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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满目笑意地看着我。
右手上，把玩着手枪。
就在几分钟前，他用这把手枪，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爸。
一枪毙命，干净利落。
现在，他踩着我爸，笑意吟吟地问我，恨不恨他。
「颜颜，你是恨我的吧？」
江辰用枪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
我看着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不恨。」
江辰顿了顿。
须臾，低沉又愉悦的笑声响起：
「不恨吗？」
他弯下腰与我平视，戏虐地勾了勾唇，「这样，也不恨吗？」
话落，他重重一脚踩在我爸脸上，慢慢碾压。
我的视线缓缓移到他的脚下。
我那曾经风光无限的毒枭爸爸，现在成了一具任人践踏的尸体。
他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最信任的人，会杀他。
他甚至还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这个人。
可最后，却是这个人，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淡淡地移开视线，望着江辰：「若我说恨，你便会放过我的话，那就恨吧。」
江辰眸光微顿，沉默地看着我。
他冷冷扫了眼脚下，倏地抬眸，森森凉意落在我身上。
「可惜了，谁让你是许成的女儿呢。
「许成的女儿，只配生不如死地活着。」
话落，他突然笑了笑，眸光诡谲：「颜颜，我会去天堂阁看你的。」
天堂阁，黑市交易场所。
江辰说到做到。
他真的把我扔到了天堂阁，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只要人活着，其他随便。
我被丢到了笼子里，像货物一般，被人挑三拣四。
我爸曾经的那些手下，如今一个个投靠了江辰。
当初我爸如何责罚他们，他们就在我身上加倍讨还回来。
他们把我当成了出气筒，一鞭鞭重重地打在我身上。
而江辰，就在底下坐着。
他看着我被人折磨，目光平静，眸底掀不起任何情绪。
直至我被人打得鲜血淋漓，直不起身，他才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目光朝我扫了过来：
「为什么不求我？」
低哑沉闷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
我撑开眼皮，就看到穿了一身洁白西装的江辰，已经走到我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
恍惚间，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江辰的画面。
一年前，他穿着黑色西装，恭敬地对我鞠躬：「大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我，是他亲自接回家的。
是他，亲自带着我见到了我的毒贩爸爸。
一年后，也是他，亲手杀了我爸，把我送进了地狱。
我看着他，目光平静：「求你，便会放过我吗？」
江辰轻轻一笑，冰凉的指尖在我脸上滑过。
「颜颜，如果你不是许成的女儿该多好。
「你知道吗，许成杀我父母的时候，我就在柜子里躲着，亲眼看着他一刀一刀地刺进我父母的身体里，我当时就发誓，要让他加倍奉还。
「如今许成死了，死无全尸，我把他的尸体喂了狗。颜颜，那你呢，我杀了你爸，你会不会也想杀我？」
话落，他幽深的眼眸紧紧锁着我，透着丝丝寒意。
「江辰，你杀了我吧。」
我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淡淡开口。
江辰眸光微顿，眼尾微微泛红：「许颜，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我望着他，突然笑了：「所以，江辰，你为什么不杀我？别说你真的爱上我了。」
江辰眯了眯眼，眸光中透着一丝阴鸷：「许颜，别激我，这点折磨还远远不够，我要你像狗一样地活着。」
这时，他的手下突然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隐约，我听到了「名单」二字。
他蹙了蹙眉，目光深沉地扫了我一眼：「治好她的伤，再把她丢到天堂 1 号房。」
我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
天堂 1 号房，那是天堂阁最污秽不堪的地方。
原来，他真的要我像狗一样地活着。
不，比狗还不如，他要我生不如死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