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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自己的身体并不如预想的那般未着寸缕，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昨天穿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酒店为高端客人定制的真丝睡袍。
而她脖子上涂满的遮瑕也被擦去，露出大片大片的暗红色吻痕。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记不起来，也不敢去想。
两米宽的大床上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另外一侧空荡荡的，枕头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被子除了她刚刚弄乱的部分，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唐晚柠不知道顾衍是起床出去了，还是压根就没在这儿睡过。
——她希望是后者。
浴室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脏衣篮里倒是堆满了衣服。
上层是顾衍的，下层是她的。
两人的衣服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很有几分暧昧。
唐晚柠立刻打消了把脏衣服再捡起来穿的念头。
她简单梳洗了一番，打算再跟上次一样，从衣柜里翻出一套顾衍的衣服套上。
她刚打开衣柜，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唐晚柠吓了一大跳，反手把衣柜门甩上。
伴随着“嘭”的一声响，衣柜门弹了两下才最终合上。
进来的是顾衍。
这一次他穿的倒是简单的休闲装，头发也垂顺的贴着头皮。
看到唐晚柠站在床下，他有一点惊讶，但也只是用略微挑眉来表达。
“醒了就换衣服。”他把手里提着地纸袋扔到床上，“叶行舟有事跟你说。”
说完以后，他没做停留，扭头就出了卧室。
唐晚柠一瞥眼，只能看到他红得有些不自然的耳垂。
她扒开纸袋，里面竟全是女装——光是内衣就有三套，羞得她老脸通红。
看顾衍刚才那面不改色的样儿，这衣服肯定不是他亲自去买的——甚至可能都没过过他的眼。
但毫无疑问，买这衣服的是个直男。
因为袋子里除了内衣，就只剩几条粉嫩粉嫩的连衣裙，还都有蕾丝这种在直男看来超级“仙女”的元素。
这要放在二十多年前，唐晚柠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她可能会喜欢，可现在……
当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唐晚柠挑了一套最素净的换上，又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遮瑕，均匀点涂在脖子上，堪堪将那片吻痕遮住。
顾衍与叶行舟都在客厅里，两人分坐在沙发的两头。
“叶律师，纪总。”她主动打招呼。
他们俩同时转过头来。
叶行舟几乎是立刻就牵起了嘴角。
“噗！”他以手握拳，掩在唇边。
“这裙子……”他笑得声音都在抖。
唐晚柠懊恼得攥住了裙摆，低下头去用长发遮住自己烧红的脸。
叶行舟顿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挺好看的。”
唐晚柠没接话，倒是顾衍问了一句：“不好看吗？”
感受到他的目光，唐晚柠抬起了头。
顾衍眉心微皱，似有几分不悦。
她立即点头：“挺好看的。”
顾衍的面色这才有了稍许的好转。
“唐经理，坐这里。”叶行舟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
那个位置在他与顾衍之间，唐晚柠有些迟疑。
“坐啊。”直到顾衍开口，她才小心翼翼地坐过去。
“唐经理，我觉得有点挤，要不然你往那边挪一点儿吧？”叶行舟一脸真诚地开口。
“噢，好的！”唐晚柠连忙往另外一边挪。
这沙发恰好能坐下三个人，原本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正当中，跟谁也碰不着，这会儿一动，就跟顾衍挨到了一起。
她想起叶行舟曾说过，顾衍最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又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啊纪总，我还是去那边坐吧。”她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
然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顾衍摁住。
“就坐这儿。”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看得出来，他没有生气。
唐晚柠却没能完全安心，动了动胳膊，与顾衍拉开一丝缝隙。
瞥见她的小动作，顾衍的眸色暗了暗。
唐晚柠问叶行舟：“叶律师，您找我有事？”
叶行舟“嗯”一声，“我已经联系了你前夫，要到了他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以及有你签名的《房屋赠与合同》，合同我也送到专业机构去让人鉴定了。”
唐晚柠没料到叶行舟的工作效率这么高，正惊讶着，又听见他说：“这些都不是重点。”
“嗯？”她愣住了，“那重点是什么？”
“我去查了一下你前夫名下的各种资产，发现他总共只有不到一万块的存款，而他手头的股票也都在几个月前就全部抛售光了。”叶行舟的脸色十分凝重。
“这不可能！”唐晚柠下意识地否定。
赵建恒没多少存款她是清楚的，但那是因为他把钱都拿去炒股了。前些时候股市大跌，他的确赔了不少，可也不至于只剩一万块都不到呀！
毕竟据他自己说，他投进去的总数都超过了一百万！
“我以你的名义向法院申请了冻结他的资产，不过现在也晚了，没多大用处。”叶行舟说话很直接。
“愤怒”这个词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唐晚柠此刻的心情。
她只知道，如果现在赵建恒就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上去揍他，哪怕会失了形象。
“那我就只能等着吃哑巴亏吗？”她哑着嗓子问。
赵建恒的钱都没了，她不仅分不了他的，还得把自己的分一半给他。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012 租我的房子
“这倒不是。”叶行舟笑了笑，宽慰她说：“你前夫转移财产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起诉他很简单，胜算也很大。我已经让人去收集证据了，到时候咱们不仅要让他把转移出去的钱全吐出来，还要让他去大牢里蹲上几天长长教训。”
他的这一番话让唐晚柠的焦虑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我需要配合您做些什么？”她问。
“什么都不需要。”叶行舟却说，“咱们尽量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给了他们毁灭证据的机会。”
离婚的事由叶行舟全权处理，唐晚柠这个当事人反倒清闲得有点过头。
假期还剩下两天，唐晚柠跑了一趟房屋中介，打算在皇庭附近租一间小公寓。
皇庭酒店位于海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周边全是十多万一平的高档小区。小区里空置的房子很少，即使有，也不对外出租。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范围限定在了三站地铁，或是非高峰期半个小时的车程之内。
中介带着她在外头跑了一天，看了好几处房源，但不是周边太吵，就是在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合她心意的都没有。
唐晚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酒店，刚刚躺下，就接到了赵建恒弟弟赵建元的电话。
他连人都不叫，直接说：“我下周末要跟苏琳去海市，你给我们订机票和酒店。”
赵建元在京市上大学，苏琳则是他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
唐晚柠也就在婚礼以及今年过年的时候跟赵建元接触过几次，算不上多熟；苏琳她更是压根就没见过，只老听着赵家人在提，说是京市哪个大老板家里的独生女。
所以她被赵建元这么一通“命令”，有点懵逼。
这种事怎么着也不该找到她吧？
“你让你哥给你订吧。”
看样子赵家人还没跟他说她与赵建恒离婚的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唐晚柠也没主动提。
她本来想就此结束这次通话，哪知道赵建元还生起了气。
“我哥每天那么忙，哪有空帮我订这些东西！”他的口气很冲，“你作为我嫂子，帮我点忙怎么了？再说了，你不就在皇庭酒店工作吗？跟前台打一声招呼的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在她仅有的几次与赵建元的相处中，他都一直抱着手机在打游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唐晚柠因此认为他是个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真实的他竟跟他父母一样奇葩。
但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我只能帮你订酒店。”唐晚柠想了想说，“机票要么你自己订，要么找你哥。”
他既然一定要住皇庭，她也不会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
“行了，别假惺惺的了，不想帮忙就算了！酒店你也别订了，全都我自己来！”赵建元吼完就挂断了电话。
唐晚柠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结果隔天在外面看房的时候，赵建元又打了电话过来。
“机票我自己订，酒店你给我订。我要一间豪华套房，住周五、周六两个晚上。身份证号我待会儿短信发你，联系电话就是我现在用的这个。”
中介还在一边等她，唐晚柠没心思跟赵建元纠结，便把这事答应下来。
两分钟后，赵建元果然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串身份证号，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傍晚，唐晚柠照旧是无功而返。
路过前台的时候，她想起赵建元托她办的事，就过去找了小米。
“帮我留个豪华套房，下周五、六两晚。”
“给朋友订啊？”小米顺嘴问了一句。
“算是吧。”唐晚柠把赵建元的各项信息报给了她。
小米录入以后问：“给他算房费的时候要用你的员工折扣吗？”
“不要。”唐晚柠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帮他订房就已经仁至义尽，还想用她的员工折扣？做梦！
“咦，唐经理？”叶行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唐晚柠一转头，就看见了他和顾衍。
他们俩的身边各有一个行李箱。
“叶律师，纪总。”她先与他们俩打过招呼，而后问：“你们这是要退房？”
“对啊。”叶行舟点头，又指着前台问她：“你的事办完了吗？”
唐晚柠立刻把位置让出来，“办完了办完了！”又转头吩咐小米：“给叶律师和纪总退房。”
“哦哦哦，好的！”小米战战兢兢地接过叶行舟递过来的房卡，不消两分钟就给他们办完了退房手续。
唐晚柠问叶行舟：“你们要离开海市了吗？那我的事……”她有些担心。
“不是要离开海市。”叶行舟笑着回答她，“相反，我和你们纪总都决定要留在这里。”
“什么意思？”唐晚柠不懂。
“其实我们这一趟来海市，是为了辰远集团在这里设立分部的事。先前是打算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去京市的，但这个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一时半会儿没法搞定，可能需要个几年的时间。”叶行舟解释。
“辰远集团？”唐晚柠惊呆了，“是我知道的那个辰远集团？”
——那个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坐到了IT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并且集团总裁姓甚名谁都鲜有人知的神奇公司。
“对。”叶行舟点头，“就是那个辰远集团。”
“可是……辰远集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唐晚柠迷茫地看着他们。
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庭酒店的神秘高层，一个是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怎么看都跟辰远集团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
叶行舟忽然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胸前的领带，又清了两下嗓子。
“给你介绍一下。”他郑重其事地说，“这一位——”他指着顾衍，“是辰远集团的创始人兼现任总裁，而我——”他又指向自己，“是他当年的合伙人，也是辰远集团现在的第二大股东。”
唐晚柠如果戴了眼镜，现在肯定掉到了地上。
“对了，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叶行舟很快的换了话题，“我听说你都早出晚归的。”
或许是跟叶行舟建立了某种“革命情谊”，唐晚柠在心里也没把他再当外人，坦白地说：“我去找房子了。原来的房子不能住了，住酒店休息室虽然工作方便了，但其他方面都挺麻烦的。”
“你要买房？”叶行舟问。
唐晚柠苦笑，“哪有钱买。打算先租个房住一阵，等离婚的事办妥了，如果手上钱够的话，再贷款买套房。”
海市作为全国唯二的两个超一线城市之一，近十年来的房价涨得飞快，就连五环开外的郊区，一平米都是两万块起。
就唐晚柠目前的存款，在三环内怕是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那你有看好的房子吗？”
“没有。”唐晚柠摇头，忍不住向他大吐苦水，“这两天看了有十多套房子了，一套中意的都没有。”
“既然这样，你租我的房子吧。”叶行舟说。

013 还不跟上
叶行舟在业内小有名气，近几年来更是专门给有钱人打离婚官司，每笔业务的酬劳都是百万以上。再加上他“辰远集团总裁”的另外一重身份，在海市买房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刚好有一套房子空着，就在这附近的‘熙园’。”
“熙园”是海市顶尖的高档小区之一，能在那儿买房的非富即贵。
而“熙园”也是离皇庭酒店最近的住宅区，周边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真能租给我吗？”唐晚柠不敢相信真有这等好事。
“当然。”叶行舟点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如果你要租的话，现在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去看房。”
“好啊！”唐晚柠立即答应下来。
酒店门口有车在等。
顾衍与叶行舟一出去，驾驶座上的人就下来，替他们将行李搬进了后备箱。
叶行舟抢先唐晚柠一步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我喜欢坐这儿。”他笑眯眯地说。
唐晚柠当即把位置让出来，“您请。”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顾衍已经上了车。
他没关门，凉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唐晚柠的耳朵里：“快点。”
唐晚柠连忙坐进了后座。
顾衍坐得靠近中间，一个人几乎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为了不碰到他，唐晚柠紧贴着车门而坐。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脸也臭得吓人。
唐晚柠的腰杆挺得笔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惹得他生气。
幸好皇庭酒店距离熙园不到五分钟的车程，所以这个过程并不算难熬。
车子在一栋楼前停下。
“就这儿了。”叶行舟首先下车，手朝上指：“18、19两层都是我的，你要租的话，就把19层那套给你住。”
这一栋全是两百多平的大平层，电梯入户的那种。
他们先去了19层。
房子精装修过了，一股简洁清新的“宜家风”。
但看得出来，叶行舟用的家具比宜家卖的要好得多。
“这套房子我装修完以后就一直空着，没来住过，因此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叶行舟给唐晚柠介绍，“我这儿除了吃的，什么都有，你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唐晚柠把这里整个看过一遍，对房型、装修风格还有周边的环境都非常满意。
她唯一担心的是——
“租金……”
……应该不便宜。
“一个月3000？”叶行舟随口报了一个数。
他看到唐晚柠惊讶的脸和瞪圆的眼，慌忙改口：“你要嫌贵的话2000也行的。我没在外头租过房子，也没把房子租给过别人，不太清楚现在这个行情。反正……你就看着给吧。”
唐晚柠意识到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不不不。”她连连摆手，“我是觉得3000太便宜了。”
他这一套房子要摆在中介，月租肯定不会低于三万。
而他开的居然才只有这个价格的十分之一！
唐晚柠不由感慨：这位叶律师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
听了她的话，叶行舟松了一口气。
“友情价嘛。”他说得理所当然，“反正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进来能帮我看个门，我还能收房租赚点外快，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他这个逻辑真是……严密得毫无破绽。
唐晚柠虽然心动于3000块的房租，可既然叶行舟把她当朋友，她就绝不会做出坑他的事。
“要不这样吧。”她咬一咬牙，“房租每个月我给你一万五，水电和各种杂费我自己来交。”
这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算，但她也不是付不起——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辜负了叶行舟的一片心意，更何况这房子她的确很喜欢。
叶行舟沉了脸：“唐经理，你太见外了。”
一直没做声的顾衍说：“就3000，一口价，不乐意就走。”
他们俩这强硬的态度……弄得反倒像吃亏的是她。
唐晚柠哭笑不得。
“3000是真的太低了……”她试着和他们讲道理。
顾衍手往门口一指，看都不看她一眼：“走。”
唐晚柠一急，大声叫道：“3000就3000！”
她在外头跑了整整两天都没看到合适的房子，要是错过了叶行舟这套，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找房子这事上浪费多久的时间。
叶行舟的脸上又有了笑。
“那好，我待会儿就让同事发一份合同过来，看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俩正式把这合同给签了。”
他给唐晚柠递了张门禁卡，“你要愿意，今天晚上就能搬进来。”
唐晚柠把门禁卡小心收好，“我等签了合同再搬吧。”不然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随便你。”这一次叶行舟和顾衍都没再逼她。
“我住楼下的18层，昱恒住20，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叶行舟又说。
唐晚柠只当他是客套，也客套地应了，但她压根就没做去麻烦他们的准备。
**
看完了房子，唐晚柠要回酒店。
叶行舟一拍脑袋，懊恼地大叫：“完了！”
唐晚柠从没见过他这么不稳重的模样，一时有点紧张，也有点好奇：“怎么了？”
“我刚刚忘了跟司机说，让他在楼下等一等。”叶行舟一阵风似的冲到客厅连着的阳台上，扒着栏杆往下望了望，随即一脸丧气地回来，说：“司机已经走了。”
“你还要去哪里吗？”唐晚柠问他，“我可以帮忙叫车。”
“不是。”叶行舟解释说，“我本来想让他把你送回酒店的。”
——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唐晚柠立刻就给出了解决办法：“这儿离皇庭这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那可不行。”叶行舟面露担忧，“现在外面的天都黑了，熙园里头人又少。你一个女孩子，要在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唐晚柠想说海市的治安没那么差，她也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衍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单手插着裤袋，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唐晚柠睁大眼，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
顾衍走到门口，忽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皱着眉，视线飘到唐晚柠的脸上。
唐晚柠迅速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不悦。
“还不跟上？”他不耐烦地问。
唐晚柠和顾衍一起下了楼。
他说有东西落在了皇庭酒店，要回去拿。
他的腿长，一步顶唐晚柠两步，唐晚柠要小跑着才能堪堪跟上他。
虽然她穿的是平底鞋，但因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脚跟隐隐发疼，腿部肌肉也变得僵硬。
一不小心，她的小腿肚抽了一下，唐晚柠疼得龇牙咧嘴，连忙弯下腰去按住了腿。
身后突然没有了脚步声，顾衍觉得奇怪。
他一转身，就看到唐晚柠在远远的地方，摆出一个格外别扭的姿势。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唐晚柠虽然在他面前丢过许多次人，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她低着头，将脸藏进阴影之中，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的腿抽筋了。”
顾衍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蹲下了身去，大手握住了她的小腿肚。
“是这条腿吗？”
他的语气很正常，手部揉捏的动作不带一丁点的私心，可唐晚柠仍感受到了一丝丝暧昧的气息。
她绷紧了身体，试图将腿从他的掌心挪开，但才刚动一下，就被他扯了回来。
“别动。”顾衍抬起头，眼里满是对她的责备。
唐晚柠舔一舔唇，勉强挤了个笑，“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揉。”
顾衍压根没理会她，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腿不让她瞎动，另一只手轻而慢地继续给她揉着抽筋的地方。
小道两旁的路灯早已经亮了，昏黄的暖光将他整个人笼罩，竟让唐晚柠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温柔。
唐晚柠摇一摇头，将这个诡异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顾衍温柔？
简直是天方夜谭。
“染姐，我当是我眼花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惊喜的女声随着夜晚的凉风从远处飘来，唐晚柠循声望去，只见旁边的一条小道上，有两个人相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