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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湛浑身散发着寒气，俩人相隔几厘米，沐如歌被冻地浑身一激瞬间清醒，面对男人阴鸷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瞟。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掐住她的下巴，沐如歌被迫抬头，带着惊慌看过去。
“景深，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给你报备？”容湛跪上床，不顾沐如歌的反抗强行压在她身上，他动作很大，捏住沐如歌的手腕不带一丝怜惜。
感受着怀里的女人从放松到僵硬，最后抗拒挣扎，尽力的反抗却被压制住了双腿。
沐如歌惊惶失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容湛像是一匹恶狼要将他拆骨吞腹，她很怕这样的他，记忆里那个温文儒雅的容湛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她下意识的开始求饶：“景深，我好疼……”
“沐如歌，你真让我恶心，无论是你的脸还是身子，都令我作呕。”沐如歌这样的女人就不配得到好，耐心的对待好像都是多余的。
沐如歌身子僵硬，她死死咬紧下唇，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陈年旧纸，没有一点血色。
对于容湛侮辱的话，她本该早就习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里一点点捏碎。
容湛少有回来，他把她当小姐，闲来无事回来躺躺就离开，像是为了“履行”她“夫妻义务”
今天夏明玥受伤，按理说他本该在医院里陪着他的心上人，可如今大半夜的出现在她的卧室.......沐如歌稍稍想一想便想通了，多半是跟夏明玥闹了矛盾，不然哪轮得到她？
可今晚她实在是提不起多余的力气应付他，沐如歌推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找到个空隙就要逃，身子刚直起来，后脑勺的长发被人从身后拽住。
“啊......”沐如歌发出痛吟脖子往后仰，“容湛，今天已经晚了，我不想和你做……”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惹到了他，容湛阴沉的脸在光影下格外恐怖，拽住沐如歌的手一用力将她的脸强行按在枕头上。
“沐如歌你装什么清纯？你想不想做，我还不知道吗？威胁我结婚，现在还要婊.子立牌坊？”
太难听了……沐如歌呼吸都在颤抖，她盯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晕湿了枕头。
这就是她一心要嫁的人，用最狠毒的字眼把她伤的遍体鳞伤。
容湛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心里紧了一下，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沐如歌的手绑在床头上。
沐如歌强忍胃癌带给她的痛苦，舌尖抵住牙齿，她压抑着声音，拼命将喉咙里那股血腥味给咽下去，几欲求死，痛不欲生。
容湛看着女人像是猫蜷缩在被褥里，细细颤抖，看着有些可怜。
容湛没把她看在眼里自然也没放在心上，沐如歌的身体一向很好，通宵加班第二天还能准时去上班是常事，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好像从没见过她生病。
长发凌乱的铺在床上，她后背很纤瘦，弯曲着身子时，两块肩胛骨就像即将展翅的蝴蝶。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指尖刚碰到，女人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往旁躲，容湛眼眸里闪过狠厉，心里极其不爽。
“平时像条死鱼一样，今天还想玩欲擒故纵？但我告诉你没用！”容湛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燥火，这股火来的莫名奇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扑灭。
他不愿意去承认这股情绪是沐如歌带给他的，只能往夏明玥那边想，想到夏明玥在医院和他说的那番话问他什么时候和沐如歌离婚，他心情顿时往下滑。
容湛咬紧后牙槽，沐如歌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和夏明玥为之争吵？
沐如歌抱住自己，像是缩进壳里的乌龟，呈现出自我保护的状态，她感觉好冷，明明她开了空调盖着被子，可依旧抵御不了寒冷。
似乎是心口处划破一条口子，伤口感染，腐烂了五脏六腑。
她一向很能忍痛，打碎牙齿往下咽，可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离婚的念头一旦扎进心里后，便会疯狂蔓延。
等有力气了就和容湛谈谈离婚的事吧，她快死了，没有时间去讨好他了。
沐如歌痛到昏迷过去的时候，听到容湛说完最后一句话。
“要不是你身体里有明玥相同的血型，你以为我会看得起你？不过你很快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
等沐如歌醒过来时，身边早就没了容湛的身影，她虚弱地撑起身子，被子从她身下滑落下去露出颈肩狰狞的伤口。
沐如歌翻身下床，双脚刚落地，大脑一阵眩晕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沐如歌晕晕沉沉地进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满身是伤的身躯，让人看了总感觉很可怜，沐如歌也不例外，她可怜她自己，心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全装着容湛，她努力讨好了四年，可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句再见。
这个世上，感情要是努力就能得到，该有多好？
她站在洗漱前洗脸刷牙，本就疼痛的喉咙，经过昨晚的哭饶变得越发疼痛，随着刷牙喉咙出现应激反应，她上身抽了抽干呕一声，吐出来的牙膏泡沫上带着血。
沐如歌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就连吐血这种事也能习惯当做不在意，她打开水龙头将浴盆里的血沫冲洗干净。
等收拾完出来后，时间已过七点半，她吃不进东西，但想想肚子里那颗畸形的胃，她还是热了杯牛奶喝。
去了公司，沐如歌处理文件，翻看沈氏这几个月的利润，数据正在下滑，沐如歌仿佛已经看到沈氏落入衰败的那一天。
容湛背地里打压沈氏的事，沐如歌早就知道，为了报复她，他可以说不择手段。
容湛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人，他做事雷利风行，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A市龙头沈氏给拖下商界地位。
到底是比不过他......
容湛这犀利的手段，怕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
翻完一本后，沐如歌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苦味缓缓冲散了她喉咙间腥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沐如歌站起身来到落地成前，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是该准备后事了。
只是偌大的集团，几十年的心血，她死后该由谁管理？
她爸？还是她哥？这俩人都是坐吃山空的人，只怕把沈氏交给他们，没几年就会倾家荡产。
沐如歌思来想去，发现身边最适合接管沈氏的居然是她法定上的丈夫，那个一心想要沈氏破产的容湛。
沐如歌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阴郁，看着窗外的眼睛此刻变得很深，像是一滴墨融了进去，化不开的黑，她抬起左手贴在冰冷的窗户上，指尖泛着冷白，手指规律地敲打着玻璃。
办公室里很安静，显得那轻微的敲打声格外清楚，沐如歌难得有思绪放空的时候，她喜欢发呆，沉寂在片刻失神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忘记现实带给她的痛苦。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沐如歌回过神来看过去，隔着三米远，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父亲”二字。
父亲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词之一，可在沐如歌这里只是一个冰冷的称谓，她走过去接起电话。
“沐如歌，给我转200万到我账户上。”沈昌南嗓音微沉，语气冷漠。
沐如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爸，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钱吗？”
沈昌南语气有些不耐烦：“女儿给老子钱天经地义，要不是你掌管沈家，你以为我想找你要钱？你要是不想给钱就把沈家股份划给我。”
沐如歌细细回味“女儿”这两个字，难为她爸还记得她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一台冷漠的ATM机。
他记得她是他的女儿，可为什么从不关心自己，她也不求沈昌南能对她有多好，只要他很平常的问她几句，吃饭没有？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累不累之类的问题就行……她其实很好哄的，只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好了。
“你听到没有！”沈昌南在手机里一声呵斥。
沐如歌压下情绪：“上一周我不才给你转了一百万吗？这才几天，你全用光了？”
“那点钱能干个什么事。”沈昌南有些心虚，可一想到沐如歌掌管这偌大的一家公司，有时候一天收入就上百万，他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赶快把钱转过来，不然我直接去你公司要，我看到时候是丢我的脸还是丢你的脸。”
“给钱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拿钱去做什么。”2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见沐如歌松口，沈昌南也放低了语气：“最近看上一个投资项目，就差两百万，等我赚了钱就不从你这里要了。”

第6章给点希望不如不给
“投资项目？”沐如歌蹙紧眉头，对沈昌南的话姑妄听之，倘若他真有这方面的经商头脑，那爷爷也不会把沈氏交到她手上。
“知道就把钱转过来，我现在急着用。”
沐如歌道：“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必须把投资项目的资料发给我让我过目。”
哪个当爸的被女儿这么管过？沈昌南觉得丢脸，对着手机大骂，骂沐如歌是个赔钱货，当初就该一早打掉，说了几句狠话又卖惨。
给个巴掌在给颗糖，这些招路沐如歌早就见惯不怪了，听完后，只平淡地回复对方一句：“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我这里忙，没有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我给你看！”沈昌南赶紧制止她，生怕她一个反悔，倒手的鸭子就飞了。
挂完电话，沐如歌守在电脑旁，没多久就收到了沈昌南发过来的文件，她将文件转发给助理让她打印一份进来，顺便再帮她泡一杯咖啡。
文件送过来，沐如歌垂眸翻看着，直到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送到她桌上她才停下，咖啡散发着醇正的香味，沐如歌腾出一只手端起来抿了一口，咖啡是上等的蓝山咖啡，回味带着香，可还是太苦了。
她嗜甜厌苦，以前吃一颗药都是要含一块糖的人，如今却不得不靠这苦咖啡来维持精神。
沐如歌抿了一口后放下，继续专注翻看手里的文件。
沈昌南投资的是处房地产，有专项计划，证书，团队看似也靠谱……沐如歌翻看不到半小时沈昌南就打电话来催钱。
助理敲了敲门，一心二用的沐如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让助理进来，她眼神扫过去示意她说话。
助理：“沈总，楼下秦医生找你。”
秦默怎么来了？沐如歌一愣，已经无暇顾及沈昌南，匆忙说了句“知道”后便直接挂断了通话。
“你下去请他上来，再找个人泡杯茶送进来。”
在助理去请秦默这段时间里，沐如歌将200万汇到了沈昌南账户上。
沐如歌盯着手机，直到黑屏了也没能等到她爸一声感谢，她自嘲笑了笑，最后将手机扔在桌上。
“沈总，秦医生来了。”
办公室门没关，看到秦默进来，她冲着一旁的助理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这边坐。”沐如歌说着站起身，她的办公室很大，有专门的会客谈事区，靠着落地窗，她领着秦默过去坐在沙发上。
秦默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顺着味道往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他蹙紧眉头：“你怎么还喝咖啡？”
“不能喝吗？”沐如歌将茶几上的茶往他方向推了推，随意问了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默坐下来：“看来，我昨晚和你说的事你全忘记了。”
沐如歌伸出去的手猛的一僵，她缩回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头垂着，看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去医院。”
沐如歌抬头没看秦默，而是看着身旁一盆已经枯萎的绿植，她嚅动唇瓣：“去做什么？”
“详细检查，确定治疗方案，住院。”
秦默细细打量沐如歌，他不过一个月没见到沐如歌，她竟瘦成这般，他无法想象，以前感冒打针都怕到要哭的人要怎么忍受胃癌发作的痛苦？
沐如歌摇头，额间的碎发遮住她眼中的情绪：“秦默，我的病就像这盆花，根已经腐烂，再怎么治也治不好。”
“初初，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治不好？你可以没日没夜地工作，可以对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费尽心思讨好四年，可你为什么不花一点点时间在你的身体上？”秦默为沐如歌感到不值，她才二十四岁不到。
她该是健康，快乐，朝气蓬勃，享受最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安于枯燥的婚姻，把自己困在工作上，更不是忍受癌症带给她的折磨。
秦默走到沐如歌身旁像过去那样摸了摸她的头：“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你不放弃好好接受治疗手术，就有……”他说到一半忽然止声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沐如歌眼眶红了。
沐如歌右手抚摸着枯黄的叶子，喃喃道：“那你告诉我手术成功概率有多高？是百分之50，还是百分之20，还是百分之0.1的可能？”
秦默抿紧薄唇，没吱声。
“算了。”沐如歌牵扯着干裂的唇角笑了一声，“你还是别说了，那点希望不如不给。”
秦默的意思她明白，谁不想活？不想拥有健康的身体？可她从未听过得了胃癌晚期的人还能活下来……
沐如歌右手一用力，那片枯黄的叶子在她手中粉碎，从她指缝里扑朔往地掉。


第7章我们离婚吧
沐如歌眼神一片死寂，那里面没有想活的信息，这让秦默很惶恐，“初初，你难道就没有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沐如歌眼神在这一瞬放空了，脸上忽然冰凉一片，她伸手捂住眼睛，掌心湿润，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哭了。
“秦默，我这一生，除了没见过我妈外，什么没有？财富，权势，就连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都在我的身边。”她想要的都在她面前，触手可及也是求而不得。
沐如歌显然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身坐在电脑旁继续处理文件，秦默今天来这一趟，劝了相当于没劝，如今的沐如歌把自己封锁在一个窄小昏暗的空间里谁都进不去。
“容湛知道你生病了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生没生病她都是那个骄傲的沐如歌，从来不屑拿病去博同情，何况容湛还不一定同情她，知道她快死了顶多可惜一下她这移动血库不能再给夏明玥抽血了。
秦默沉默，最终低低叹了一声，他从包里拿出两瓶药放在茶几上，一瓶强效止痛药，一瓶抗癌药。
“咖啡别喝了，药好好吃，按时吃饭……”
秦默叮嘱完一堆注意事项，便深吸了口气离开了。
听到关闭的门声，沐如歌抬眸看向茶几上的两瓶药，随后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除了工作上的消息外什么都没有。
.......
容湛又是半个月没回家，沐如歌将之前的习惯一点一点的丢掉，不再给他留灯，不再做饭等他回来，可每到深夜她还是戒不掉看手机的习惯。
她以为她能一次性卸掉对容湛的感情，可这感情就像一颗毒苗，入人心腹，毒入骨髓，你永远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可怖，等反应过来时已成参天大树，遮住所有光芒，她想戒掉，就得砍了连根拔起，那是长在心上的东西，牵扯着最软的细肉，光是想想就痛彻心扉。
沐如歌点开联系人，那里孤零零的只有容湛一个人，她按下去。
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这是常事儿没什么好失望，除去心有点凉外剩下的只有麻木。
沐如歌不知疲惫的继续打，这么坚持，还是结婚以来头一次。
“嘟……嘟……”第四个电话等候音响了许久，兴许是被她打烦了，容湛终于接了起来。
“什么事？”
容湛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沐如歌耳朵里，不比她的手暖上多少。
十七天没联系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情绪稳了，她没对着容湛哭出来。
沐如歌嗓音有些沙哑：“后天周末你能抽个时间回来一趟吗？”
“怎么？半个月没碰你，就急着往我身边凑？沐如歌你贱不贱啊。”
沐如歌身子僵了。
先爱上的人还爱得最深的人，注定在感情上得不到平等，何况容湛从未爱过她，她卑微如土。
沐如歌耐着性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是你一直想要的，你确定不回来吗？”
容湛没回他的话，手机里传来杂音，细细听能听出来是夏明玥的声音，温糯软甜，沐如歌没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听到容湛磁性嗓音，说了句：“乖乖睡，我守着你。”
窗户好像没关，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如此寒冷？
沐如歌忽然感到胸闷，闷得喘不过气来，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被抛上岸的鱼，濒临死亡。
沐如歌闷哼一声，胃抽了一下，喉间已经哽了一口血。
手机那头逐渐安静，容湛回她一句：“什么东西？”
沐如歌咽下口腔里的血，故作轻松问道：“容湛，如果我告诉你我快死了，你会不会有一丝丝心疼我啊？”
“呵。”容湛嗤笑一声，声音薄凉，“沐如歌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你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你能得什么病？神经病？还是妄想症？”
沐如歌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地剜了一块儿走似的，痛意绵绵不断上升，她什么身体他清楚？多可笑的一句话，或许她的憔悴对容湛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神经病是真的，她就是得了神经病才会对他念念不忘十六年。
沐如歌还没出声，夏明玥就按耐不住的劝了句，“景深，沐如歌是想你了，你就回去看看吧。”
这话沐如歌听清楚了，她忽然恶心，觉得自己蠢到没边了才会问出自取其辱的问题，还要让容湛的情人可怜她，劝她的男人回家。
她算是想明白了，容湛这半个多月来陪着夏明玥玩得开心呢，哪想得到她这个闲置品。
沐如歌想想这四年，笑了一声，笑意不到眼底，泛着矜矜凉意。
通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沐如歌都不知道，她只是举着手机，手有些僵了慢慢放下来，手机早已黑屏。
沐如歌猛吸一口气，血从唇角淌出，她伸手擦去，满手是血，血黏糊在手上很不舒服，沐如歌没去管而是继续握着手机给容湛发了条短信。
“我们离婚吧。”


第8章容湛，你刚是想杀我吗？

沐如歌等了将近半小时也没等来容湛的回复，她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他怕是已经陪着夏明玥睡了。
手中的血已经干涸，腻得让人难受，沐如歌撑起疲软的身体进洗漱间将手上的血洗干净，冰冷的液体，冷得人心凉。
回到房间后，她熟稔地接了杯热水，吃止痛药和抗癌药，秦默给她的强效止痛药含有麻醉，这种药物除非痛到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吃，吃多了有依赖，神经也受不了。
她将药全部倒出来放在普通的瓶罐里扔进抽屉，什么容湛，她不稀罕了，不过是喜欢16年，相伴6年，结婚4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可放不下的。
.......
天微亮，沐如歌就醒了，她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直接给律师通了个电话，让他拟定一份离婚协议送过来。
张律师听到她要离婚很是震惊，心里有疑惑却没多问，只问了相关离婚协议上的内容，比如财产分配之类的。
这种详细的条例，最好是当面拟，沐如歌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张律师，你今天有时间吗？”
张律师回道：“有。”
沐如歌说：“那你能不能来我这儿一趟，我们详谈。”
张律师：“行，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张律师是沈氏的法务总监，对他自然信得过，除去离婚协议，她还要和他交代一下遗嘱。
沐如歌把地址给他发过去，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即使不出门她也习惯化妆，为了让自己这张病态的脸显得稍稍精神一点。
看着镜子里明媚的自己，沐如歌扬起笑，过了今天，她还有明天。
担心张律师没吃早饭，沐如歌顺手做了两份早餐，早上九点刚过门铃就响了。
沐如歌将围裙随手脱下来挂在墙壁上去开门，来的人正是张律师。
“沈总。”
“快进来，吃饭了吗？”沐如歌问。
张律师跟着进去道：“已经用过了。”
沐如歌一听他已经吃过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吃早饭，匆忙喝了杯牛奶后倒了杯茶进会客室。
张律师也不含糊，坐下身把电脑拿出来，当听到沐如歌要把沈氏大部分股份转移到容湛笔下时他诧异地看向她，打着键盘的手都停了下来。
“沈总，这你可得仔细考虑，沈氏属于你的婚前财产，你的丈夫并不享用。”看多了离婚为了财产分割而大打出手对簿公堂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婚前财产拱手相让。
再说，这牵扯到一个上亿的公司，不说沈氏其他股东同不同意，单她父亲哪儿就过不了关，要是知道她离个婚把公司都分出去了，只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我知道，所以我接下来需要和你商量我立遗……”沐如歌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门铃声响起，她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你稍等，我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黑色人影突兀的映入他的眼前，随后，扑面而来一股寒气，沐如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沐如歌抬头看着容湛，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容湛原本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变的有些腥红，久居上位的他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容湛握住门把的手一用力推开，强势跨进屋，“昨晚你给我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沐如歌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原来是为了离婚的事，瞧瞧，昨晚还言语侮辱她不愿意回来的男人，一听到离婚赶早就回来了，这是有多迫不及待。
听到她那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容湛蹙紧眉头，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当看到鞋架旁放着一双男士皮鞋后，瞳孔深处一闪而过阴鸷。
原本心情就极差的容湛这会儿心情燥得想打人，他脾气向来不好，有了火也从来不忍。
他一把攥住沐如歌的手腕，目光从地上的鞋转移到她的脸上，见她脸上还带着妆，嘴角上的笑越发阴冷：“我说你怎么忽然要和我离婚了，搞半天是另结新欢？怎么，我一个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沐如歌心一紧，她皱着眉头：“容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让我明天回来，是因为今天你在家约了野男人吧？”容湛将沐如歌强行拽进了客厅，那力道仿佛是要捏碎她的腕骨，他把她扔在沙发上，身体随后压了下去，卡住她的喉咙。
“我没……”沐如歌不知道容湛发了什么疯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很深也很沉，让人茫然中透着几分不安来，她骇的四肢僵硬，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掏空了，张着嘴喘气。
容湛平生最恨就是被人背叛，哪怕这个女人不是他爱的，但他用过了，就算扔掉了那也是他的容不得别人碰。
想到沐如歌在家里偷偷藏着男人，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沐如歌脖子痛胸口闷，指尖都打着颤，求生的本能让她抬起手扣住容湛的手腕，可她那点力气怎掰的动男人的钳制。
眼前阵阵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死亡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张律师急急忙忙跑出来去扣容湛的肩膀。
“厉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容湛转眸：“你就是沐如歌藏的男人？”
张律师一听就知道容湛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不要多想，我今天来只是为了拟你和沈总的离婚协议。”怕容湛不信，他赶紧拿出名片给他看。
容湛手松了松，沐如歌喘过气来，身子蜷缩在沙发上颤抖。
张律师见他松手也松了口气，大着胆子问了句：“厉先生要不你先和沈总商量一下离婚财产分割？”
一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容湛的气息又冷了，这情绪来的莫名奇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张律师被他阴鸷的眸子盯着感到腿有些软，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神都不敢乱扫一下。
直到容湛启动唇瓣吐出一声“滚”后，他赶紧转身就走，连放在会客室里的电脑都不要了。
沐如歌身体大不如从前，被容湛这么一掐，纤细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圈红印，缓了好久，呼吸才顺畅。
她这才感觉自己是病了，以前也不是没被容湛掐住脖子威胁过，虽然也很难受，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好半会儿都使不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