着也许挺一挺就过去了。
反正一直都这样过来的。
可脑袋却越来越晕，脚步也越来越虚浮，下一秒，脚下踩空，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姜予眠？”
一道凛冽男声传来，姜予眠从灼热中挣扎出一丝清明。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陆宴臣的面容。
“臣少爷……”
她轻喃着想要问好，眼前却一阵阵发黑，倏然失去了意识……
第4章
等再醒来时，姜予眠呆呆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愣神。
直到发现身边坐着的陆宴臣，她猛地坐起身：“臣少爷！”
陆宴臣淡淡看了她一眼，“嗯。”
姜予眠不敢和陆宴臣对视，只能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这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床边的医疗推车上放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陆宴臣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看了一眼：“今天是情人节，别人送的巧克力。”
姜予眠慢半拍的点了点头，视线还落在那些价格昂贵的巧克力上。
那是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酸楚味涌上心头，姜予眠双手攥紧被单，再次清晰认识到，自己和陆宴臣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横沟。
突然，一个盒子放到她腿上。
陆宴臣神色淡淡：“想要就都拿去。”
姜予眠连忙推拒：“我不能要……”
“不要就丢掉。”扔下这句话，陆宴臣起身离开。
姜予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舍不得松手。
这是陆宴臣送她的第一样东西。
等吊完水，姜予眠提着袋子直接回到了教室。
不料刚把巧克力放到桌子上，就被人推了一把。
姜予眠踉跄了一步，抬头就看到是班上的同学女生孙晓韵。
她一头红发，气势汹汹踹翻了桌子，巧克力洒满了一地。
“为什么我给臣少爷的巧克力在你这里？！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姜予眠连忙否认。
可孙晓韵不信：“不是你偷的难不成还是臣少爷给你的？！”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姜予眠的脸上，脚更是毫不犹豫的踩烂了地上的巧克力。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碰我的东西，脏死了！”
姜予眠没有站稳，手臂直直磕在课桌边缘，瞬间划出一道口子，涓涓流着血。
刺痛传来，她下意识的看向周围，希望能有人帮自己说一句话。
可看到的却是同学的冷漠注视，有些人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容。
转来的这些天，姜予眠一直以为和大家相处的不错，至少如果今天面对这种情况的是他们，自己会开口阻止。
原来……是她多想了。
姜予眠垂下眸，将地上被踩成泥的巧克力捡起，沉默的走出了教室。
耳边，孙晓韵的叱骂声却一直萦绕，摆不脱，忘不掉……
回到家，就看到陆宴臣的车子停在院子边，车子里没有人。
“臣少爷喝了点酒，听说有点不舒服，一会儿煮点儿醒酒汤送过去。”
路过佣人闲聊的话传来，姜予眠有些担忧，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陆宴臣的书房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刚好能看到里面。
只见男人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羊毛毯，像是熟睡了。
这一幕，安静又美好，让人不敢打扰。
突然，一只橘黄色的小猫跑到落地窗前，扒着玻璃喵喵乱叫。
姜予眠明显看到陆宴臣拧了拧眉，她连忙上前抱走了小猫。
转身离开时，却没看到房间里陆宴臣已经睁开了眼，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确定不会再打扰陆宴臣后，姜予眠才停下脚步。
她挠着猫咪的下巴，轻声训：“不可以吵到陆宴臣哦，他平时很忙的。”
猫咪呼噜噜的眯起眼睛。
姜予眠看着它舒服的模样，这些年来种种一件件浮现脑海，平日无人倾诉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他和以前好不一样，刚开始我还不敢认。现在的他很强大，没有人能欺负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活得没有小时候开心了，不过……”
姜予眠停顿了两秒：“我还是喜欢他。”
说出这句深藏在心里的心意，她松了一口气。
松开撸猫的手，正要说再见。
背后，却突然响起道熟悉的凛冽男声：“你喜欢我？”
姜予眠身子一僵，麻木转身，就撞入陆宴臣冷冽的黑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