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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霍靳言收起电话，苏念忙凝神。
“那我们……”苏念一时不太确定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这是房子的钥匙和地址，上面有我电话。今晚开始，你可以住过去。你看怎么样？”霍靳言言简意赅。
苏念本身是跟外婆一起住的，房子本来就小，住她和外婆都够呛，结婚后肯定不可能带着男方回去住。
何况两人这状况，也不适合跟老人住在一起。
既然霍靳言有住处，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她伸手接过了东西。
霍靳言电话又响，他说：“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苏念没意见，看了一眼地址，是本市一个老小区的位置，地段还不错的那种。
目送霍靳言步行离开，苏念这才转身去了地铁站。
霍靳言很快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手机一直保持着响铃声，他接起。
对面霍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尖锐：“佳佳说你没有去相亲？靳言，你还记得你答应过你爷爷临终时候交代的遗言吗？”
“我对爷爷会信守承诺，说过结婚，必然会结。”
对面声音放松：“那你什么时候见见佳佳？早点让我抱上重孙儿，也是对你爷爷的交代。”
重孙儿？霍靳言唇角有点嘲讽，那怕是一辈子都抱不上了。
“婚我会结，结婚对象，我会自己挑。”
说完，霍靳言挂掉了电话。
他对司机说：“打电话给婚介所，拿掉我的个人信息。”
司机应下来，心中暗暗奇怪，差不多三个小时前，霍总让他把信息挂在了某家婚介所，指明了相亲对象的条件。
这才一小会儿，就要拿掉？
车到公司，霍靳言刚下车，洛奕铭立刻上前勾着他的肩膀：“言哥，刚才怎么回事，约好了在茶馆里谈生意，怎么临时让我离开了？”
霍靳言不想多解释结婚的事情；只想建立婚姻不想掺杂感情和孩子的事情，也无须解释给别人听。
刚才不过是恰好听到了苏念跟人相亲的情况，又恰好觉得她的个人情况合适，他没多想就做了决定。
“临时有点事情。”他说，然后问，“一般不太有钱刚够养活自己的工薪阶层，月薪多少？”
洛奕铭耸肩：“几万？”
“开什么车？”
“可能……老款的大众？”
“给我找辆老款的大众过来。”
“言哥，你这是打算体验工薪阶层的生活了？”洛奕铭调侃，“那你限量的跑车能给我开吗？”
……
苏念拎着水果回到了外婆的住处。
看到外孙女，外婆问：“念念，今天没上班啊？”
“今天我调休了，外婆。上个月不是加了几天班吗？”苏念扶着外婆坐下，去洗水果。
“对对，看我这记性，你不就是为了腾出这个月的时间准备结婚的事情，上个月才加班的嘛。吃饭了没有？我给你留了煎饼，这就去给你热。”
外婆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之前也没少去医院。
她一边热煎饼，一边问：“小超呢？都一周多没有看到他了。煎饼我也做了他那一份儿呢。”
提到梁晔超，苏念心中酸涩，转移了话题：“好香啊，外婆。”
“上次你们不还说去看婚纱，还说这周有黄道吉日，要去领证。哟，这黄道吉日不正是今天吗？我都跟老邻居说了你们结婚的事情，都吵着说要吃你的喜糖呢。”外婆想起来了。
苏念低声说：“我今天领证了。”
“已经领了啊？”外婆高兴极了，“这可不得好好庆祝吗？他什么时候有空啊？周末回来吃饭吧？”
“那就周末吧。”
不用苏念说别的，外婆已经将她的行李箱给搬出来了。
“证都领了，就早点开开心心搬过去。别让人觉得我们不懂事。在小超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外婆以为苏念低沉的情绪是因为离开自己难受，“外婆在这住了几十年了，邻里邻居的也都有照应。你别担心。”
在苏念看不到的地方，外婆不舍地悄悄垂泪，再舍不得，也替孩子有了新生活高兴。
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父母，是外婆将她捡回来拉扯着养大，外婆年纪大了，唯一的挂念就是她的终身大事。
这也是苏念千方百计想要把自己尽快嫁出去的原因。
……
霍靳言给的地址不出苏念所料，确实是一个老小区。
小区虽老环境却很不错，苏念第一眼就挺喜欢。
房子是两室一厅，不算大，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让苏念一下子想到他干干净净的形象。
就是有些过于冷清了，仿佛平时不怎么住人的样子，跟他也很像。
她没乱动东西，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把自己带的拖鞋、洗漱用品先放好。
霍靳言一直没回来，苏念开了电脑在餐桌上赶一篇稿子。
直到十一点，门外才响起了动静。
此时，苏念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听到响动，她立刻警惕地站起来，看到霍靳言已经换好了拖鞋。
她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霍靳言的家。
看到她睡眼惺忪，霍靳言问：“怎么没去卧室睡？”
“我不太确定该去哪一间。”
霍靳言指了其中一间：“这间。”
“那你住哪一间？”苏念有点紧张，实习的时候面对采访对象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别说跟霍靳言了，就算是跟梁晔超谈了三年恋爱，也不过是牵牵手、蜻蜓点水碰一下的接过两次吻。
苏念骨子里保守得很，要是霍靳言以结了婚为名要求她完成夫妻之实，她还真没办法接受。
但是不接受又显得挺矫情……
“先分开住，你觉得呢？”霍靳言问。
苏念听出来了，他语气是征询，其实是告知的确定。
“好。”
霍靳言感觉得到她有微微松口气。
有趣，明明要求他结婚的时候，胆子大得不得了，既主动还热情。
真正的结了，反而拘谨起来了。
看她刚才那面红耳赤的样子，是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两个人的第一夜，相安无事。

第3章 重男轻女
霍靳言早上是被厨房里的香味叫醒的。
他有早起的习惯，苏念起得比他更早。
厨房里，她正在忙碌着，看到他起来，她笑盈盈给他介绍：“霍先生，这是我外婆给我带的煎饼，还有她亲手做的泡菜，她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你不介意的话，尝尝看。”
霍靳言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被各种食材都填满了。
他没有拒绝苏念热的煎饼。
普普通通的素煎饼，有食物本身的味道，细嚼会有甜香味。
“很好吃。”霍靳言没有吝惜赞美，尽管平时他吃的都是米其林顶级餐厅水平的食物。
“是吧？我外婆手艺很好的。”苏念笑。
她想起外婆说周末吃饭的话，一时又不好开口。
距离周末还有点时间，苏念暂时按住了自己的想法。
霍靳言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问：“有事？”
“你晚上回家吃饭吗？我如果回来得早，会自己做饭吃。你要回来我多准备一点。”苏念还是说不出口。
“晚上有事，你自己吃。”
……
苏念今天也是调休。
早先就换好的两天调休假，为领证准备的，今天却无所事事。
正想着去哪里，她接到了闺蜜舒然打来的电话。
“念念，你能帮我过来看会儿甜甜吗？我今天有个面试。”舒然问。
甜甜是舒然的女儿，刚刚两岁。
舒然比苏念她大七岁，从小就愿意带着她玩儿，两人感情好。
巧的是，舒然结婚后刚好住在外婆这个小区。
苏念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她直奔舒然家，舒然正在吹头发，甜甜刚刚才哭过，眼睛红红的，正委屈地瘪着嘴。
“甜甜乖，不哭不哭。”苏念把她抱起来，将婴儿米饼拆开给她吃。
“姨姨。”甜甜奶声奶气的叫她。
舒然忙不迭的吹头发，换衣服，心疼说道：“刚刚我洗头的时候没有看住她，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然姐，甜甜不严重吧？甜甜磕到哪里了，姨姨看看。”
甜甜举起小手指放到苏念的唇边。
“姨姨吹吹，痛痛飞飞。”苏念安抚完甜甜，问舒然：“甜甜奶奶怎么不帮忙看着点呢？我来的时候，看到她在楼下打麻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奶奶。”舒然摇头说。
甜甜奶奶想抱孙儿想疯了，当初舒然怀着甜甜的时候，她就生拉硬拽舒然去乡下她的老熟人那边偷偷检查性别，发现是个女儿，多次要求舒然打胎。
舒然的丈夫孟志辉工作忙，没顾得上这茬儿，是舒然态度坚决地留下了女儿。
甜甜奶奶开始了软抗拒，舒然坐月子、带孩子她没看过一眼，舒然照顾甜甜的同时，还得做一大家子的饭，收拾家务。
甜甜才刚刚两岁，甜甜奶奶已经三番四次要求舒然生二胎了。
舒然没答应，只想早点出去挣钱，搬出去住，给甜甜一个好的环境。
苏念心疼，说道：“那你先去面试吧，甜甜交给我。”
舒然急匆匆离开，苏念将甜甜带回了外婆家。
外婆看到甜甜，问道：“然然呢？”
“她去面试，甜甜跟我呆一会儿。”
“你要是得跟小超约会，你就去，甜甜给我就行了。”外婆喜欢甜甜，给她刮苹果泥吃。
“他今天忙工作呢。”
“难怪你又跑回来了。”外婆嗔道，“结婚了以后就不要总是往我这里跑，多跟他家里人培养培养感情。下次我让然然直接把甜甜交给我。”
苏念不同意：“那怎么行？甜甜正是闹腾的年纪，会累着您的。”
“我又不是没带过她，然然坐月子，不也是我时不时去照顾？说起来，她这个婆婆真不对，哪儿能看着儿媳妇儿这样忙上忙下的。我听说，然然怀上二胎了？怎么还去工作？”
“没有怀上，然姐生甜甜就大出血身体不好，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怀？”
外婆点头：“也是。就她婆婆那一个劲儿重男轻女的态度，也不好。男孩子女孩子不都一样嘛。这都什么年代了。”
苏念想，要是人人都像外婆这样通达就好了。
转念又想到自己的身体，苏念沉默了。
甜甜很乖巧，吃完苹果泥就乖乖的玩玩具。
没多久，舒然就回来了。
苏念接到电话，抱着甜甜去接她。
舒然拎着菜，行色匆匆，脸上难得的洋溢着笑容。
“妈妈！”甜甜扑到舒然怀里。
苏念上前帮她拎着菜，知道她是见缝插针的去了一趟菜市场。
“然姐，面试结果怎么样？”
“我被录用了，收银员。就在两公里外的一家小超市里，老板同意我带着孩子去上班。”舒然高兴说道，“只要甜甜不闹腾就没事。工资有两千五呢，试用期满后还买保险。”
“那还挺好的。”苏念脸上扬起笑容，心中却五味杂陈。
舒然毕业于名牌大学，之前做各种展台策划，底薪加提成能拿一万多。
她热爱工作，生甜甜当天都还在上班。
以前舒然还憧憬早点回去上班，继续努力，结果孩子一生就被困住了。
婆婆为了让她安心生二胎，死活不让她出去上班，直接把家里所有事情推给她。
眼看着甜甜没人照看，舒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的选择这样一份工作。
她很开心：“是挺好啊，能够让我带着孩子一起上班的工作，可不多，这还近呢，走路就能过去，省了交通费。而且超市里还提供三餐和水果，我和甜甜吃饭的问题也解决了。”
到了家，舒然邀请苏念留下来吃午饭。
苏念倒是想留下来帮舒然，但是一想到甜甜奶奶要因为这顿晚饭给舒然脸色看，就婉拒了：“我还有约会呢。”
舒然一拍脑袋：“我真是一孕傻三年，你不是跟晔超这两天领证嘛，看我，还专门把你叫回来。你快走快走，回头我再请你们吃饭。”
苏念见她着急忙慌的去洗菜淘米，也就没提霍靳言的事情。
正好她也确实有点事情。
商场里的导购给她发了消息，说她订的喜糖到了，让她去拿。
商场里，梁晔超正和母亲王菜花来退婚戒和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