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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阳见陈凡走了，赶紧追了出去：“嫂子，你等一下。”
陈凡狐疑地看着陆朝阳：“你怎么了？让我帮你问问陆长风的事情？”
陆朝阳脸一红，娇嗔地瞪着陈凡：“哎呀不是，算了算了，你赶紧去上课吧，我一会儿就去车站坐车回单位了，等我有时间来看你。”
陈凡笑看着陆朝阳小兔子一样跑着离开，想想如果陆长风是单身，也可以帮忙撮合撮合。
陈青璇的朋友肯定错不了，而陆朝阳性格也很好，两人看着也挺般配的。
只是接下来两天，陈青璇都很忙，每天一早，陆长风就过来把人接走，到晚上时才送回来。’
是在配合调查审理陆陆明的案子，还有就是张忠义的问题。
因为牵扯到一些保密工作，陈凡也没多问。
等陆北倾情绪稳定一些，钟文清买票带着陆北倾回京市，这中间，钟文清从来没想过去看陆陆明一眼。
她怕她忍不住剁了陆陆明这个禽兽。
陈凡送钟文清和陆北倾去火车站，看着前些天还清丽漂亮的姑娘，这会儿脸色枯黄憔悴，像是没了水分的花一样，瞧着也挺可怜。
偏偏陈凡没什么同情心，那不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语气不好地冲陆北倾说道：“你一路上别光顾着自艾自怜，也多照顾照顾妈，你这样也不是别人的责任，反过来还要拖累别人。”
陆北倾看了陈凡一眼，没吱声。
陈凡要不是因为钟文清在跟前，还有更难听的话要说，等送两人上了火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火车站回来，陈青璇竟然在家，拄着拐杖收拾中午没来得及收拾的饭碗。
陈凡赶紧过去抢过碗筷：“还是我来收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妈和你妹刚走。”
陈青璇看着陈凡：“谢谢，这些天辛苦你了。”
陈凡有些奇怪：“谢我什么？我也没干什么啊？倒是你，最近就好好养伤，等我学习结束我们就回去。”
而她这几天抽空写的稿子已经寄走，应该很快就能收到稿费了吧。
想想就有些兴奋，钱没到手，她都已经想好怎么花了。
陈凡擦桌子时突然想到陆长风，有些好奇：“陆长风有对象吗？”
陈青璇纳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凡也不能说你妹妹看上陆长风了，嘿嘿笑着：“就是好奇，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陈青璇摇头：“没有，他离婚了，现在是一个人。”
陈凡啊了一声，没想到陆长风竟然离过婚：“有孩子吗？为什么离婚的？”
要是没孩子也行，要是有孩子，总不能让陆朝阳一个大姑娘去当后妈。
陈青璇又摇头：“没有孩子，为什么离婚不清楚。”
陆长风和他出身不同，两人同生共死过，所以算是生死之交，只是对对方的私生活都不怎么过问。
就知道陆长风是魔都人，家世很好，有过一段很短的婚姻，好像是女方提出的离婚，具体为什么就不知道。
陈凡没想到在这里短短一段时间，自己脑子也跟着传统起来，竟然无法接受陆长风离异的身份。
总觉得这样的他配不上陆朝阳。
陈青璇见陈凡一脸惋惜，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想给朝阳说媒？他们俩不合适。”
陈凡觉得挺神奇，这个木头男人竟然还能猜到这个：“为什么不合适？朝阳性格挺好，陆长风看着也不错啊。”
陈青璇摇头：“陆长风当兄弟可以，不适合当丈夫。”
他不解风情，陆长风也差不多。
陈凡啧叹一声：“你倒是看得挺明白，你觉得你适合做丈夫吗？”
陈青璇沉默，就知道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拄着拐杖缓慢转身。
陈凡看着陈青璇窘迫的样子，扑哧乐起来：“没事，你努力学习学习，一定能成五好丈夫的。”
陈凡消化了一下，接受了陆长风离异的现实，没有孩子人要是不错，其实也挺好的。
而且陆朝阳又喜欢。
洗了碗筷，又追着出去问陈青璇：“陆长风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
陈凡挺满意：“看着挺显老啊，我还以为比你大五六岁呢，三十二挺好，比朝阳就大了七岁，挺好。”
陈青璇见陈凡还没死了做媒的心，想劝又怕陈凡反过来问自己，那些问题他也回答不上。
索性抿了抿唇角不说话。
陈凡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洗了手爬着上床午休，还叮嘱陈青璇，下午有很重要的解剖课，她不能迟到了。
原本解剖课还要晚一些上，结果正好有个死刑犯枪毙后尸体没人认领，就送到医院这边，用于医学研究。
陈凡很兴奋，她可太喜欢干这个了。
午睡起来，陈凡兴高采烈地离开，让陈青璇十分不理解，感觉陈凡不是去上解剖课，而是队里分肉，她要领肉回来过年一样。
陈凡到的时候，李桂玲和张静都到了，倒是没见安秀玉。
因为安秀玉算是间接害死陆峦城的凶手，陈凡最近几天也没搭理她，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安心等上课。
李桂玲凑着过来：“秀玉姐不敢上这个课请假了，我也有些胆小呢，我连真正的尸体都没见过，让我们动手。”
想想就头皮发麻。
陈凡安慰她：“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这些就是围观，然后医生解剖告诉我们怎么做，不会让我们上手去干的。”
李桂玲还是害怕：“那也是个人躺在那里啊，我可不敢，我也想请假，我这会儿腿都在发抖呢。”
陈凡不仅不害怕还非常地期待，劝着李桂玲：“你要是害怕，你就把尸体想成是一只羊一只鸡，你杀过鸡没有？”
李桂玲实在没办法把这些联系在一起，越想越害怕，腿肚子都忍不住打转。

她只是要当一个厂医，随便看个头疼脑热的，为什么还要解剖尸体。

最后实在抗拒不了内心的害怕，请假没去。
真去上解剖课的就没几个人，除了两三个胆子大的男学员，就剩陈凡和张静。
陈凡倒是意外，没想到张静胆子挺大。
等上课开始，还是出了一些状况，戴学明看见尸体被划开，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臭味，就开始狂吐。
他一吐，又有两个跟着吐，最后只有陈凡和张静，还有一个男学员留下。
人少，每个人都有上手的机会。
张静和男学员死活不敢，只有陈凡在老师的指导下，划开尸体，内脏分离。
淡定的模样，让老师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一直到下课，陈凡还有些意犹未尽，太久没能手术刀，都有些生疏了。
去消毒间消毒洗手出来，感觉身上还染着一股臭味，捏着衣领闻了闻，确实难闻，准备赶紧回去洗个澡。
抱着课本从医院出来，就被人拦住了路。
让陈凡意想不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原主的母亲程明月，不是已经全家去省城享福了，怎么会在这里？
陈凡有些头大，原主记忆里和母亲关系也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糟糕，因为从小没有生活在程明月身边，所以少了母女之间的亲密。
程明月看着陈凡，突然皱着眉头：“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结婚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给家里写信？”
陈凡就觉得挺奇怪，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明月：“你们搬家都没告诉我，我写信寄到哪里？”
之前就不喜欢原主的母亲，男人刚牺牲，就抛下没满陆岁的女儿改嫁，还是个人吗？
现在看见程明月本人，长得倒是不错，可眼神带着市侩，就更不喜欢了。
程明月皱眉看着陈凡，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以前陈凡生气时眼神暴躁，语气也非常不好。
现在陈凡，眼里除了冷漠没有其他。
忍不住想起程刚跑去找她说的话，说感觉陈凡像换了个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让她一定过来看看。
陈凡冷着脸，尽量用原主以前的语气说话：“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程明月一把拉住陈凡的手腕：“安妤，我听说你在学医，你怎么会学医呢？你不是初中都没毕业？”
陈凡心里一惊，这亲妈是来扒皮的，转着脑子想办法怎么糊弄过去，回头再发现她不是原主，不得抓她去找道士做法？
“安妤？”
就在陈凡想办法怎么骗过程明月时，突然有人喊她。
扭头看见陈青璇拐着拐杖站在不远处，心里突然就踏实了，甩开程明月的手朝陈青璇走去：“你怎么来了？我刚下课就准备回去呢。”
程明月看见陈青璇还有些尴尬，想想当初结婚时，对陈青璇的为难，又惊讶陈凡对陈青璇的态度。
当初陈凡死都不肯嫁给陈青璇，可是如果不嫁，他们一家就不能去省城，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工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要求是必须让女儿嫁给陈青璇，才能帮他们全家去省城。
程明月表情有些僵硬的过去跟陈青璇打招呼：“修宸也在啊，你这腿是怎么受伤了？”
陈青璇微微颔首：“你什么时候来市里的？”
连妈都没喊，陈凡琢磨这关系肯定是不好。
程明月僵笑着：“今天刚到呢，听说安妤在这里学医，我就过来看看，她初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学医呢？上学时候成绩也不好，这不是瞎胡闹吗？”
陈凡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亲妈说的话，哪个亲妈会说自己女儿不好，质疑女儿上进？
陈青璇拧眉：“是我让安妤过来学习，以前成绩不好没关系，只要识字就行。”
程明月讪笑着：“没有，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她影响你工作。”
陈青璇看了眼陈凡，不自觉就护着：“她很好，只是你们，当初说去了省城就不会回来，也不会再来打扰我和安妤的生活，所以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陈凡看着程明月憋青的脸，再看看陈青璇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更好奇当初这桩婚姻是怎么来的？
原主为什么会一点都不记得？
陈凡心里全是疑惑，看着程明月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程明月最后冲陈凡说了一句：“过些天你爸过生日，你要是有时间去省城看看。”
不等陈凡回答，直接转身走了。
陈凡很奇怪，原主亲爹早就牺牲了，程明月又嫁这个男人，对原主也不好，当初因为原主和外公划清界限，才不得不去苏家。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原主的亲爹和程明月现在的男人是堂兄弟关系，就是堂哥死了，堂弟娶了堂嫂。
陈凡甚至心里阴暗地觉得，说不定程明月早就和堂弟搞到一起了，毕竟男人常年不在家。
陈青璇见陈凡在愣神：“现在回家吗？”
陈凡才回神，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回家，我要去洗澡，身上都要臭死了，你闻见没有？”
说着还往陈青璇跟前凑了凑，非让他闻闻。
腐臭的味道吸附在头发和衣服上，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刚才陈青璇就闻见腐烂的臭肉味。
现在陈凡凑近，那股味道更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不怕？”
陈凡扇着风：“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觉得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走走走，赶紧回家，我要去洗澡，要不晚上都吃不下去饭了。”
陈青璇看着走在前面精神抖擞的陈凡，他笃定，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解剖尸体，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
要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十七岁入伍，第一次见血腥场面时，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更是好几天不能好好吃东西。
眯眼看着陈凡的背影，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也很好。
只是程明月来干什么？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来证实吗？
陈凡回家拿了换洗衣服匆匆跑着去澡堂洗澡，把头发洗了好几遍，连指甲缝都没放过，使劲搓洗几遍，确定一点味道不会留下。
洗完澡就在水房顺便把衣服洗了，才端着一盆湿衣服回家。
陈青璇已经做好晚饭，小米粥，杂粮馒头，还炒了一盘韭菜鸡蛋。
这是陈凡来这个世界第二次看见绿色的菜，有些稀罕：“哪儿来的韭菜？闻着就好香啊。”
“下午那会儿陆长风送来的，本来想包韭菜鸡蛋饺子，我不太会和面。”
陈青璇很诚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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