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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起，许清清明显感觉到陆司屿对自己更好了。
好像除了学习之外，基本她说什么他做什么。
许清清不明白他的转变，看向身旁正打着手游的陆司屿：“这是这两天的笔记，你的进度已经落下很多了，再玩下去会追不上的。”
陆司屿抬头看她：“成绩对我来说本就没有多少用处，你成绩好就够了。”
闻言，许清清不由得蹙眉：“陆司屿，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这段时间即便不喜欢还是在努力学习，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陆司屿按着技能的手指一僵：“没什么，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不饿，谢谢。”
许清清感觉到他在岔开话题，刚想说什么，陆司屿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不用和我说谢。”
许清清一顿。
他温热掌心一下子让许清清回到了那晚的巷口。
看着他要离开的身影，许清清下意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陆司屿。”
陆司屿回头看来，疑惑挑眉。
许清清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说：“没什么，我等你回来做题。”
陆司屿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许清清低头看着桌上的习题册，落在纸上的笔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无心学习。
陆司屿回来的很快，将一大袋零食放到一旁：“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把你以前爱吃的都买了些，你挑着吃。”
眼前少年面容俊朗，眼神清冽中带着些桀骜不驯。
许清清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这么多年，除了奶奶，陆司屿是对她最好的人。
可她竟然有些害怕这种好。
“你能不能不对我这么好？”
许清清知道这句话有些不知好歹，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苦的久了，一点点的甜都会让人担惊受怕。
不是怕被伤害，而是怕哪一天这种甜就消失了。
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她怕极了。
陆司屿只是将水拧开，递到她眼前：“别多想，安心学习，我陪着你。”
许清清看着他清亮的眼，缓缓伸手接过了那瓶水。
好像改变也是从这天开始。
许清清和陆司屿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变得有些暧昧。
好像只要有一个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能皆大欢喜。
可不知道为什么，陆司屿没有再说过任何关于喜欢的字眼，哪怕是玩笑提起。
而许清清更不可能去说这些。
高考倒计时二十天。
体育课刚刚解散，许清清有些不舒服打算回教室休息一下。
却没想到刚到走廊，就遥遥看到不远处的陆司屿，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女生。
许清清隔得远，看不清那女生的长相，却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陆司屿，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而她的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封粉色的情书。
许清清转身想要走，可这时陆司屿却看了过来：“许清清，过来。”
她脚步一顿，捏着校服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缓步走上前。
也是这时，许清清才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女生，林可可，桐安中学的校花。
她脑海里不自觉涌上同学间流传的关于林可可的家世，和陆司屿家一样有钱。
校花校草，门当户对，很般配。
许清清出神的想着，甚至不知道林可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回过神来，面前就只剩下了陆司屿和他手中的情书。
他收下了。
意识到这一点，许清清有些微微的喘不过气，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司屿看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有些烦躁：“有人给我送情书，你就没半点反应？”
许清清看着他，目光落到情书上，好久才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陆司屿眼神复杂：“许清清，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
许清清愣了下，迎着他的眼，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然后就听陆司屿说：“因为我在追你。”
第九章 最舍不得的给你了
夏日的蝉鸣清脆。
许清清却有些听不清，也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跳动，震的许清清手发麻。
这后遗症直到放学回家。
饭桌上，许奶奶看着发呆的许清清，有些担心：“清清，你最近怎么了？”
许清清回过神来：“我没事。”
许奶奶叹了口气：“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啊。”
许清清愣了下，父母死的那年，重大打击让她患了重度抑郁症，一度轻生。
是奶奶将她从泥沼中拉出来，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光，还有希望。
如今六年过去，她的病情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只是平时要靠药物维持。
可好像从遇到陆司屿开始，她吃药的频率就逐渐下降，到现在甚至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了！
想到陆司屿，许清清不由得想起他说“我在追你”时的画面，脸发热。
迎着奶奶担忧的目光，她小声说：“奶奶，我很久没吃药了，好像……快要好了。”
许奶奶闻言很高兴：“真的吗，是不是交了新朋友啊？”
朋友这两个字触动着许清清的心。
很久，她才开口：“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和奶奶一样好。他会给我买吃的，在同学老师面前维护我，会担心路上不安全每天送我回家……”
许清清一句一句说着陆司屿为她做过的事，心里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喜欢。
这两个字跳出来时，她没有觉得恐慌不安，好像就该如此。
许清清就该喜欢陆司屿，对她那般好的陆司屿。
想到这儿，许清清看向许奶奶：“奶奶，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我想高考结束后和他表白。”
许奶奶有些说不出话。
良久，抬手揉了揉许清清的头：“清清喜欢就好，有机会的话，带他回来让奶奶看看。”
也好，如果还有人像自己一样爱着清清。
这样她走的时候，才能安心。
头顶的手掌微温，有些粗糙，却支撑起了许清清六年的天。
许清清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好。”
第二天到班级时，陆司屿早到了。
许清清走过去，看着桌子上还热乎的早餐，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闻言，陆司屿脸色有些难看。
昨天说完那句话之后，许清清就躲着他，现在虽然不躲了，却又说起了谢！
陆司屿咬着牙小声问：“许清清，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
许清清心一紧，看着他眼里的不高兴，怯怯的将缩在校服宽大袖子里的手伸出。
白皙的掌心上，是一块被压扁的牛奶糖。
“这个给你。”
这是她一模考了班级第一时，奶奶给她的奖励，她一直好好收藏着。
陆司屿愣了下。
这是除了笔记等学习物品外，许清清第一次送他东西。
目光从奶糖移到许清清身上：“什么意思？”
许清清垂着眼，小声说：“你别生气。”
简简单单四个字，陆司屿心里的火却一下就被浇熄了。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拿起糖拆开，看着怯怯望着自己的许清清，却是直接将糖塞进她嘴里。
“不会生你的气。早自习了，好好学习。”
说完，陆司屿拍了拍她头，就低头玩起手机。
许清清看了他好一会儿，嘴里牛奶糖慢慢化开，比之前吃的任何糖都要香甜。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似乎只差一个名分。
许清清对陆司屿也越发纵容，整个人变得更乖更软，也更让人想欺负。
物理课。
陆司屿手撑着桌子，光明正大的侧头看着许清清。
这时，门被敲响，班主任站在门口：“许清清，和我出来一下。”
许清清茫然抬起头，起身走了出去。
陆司屿手中转着的笔啪的声掉在了地上，捡起再抬头，已经看不见许清清。
而此时，走廊拐角处。
班主任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眼里满是同情：“去一趟桐安医院吧，你奶奶出事了。”
第十章 不过玩玩而已
桐安医院病房外。
医生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的小姑娘，轻声开口：“你奶奶的心脏病很多年了，这次虽然人救回来了，但不一定能撑得过下次，你好好陪陪老人家吧，这是缴费单。”
许清清颤了颤，回过神来，微颤的手接过单子。
两万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许家来说，却是天数！
许清清盯着那数字好久，才朝医生鞠了一躬：“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想起他们的家庭状况，叹了口气。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许清清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鼻间有些发酸：“奶奶，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清清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
眼泪无声砸落，许清清哽咽到浑身都在发颤。
当晚，将奶奶嘱托给护士后，她回了家，最后在奶奶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存折。
包着存折的纸上写着一句话：“给清清的大学学费”。
许清清眼眶一热，强忍着眼泪将其打开。
薄薄一本，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存款信息，每笔都不多，大多是几十，几百块。
直到最新一条是在两天前，存了五十块，存折上加起来的钱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
和两万块还差了一半多，却是老人攒了一辈子的爱。
许清清再忍不住，紧抱着存折痛声大哭。
为什么？！
老天带走了她父母还不够，就连相依为命的奶奶如今也要离去。
有个声音在耳畔不断嘶喊着，质问着，侵蚀着许清清心中的光。
“清清啊，人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光，你爸妈不是离开了你，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你。只要你没忘了他们，他们就一直在。”
奶奶曾经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
是了，奶奶还在医院等着自己！
想到这点，许清清大口呼吸着，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之后，她给还有联系方式的亲戚都打了电话，可少有人接，即使接起听说是要借钱，也匆匆挂断。
许清清握着手机，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凉薄。
天渐渐亮起，她动着僵硬的腿脚起身。
将存折里所有的钱取出交到医院后，许清清回到了病房。
心里的房间一直往下沉，沉到看不见地方。
紧紧握着床上未醒来的老人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
接下来两天，她除了在医院照许老人，就在打快工，可挣来的钱甚至还不够老人的一瓶药。
拿着新的催缴单，许清清坐在医院走廊里，呆呆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挣的钱远远不够，亲戚又指不上，唯一能帮她的人就只剩下陆司屿。
想到这儿，许清清不由得收紧了手，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陆司屿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可……
她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终还是转身离去。
此时，桐安高中走廊拐角。
陆司屿指尖香烟燃烧。
想着两天没见的许清清，他掩不住的烦躁。
他问过老师许清清的去向，但他只说她有事。
许清清又没有手机，联系不上，自己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只能这么干等着。
陆司屿头一次觉得无力。
钱冶将他的烦躁看在眼里，拍了拍他肩：“辞哥，许清清这才两天没来你就这样，你这回不会是真栽了吧？”
陆司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钱冶不可思议：“她长相顶多算清秀，和林可可更是没法比，你到底喜欢她哪儿啊？咱们就是打了个赌，你追归追，可别真动心！”
指尖烟气萦绕。
陆司屿沉默了好一会儿，冷淡开口：“你想多了，我眼光没那么差，不过是看她好玩，玩玩而已。”
钱冶迟疑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人家不容易，你也别太过了。”
“等玩够了再说。”
陆司屿扔下这句话，抬步往回走。
不想刚绕过拐角，迎面就看到站在那儿的许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