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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滴答，不知是窗外还是洗漱间。
傅临渊眉心紧皱：“你又要闹什么？”
唐烟苦笑反问：“离婚是你先决定的，不是吗？”
傅临渊眼神冷了冷，心里涌上抹烦躁：“我今天很累，之后再说。”
话落，他就关上了灯，上床睡觉。
唐烟站在原地，看着黑暗中他不甚清晰的面容：“傅临渊，我肯放手的机会不多。”
傅临渊呼吸一窒，却没有回话。
夜静悄悄的侵袭。
唐烟躺在傅临渊身边，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夜不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翌日清晨，傅家餐厅。
起床的傅明泽看到唐烟，眼睛一亮：“妈妈，你回来啦！”
唐烟抱住冲过来的他，揉了揉他头：“嗯，快吃早餐，妈妈送你去上学。”
傅明泽重重点了点头。
看着生龙活虎的他，唐烟嘴角勾起抹笑。
可下一瞬，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傅临渊，那笑便慢慢消失不见。
傅临渊注意到她的变化，面色发沉。
半个小时后。
唐烟注视着傅明泽跑进学校，想起昨晚说起离婚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城中村。
唐烟避开身旁飞奔而过的小孩儿，走进一家棋牌室。
“你好，我找唐力？”
“里面。”
吧台里的中年男人朝里随手一指，也不管唐烟看没看见。
她顺着方向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男人。
一身洗的发白的老汉衫，和黑漆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烟走上前：“爸。”

那男人闻言看过来：“闺女你来啦！等爸一下。”
说着，他抓过桌匣里的钱揣进口袋，也不管身后牌友的骂声，就带着唐烟往外走。
甜水冰室。
唐父将碗放在唐烟眼前：“你小时候最爱的姜撞奶，快尝尝。”
唐烟接过勺子尝了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抚平了她连日来的难过。
说出去没人能信，曾经走上国际T台的超模唐烟，却是单亲家庭，父亲也只是一个苦力工。
从小，她就没见过妈妈，只听唐父说她是个小模特，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
这也是唐烟成为模特的最重要的原因！
看着唐父眼角的皱纹，唐烟迟疑了下说：“爸，我要离婚了。”
唐父脸上的笑僵了僵，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长大了，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
唐烟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踌躇着开口：“您愿意来和我还有泽泽一起生活吗？”
唐父愣了下，很久才说：“还是不了。”
唐烟哑然，心里有些发涩。
她记得七年前她也问过唐父类似的问题，当时他的回答唐烟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说：“闺女，爸是粗人，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爸，会给你抹黑的。傅家那样的门户不是我们能攀上的，但你喜欢，爸也不说什么，只要你幸福爸就高兴，你的婚礼爸还是不去给你丢人了。”
当年的场景和现在慢慢重合，唐烟鼻间发酸：“爸，对不起！”
唐父抬手揉了揉她头，像小时候一样：“傻闺女，是爸对不起你！”
父女两个又说了好多，天渐渐黑下来。
唐烟抱着唐父：“爸，以前上学也好，比赛也好，都是你看着我离开，这次就让我看着你背影吧。”
唐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进她手里：“爸也没有太多，就这些你拿着当零花。”
唐烟鼻间有有些泛酸，她强忍着笑着点了点头。
唐父这才放心往外走。
黑夜慢慢侵袭，他佝偻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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