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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喉咙里干干的，我忍不住咳了一声，瞬间所有感观都集中在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那一幕，我浑身都是血，池礼冲了进去。
那些屈辱跟折磨还历历在目。
我竟然没有死，不管怎样，该还的我已经还了。
当年他救我的那一命，我已经还给了他。
而跟唐雨桐的恩怨，是是非非，将来总有一天水落石出。
他爱唐雨桐爱入骨髓，容不了她受丁点委屈，可唐雨桐被强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那个受害者，不是吗？
想到卫陵让人那样对我，心瞬间缩成一团。
“希然，你醒了。”是我妈的声音，我的手立刻被她握紧，我还感觉到我妈的手在颤抖。
我缓缓转头，她的脸在我视线里慢慢变清，一瞬间我的心蓦地狠狠一抽。
她苍老了好多，以前姣好的张脸，现在全是苍伤跟憔悴，墨发中间还有丝丝银发。
眼前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我红着眼睛道歉：“妈，对不起。”
“你别说话，也别哭，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有妈妈在呢，你别怕。”额头一阵温热，是我妈亲了下额头，她声音沙哑又透着疲惫不堪，我才意识到，我自刎的举动，是多傻。
伤害的，只有是最爱我的人。
“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希然，一定要好好的，答应妈。”我妈哽着声音，态度却异常坚决：“还有，我跟你爸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你就去国外，去那边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不去。”我下意识反对。
我声音大了点，扯到脖子上伤口，疼得我獠牙咧齿。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里面那个女人醒了没有？死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是个完全陌生的中年妇女声音，我刚要开口，我妈便都‘嘘’的示意我别出声。
“天生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我女儿跟书墨天生一对，私下许诺对方一生，她偏偏还不要脸的插上一脚成为第三者，你们林家仗着有点背景，有点钱，就为所欲为，有钱是不是了不起啊？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杨春岚第一个不放过你们林家！”
“我可怜的雨桐啊，现在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的……”
听对方的话，我能猜到是谁，唐雨桐的母亲。
我疑惑的看向我妈，她拧着眉冲我摇摇头。
外面，我爸已经开口说话：“你说谁是第三者？谁是狐狸精？少把罪往我女儿身上套，你自己女儿发生车祸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又被妇人给打断，她用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叫嚷：“你们大家好好看看，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就因为我家穷，所以就该背所有错，就该……”
林毅国脸一沉，声音泛着寒意：“这里是医院，要吵麻烦去外面吵，你要有问题，也可以报警！”说到这顿了顿，看向旁边的保镖：“把人带走！”
然后就听见唐雨桐母亲各种难听的话……，直至彻底从消失，一切归为平静。
病房门吱呀声被推开。
望着我爸高大的身影，我心里的悔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机票跟国外那边都已经安排好，晚上10点池礼会带你出国。”我爸同样也是不容反驳的声音：“先去国外把伤养好，把心结解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俩人都坚持让我出国养伤，我想了下，没再拒绝。
刚才外面唐母说的话，我疑惑的看向我爸问：“爸，刚才说的车祸是什么意思？”
我爸的注意力却在我眼睛上，惊喜的问：“希然，你眼睛……”
我一醒来，我妈只注意我受的伤，一时之间忘记我眼睛失明这件事，眼下听我爸说，她也才想起来，比我爸还激动上前：“是能看见了，能看见了，是吗？”
“嗯，能看见了。”
我妈直接抱紧我：“我可怜的女儿。”
“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听说，因为自责又愧疚，想要把命还给你，我真是活到这个年纪，没见过谁有她那种心机，说得好听把命还你，实际上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没数？”
实际上，是祸水东引。
她越这样做，卫陵对我的厌恶，恨更甚。
以前，她这种手段也没少用吧。
“爸，别生气了，他们的事，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十分平静的道出这个事实，我必须接受跟认清的事实。
“人怎么样了？”林毅冰走进了病房，就看到我醒了：“你看看你，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落得个什么下场？我早跟你说，卫陵不适合你，不适合你，你非不撞南墙不回头，因为你，林家……”
“毅冰，希然刚醒，你别吵她。”林毅国打断妹妹林毅冰的话：“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忙你的吧。”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他，害人害已……”
“毅冰。”
我妈又打断了我姑姑的话。
我却从我姑姑话里听出了什么，想到上次陆书婉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爸，是不是卫陵针对林氏？”
“别多想这些。”我爸明显不愿谈。
我不由看向姑姑，姑姑性子向来直，有话就说，不喜遮遮掩掩，不顾我爸看她眼神，直接说：“抢林氏客户，截胡，各种针对林氏……”
“好了！”我爸低声呵止：“希然刚醒，谁都别拿这些烦心事烦她！”
声音，像在命令！
他一旦动怒，我们谁都不敢反驳。
我姑姑讪讪住嘴。
“你先休息，不管谁来看你，你都装没醒，除了我们几个。”我爸又非常严肃嘱咐。
我心里头各式各样猜测，唯一能肯定的是，卫陵把对我的怨恨发泄到了工作上，他留着我一条命在这个世上，不是他大恩大德，而是，要我亲眼看他，如何向唐雨桐讨回一个你公道！
我要留下来。
这是我脑海里立刻涌出来的念头。
我妈知道我不愿意走后，用死来逼我。
“希然，你要是想妈立刻死在你面前，你就留下。”
她站在我病床旁，脸上退去过往的和蔼跟温柔，取而代之的认真跟强势。
我怔怔的看着她……。
剩下的几个小时，我睁着眼躺在病床上，毫无睡意。
整个人像溺水于深海里，怎么都找不到浮萍。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不安，害怕，还渗和着难过。
池礼六点出现在我病房。
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搭配黑色铆钉皮衣外套，头发染成棕色，右耳位置戴着颗黑色耳钉，俊逸帅气的五官在这副狂野装扮下，显得不羁。
“不认识我了？”池礼挑了挑眉，唇角带着抹嘲讽：“都学会抹脖子了，挺有本事的啊。”
“谢谢。”我收回视线，诚意道歉。
如果，他没有冲进去捂着我脖子，把我送来医院……，此刻，大概，我就是具冰冷的尸体。
池礼啧了声。
明明比我小，我一直当邻家小弟对待，现在莫名的尴尬。
我对卫陵的感情，还有一直来的追逐，池礼一直是个参与到其中的旁观者。
“客气什么，为了叔叔阿姨，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小时候在你家吃了那么多米，总得回报点什么，是吧。”池礼说得毫不在意，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吊儿啷当极了。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等医生查看好伤口后，立刻出发。”
我离开的事，已成定局。
飞机起飞，望着熟悉的城市在眼中慢慢变小，变远，最后彻底消失。
整驾飞机都被包了下来，只有我跟池礼。
他这样的装扮，被不少空姐盯着看……。
偏偏他不自觉，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别人笑容没断……。
我爸给我安排的地方是法国。
独立栋别墅。
连佣人都已经安排好。
回到后，我就去了房间。
池礼说留下来住两后，之后他要前往美国比赛。
问我，去不去看他赛车比赛。
我拒绝了。
给我爸妈报了平安后，我就躺在床上。
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几天昏迷，都已经结疤。
手指忍不住扣着上面的壳时，我又急忙放下手……，我不能再让自己沉迷于‘卫陵’这三个字。
我必须得让这三个字，从我柳曦珠生命中剔除。
即使，鲜血淋漓。
二天后，池礼离开了法国。
江城那边，我妈每次只报平安，林氏的事，她只字不提。
我在网上搜索关于林氏消息，全是没有任何价值参考。
邮箱里，收到封邮件，出版社那边说我电话打不通，才给我发的邮箱，关于我投稿的漫画《他是光》通过审核。
他是光……，他已经不是光了，他是暗。
那是，我将我跟卫陵之间的故事，润色后用漫画画出来，当初就觉得是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每一帧每一幕在我手下描绘出来时，我都觉得满足。
因为这事，我终于找到转移我注意力的办法。
就是画画。
家里的座机电话开始打不通，我爸我妈的手机倒是能打通，但我能从他们声音里，听出他们的疲惫。
总是说几句，就匆匆结束。
我心里的不安，随着时间，越积越久。
整整一个春节都如此，很快，到了第二年春天。
手机突然刷到条热搜微博。
“爆豪门大少卫陵即将迎来第二婚”。
是博主在医院偶遇卫陵跟另位腹部高耸的妙龄女子进入产科……，照片模糊，我却一眼认出是唐雨桐，她带着帽子，穿着套白色长裙外面是件暗绿色大衣，肚子圆圆的，应该有六个月了吧。
卫陵搀扶着她，举止温儒。
事隔这么久，第一次他们俩人的消息猝不及防出现。
我怔了好一会儿。
那场绑架，仿佛还发生在昨日。
脖子上伤口明明好了，却也还能感觉到疼。
整个家里，像被寒风灌入，四周瞬间变得冰冷。
我开始画画，画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
画人物，却是那相似的眼，相似的眉，连那双薄唇都是那么相似。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不正常，心跳加快……，她肚子那么大了，是不是他刚从她床上回来，就上了我的床？
他的唇吻过她的唇。
那双手，同样抚摸过她。
这样的念头，如同开闸的洪水倾尽而来，将我淹得几乎溺亡。
胃里翻江倒海，我吐了。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却吐得昏天暗地。
我坐在洗手池旁的地上，整个人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柳曦珠，你疯了是不是？”池礼把我拽到客厅沙发上：“为了个男人，要生要活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没了个男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吗？”
“过着跟驼鸟一样的生活，你累不累？以前那个谁都不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柳曦珠去哪了？”
我听着池礼的话，大脑里嗡嗡作响。
好半晌，我才回神。
“我没有自杀。”我解释。
池礼古怪的盯着我手腕，我这才发现，手腕上有条细浅的血痕。
这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我自己都没半点印象。
在这个位置，又渗出点血丝，我要说我没有割脉，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
“把家里所有刀都收好！”池礼对着一旁的佣人说。
然后，我看到佣人从刚才我呆的洗手间里拿出打水果刀。
“……”我。
“你不想回国了？”池礼皱着眉问：“你是打算葬身于法国，在这里滋养梧桐树？”
“没有！我要回去的。”
他那双带着棕色的瞳孔一直盯着我，明显不信我的话。
“我是要回去的，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底气不足，甚至有点心虚的模样说。
国内，所有的事都不让我知道，我之前的手机号码被我妈拿走，我想找人打探消息都无从下手，我呆在这，护照被池礼扣下，所有的事我就像一个局外人，被排斥在外。
我得回去。
“让我看看，你想回去的决心！从明天开始，每天按这里规则生活，等我看到成就，立刻让你回国。”池礼将一分文件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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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重新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所见之处却又是陌生的。
高耸的大楼顶端，是闪闪发亮的四个字--陆氏集团。
这里，曾属于林氏的一家分公司。
我仰望着它，直到脖子发酸，才收回视线，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
大楼正门，突然有几辆车子整齐的停下，为首的车里下来个西装笔挺的人，他绕过车头走到后座，弯腰打开车门……，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黑得发亮的皮鞋先撞入我视线中，熨得笔直的黑色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他半点没变，气质卓越斐然，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望着那张淡漠到极致的脸，我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微滞。
卫陵。
心里，一个声音已经叫出这个名字。
我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

第14章不敢劳您大驾


他低头跟旁人在说话，又似感应到了什么，视线突然一转，定格于我这边，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屹立于原地，那双黑眸所迸射出的目光，薄凉又疏远。
一年了，他还是这样。
除了唐雨桐，他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生人勿近。
我朝他挽起唇角，轻喃一句，卫陵，好久不见。
我转身回到出租车里，让司机送我回贝尚城，将所有东西放下后，就回了家。
刚到大门口，里面传出优雅的钢声……，大门外更是各式各样的豪车停满，我第一感觉，是我走错了地方，可铁门旁的门牌号608提醒着我，没有错，这是我家。
“你好，请问一下您的邀请函。”面前陌生的脸孔，跟家里任何一个佣人都对不上号，我狐疑的看着她。
邀请函是什么东西？
我回家还需要邀请函？
我妈最不喜欢在家里举办活动。
“没有邀请函吗？如果没有的话，是不能参加小少爷的半岁party。”
“小少爷？”
“你不是来参加唯安小少爷……”
听到唯安这个名字，我大脑嗡的炸了一下，看着灯火辉煌的别墅，里面热闹喧哗……，唯安，我冷冷的扯了下唇角。
这是，我曾经想过的一个名字，想着我跟卫陵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陆唯安。
唯愿他一生平平安安。
连我的家，他都不放过，甚至还住在这，狠狠碾压我的自尊，来彰显他的能力？
卫陵，我认识了他十多年，今时今刻，我依旧不了解他。
我所了解的，是那个迎着光将我带出黑暗中那一瞬间的他，所迷恋的，执恋的，也是那一瞬间的他。
家里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这一年跟家里通电话，甚至视频，我爸我妈都掩饰得完美，开始我还会去猜，随着时间慢慢放下那种猜忌，按着池礼给我安排好的计划表过每一天。
我去了姑姑林毅冰家，看到我，她顿时沉下脸：“你还回来干什么？国外那么好，你就留在那一辈子不好？还回来，回来看看林家被你害得多惨吗？”
“我爸妈现在住在哪？”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拳头拽得紧紧的问：“我去了别墅那里，那里已经换人了。”
“你才知道换人了？在你出国的第二个星期，卫陵就把那套别墅买了，送给了那个叫唐雨桐的人，让她跟她妈住在那里，她妈可是个厉害人物，到处抹黑你，说你抢了她女儿男人，说我们林家强迫她女儿在国外不准回来，还说那场车祸是你爸指使的，说你……。”林毅冰一件一件清楚说明白，每一件事都是子虚乌有。
将所有罪扣到我柳曦珠头上。
这笔帐，总有天我会跟她算。
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爸妈住在哪。
“姑姑，我爸妈现在在哪？”我打断她，重新问了遍。
林毅冰还是没有说，将这一年林氏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带着情绪，近乎控诉，责任，埋怨的口气。
我理解姑姑，她嫁人之后，手里还拿着林氏股份，她不用做事，每年都有几百万的红利到帐，一家子的开支都有了保障，林氏出事，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能对我有好脸色才怪。
我等她骂也骂了，气也撒了，才又问了句。
她上下打量一番我：“希然，你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还没有具体到哪个步骤，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上她的问题。
她继续说：“他把林家害得这么惨，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就打算这样放过他？你从小就叨念他，现在数数，也有十年了吧，十年的付出，你就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希然，姑姑给你出个主意，去把他的心拿了，然后狠狠的抛弃，让他尝尝这种滋味，让那个女人也尝尝种滋味。”
我自嘲的笑了笑：“有这个必要吗？”
最后，尝到那种滋味的人，也许是我呢。
我姑姑看这样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对你，真的，失望透了。”
懒得再跟我废话，把我爸妈现在住的地址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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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打开门，看到我时，整个人明显一愣。
里面，我爸见我妈怔着，叨叨念念出来：“是谁来了，怎么……”，看到我，他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几秒才反映过来：“希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仅仅是隔着一扇门，我就把里面看了个透彻。
我的心蓦地难以呼吸。
住在这种小居室，俩个老人家是怎么习惯的？
我看到了客厅那面墙格外的白，上面挂着无数次出现在我视频里的那幅画，跟以前挂在别墅里的那幅一模一样，就这样看着，都能看到它的劣质之处。
眼泪不受控制上涌，我面前视线瞬间模糊。
“哭什么啊，我跟你爸住在这里挺好的，只要你好，我们一点都不委屈，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我妈边拍着我的背，边安慰我。
怎么能不委屈，怎么能不难过？
她嫁我爸之前，在家里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嫁我爸后，亦是如此，什么事家里都有佣人做着，现在……我望着她面前系着的围裙，只恨自己当初的自私。
一切都因我而起。
都是因为我。
我要是没有去招惹他，我家怎么可能落败到这个份上。
“这么大个人了，哭哭滴滴，成何体统？我们还没死呢。”
听我爸这么说，我才狠狠擦了把眼泪，说对不起没用，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夺回原本属于林家的一切。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尝我妈做的饭菜。
却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看着他们在餐桌上有说有笑，我心里才舒服点。
我爸告诉我，林氏现在只是个空壳，随时都可以让银行清盘宣布破产，这一年来，卫陵明里暗里打压不停，没人敢对这样一个企业投资，银行也不可能贷款。
“爸，我会找到人投资的。”
“希然，别逞强，你能想到的办法爸也能想到，有陆氏在前面挡着，谁敢跟他对抗？你不在的这一年，陆氏在卫陵手里崛起的速度，超乎你想像！我跟你妈已经想开了，就这样过日子也挺不错，挺温馨的，不用再每天面对公事，我们挺满足的。”
可我不甘心啊！
凭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家。
我一腔热爱就算了，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林氏是林家产业，我爸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能说服他自己的，我不知道；将来某一天，我都无法面对林家列祖列宗，还有我弟，他在国外学习的就是怎么管理好一家企业，他回来就要接爱林氏的。
我爸跟我妈说了很多好话，我心里却始终意难平。
没留下来过夜，我直接回了我自己那套公寓。
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该去找谁来投资林氏。
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人名---顾怀越。
一个唯利是图，从不按规则出牌的商人。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向来不是什么事。
最重要一点，这个人跟卫陵有过节。
联系以前熟悉的一朋友，拿到了顾怀越今晚行程，化了个妖娆的妆准备出门时，池礼的电话就来了。
我回国，是经过了他同意。
这一年，他时刻在跟进我有没有按他要求生活，像极了老人年的生活，比如现在，他直接问我，是不是在看书。
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我既然回国了，肯定是有事，他怎么会觉得我还是六点起床晨跑，晚上十点上床睡觉？
“我现在有事，下次聊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楼下，还停着我以前的那辆车，我直接开车来到‘清夜’酒吧。
到了那间包厢门口，我还是有些紧张。
过去二十多年，我被我爸保护得太好了，一直以来都是风风顺顺的成长，要什么就有什么，连卫陵这个人，都被我‘要’来了。
正准备敲门，包厢门却被人拉开。
男人看见我，怔了怔，随即嗤笑：“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吗？”
大小姐三个字，刻意咬重，充满讽刺。
“顾二少。”我笑着打招呼。
面前男人是顾怀越的弟弟，顾怀赐；江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闹出事便由顾怀越来擦屁股，听说顾怀越跟卫陵俩人之间的过节，就跟这个二世祖有关系。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听到林大小姐和颜悦色的叫我声顾二少，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顾怀赐手扶门，另一只手顺抛搭在我肩上：“看来，今天太阳确实打西出。”
我没拒绝，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走，难得碰上，我们喝上杯。”
他大手一揽，直接将我带入包厢。
里面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大小姐，现在……，低声下气跟他们打招呼，想想挺有意思的。
顾怀赐让人给人倒杯满酒，笑呵呵的递上来：“感情深，一口闷？”
“那是自然。”我仰头，一口就将那杯酒饮尽，喉咙处火辣辣的，连着鼻子都像堵着什么，我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空杯，笑盈盈的说：“二少，这样满意吗？”
顾怀赐似笑非笑挑眉，不说话。
我却知道他什么意思。
当年他向我示好，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来，我得再喝一杯，二少才能开心。”我自己倒满一杯酒，强压下胃里不适将它喝尽：“二少，可还满意！”
顾怀赐漫不经心鼓掌两声：“既然林大小姐这么有心，不如敬我们这每人一杯？”
我脸上笑容微滞，包厢里有十人左右，我要再喝十杯，得躺着进医院。
“说不定，你喝完酒，我哥就来了呢。”顾怀赐补充句。
我想干什么，他早就知道。
“唉，我们顾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随便投个几千万根本不在话下，也根本不把那个谁放在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能干扰我哥的决定？只是……，这投资，总得合眼缘是吧。”
想到我家现在状况，想到在国外一无所知的弟弟。
我嫣然一笑：“二少说得没错，眼缘确实很重要，能博得顾大少眼缘，是我柳曦珠的运气，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喝酒。”
一杯接一杯，压着胃里灼烧感，我只敬了五个人，就已经喝不下去了。
烈酒的后劲已经出来，我头昏脑涨的。
甚至连腿都突然失力，整个人瘫坐在了沙发上。
混沌的大脑听到包厢里有人在说话。
“林大小姐姿色果然跟传说的一样，看这脸红得，真勾人。”
“二少，今晚你有福了，陆北墨要过的女人，绝对不会差，怎么样，要不要来点助兴的？”
意识到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又气又恼，想呵斥他们几句，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下巴突然被一只手挑起，我迷离的看到顾怀赐的脸在我面前放大，他打量着我，满是鄙夷的道：“卫陵不要的女人，我顾怀赐没性趣，他不要的破鞋，我为什么要穿？”
他话虽这么说，拇指指腹摩挲我脸颊，我想拍开他手，手上却没点办气，只能做到扭头。
“醉成这样了还倔？想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势，要识时务，林大小姐不懂？”顾怀赐捏紧我下巴：“这张脸，倒是美啊。”
“美就上啊，二少。”
包厢里的，起哄道。
“上什么？”门口，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顾怀赐立刻松手，一脸崇拜的跑过去：“哥，你来了。”
顾怀越然后看到了我，视线扫过桌面，最后落在他弟弟身上：“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啊，有人自不量力想打我们顾家主意呗，所以趁你来之前，把人给搞掂，免得碍你眼。”顾怀赐无所谓解释。
我很想说几句话，可大脑真的转不过来，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耳边只剩下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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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晃醒的，意识还没有彻底回拢，手臂就被人狠狠一抓，紧接着又是了阵晃动，我人已经到了另一边。
“陆总，你什么意思？”顾怀越依旧温润的笑，声音温和，可声线里却渗着抹冷意，他站在我对面，双手抄袋，一副随意休闲却又冷肃的姿态。
我在听到陆总两个字时，大脑瞬间清醒，腰间那只大手如同烫手山芋，我一挣，他也不强求，本来就醉着的我，直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心里头莫名的委屈跟难受。
我没看身边的男人，拽紧拳头摇摇晃晃站起来。
“林小姐。”顾怀越走近：“听说你找我？”
我牵强的笑了笑：“顾总，可以留个电话吗？”
“加我微信吧。”他把二维码给我扫了扫，态度平易近人，跟传言那个唯利是图的人简直是两个人，他又说：“有事可以直接微信联系我，不用找怀赐。”
“谢谢！”
扶着墙，我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风一吹，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我碰到了卫陵吗？
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存在感自然降低。
他来这里做什么？
胃里火烧般难受，最终忍不住在一旁吐了。
呛得我一脸狼藉。
一只矿泉水出现在我视线里，顺着透明液体，我视线落在那只干净修长的大手上，无名指上带着玫对戒，钻石镶在戒指中间，那抹光泽刺入我眼睛发涨。
熟悉的手，熟悉的款式，是我曾自以为是属于我。
那真是场梦。
是场白日梦。
我拿出手机叫代驾，自始自终没有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明明是个缺乏耐心的人，现在却耐心极大，始终站在一侧不走。
“陆总，有事吗？”我平静的开口，身上皮肤却莫名起了层疙瘩，就像瞬间被冷风吹得一哆的那种感觉，即使过了一年，我依旧没有从过去走出来。
努力，拼命的想要将他刮去，都没有成功。
“这么美好的夜，陆总不回去陪夫人跟儿子？”
又感觉到了那种心脏被针扎的感觉，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大到最后，自己痴痴的笑了几声：“陆总，一年不见，你还真是，过得风生水起，上老天爷特别优先你。”
刚说完，我看到了代驾来了。
我从阶梯上起来，卫陵适时拉我，被我狠狠甩开：“陆总的好意，我可承受不起，怕还能熬上熬的林氏明天就得破产。”
没走两步，手腕被拉住，我不耐烦皱眉，转头看向他，跟他目光相撞，他那幽深的眸底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想看懂。
“我送你。”他似命令般的口吻。
我讥笑：“不敢劳您大驾！”
“送前妻回去，很合理。”
“呵，我可没多条命还你了。”我刚说完，他脸色沉了沉，很不高兴，盯着我的样子像要吃人。
代驾站在路边给我打电话，我想挣脱卫陵的手，他却扣得紧紧的，墨色的瞳孔倒影着不耐烦的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在他面前，我总是情绪失控的那个，而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卫陵，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气恼的问。
他却突然一笑，大手一扯，我趄趔的往他身上一撞，温热的呼吸就在我耳畔，他说：“想救林氏，为什么不来讨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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