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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养，少说得两三个月才能还下床。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地说要两三个月之后才能让她来给她上绘画课。
杨水水不喜欢告别，如果要离开，她觉得最好是悄无声息地就走。
反正她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能一开始会觉得怎么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等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忘记她了。
她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感本来就不强。
探访结束前，老太太让她有空就来陪陪她，她笑着说好。
从医院出来之后，杨水水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座机号码。
不知道谁打来的，她接了起来。
“喂，杨水水女士吗？这里是上清寺派出所。”


第26章 要命

安分了一段时间的沈母，跟人干架，干到派出所来了。
杨水水打车去派出所的时候，脑子里面已经闪过一万字训诫赵曼丽的话。
让她以后少赌，那二百五十万她省着花足够养老，不要再被男人骗……
但在派出所见到赵曼丽的时候，发现她头发凌乱一身狼狈地坐在长椅上，脸上是死灰一般的表情。
杨水水的一声“妈”还没有喊出口，一道傲慢的声音传到耳中。
“行啊，家里主事儿的人来了，那我就说说我的诉求。”
杨水水循声望去，是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看着四十出头的模样，保养得极好。
手边放着的，是一只爱马仕的喜马拉雅，售价高达百万。
相比较赵曼丽的狼狈，她看着太从容淡定了。
这个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瞥了眼杨水水，说：“我不私了，钱我们家是不缺的。但是赵曼丽打我，到处毁坏我的名声，我一定要让她坐牢！”
赵曼丽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可碍于左手铐在椅子扶手上，不然她得冲过去撕了那个女人。
她指着那人，骂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躺着赚钱的表子，贱人，小三！”
江咏梅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转头看向民警，“你们看看，这在派出所就要喊打喊杀的，真放出去，我们普通民众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民警只得吼了赵曼丽一声，让她坐下不要大声喧哗。
杨水水了解了事情始末，她母亲赵曼丽在商场遇到了沈策安以前的小三江咏梅，也就是江知安的母亲。
赵曼丽被大牌店拒之门外，因为江咏梅要清场。
本来就积怨已久，赵曼丽被讽刺到，直接动了手。
江咏梅没有还手，还有商场保安护着。
据现场目击者证词，是赵曼丽挑起事端打江咏梅。
江咏梅那边真要追究的话，赵曼丽怎么也得被拘留，往严重了说，还可能是寻衅滋事，侵犯他人名誉。
民警跟杨水水说，这事儿最好还是他们私了，这个情况下认怂道歉，对方心里满足了，可能不会追究。
杨水水当时回了一句：“您见过哪个正房妻子给小三道歉的吗？”
她本来都决定好在江知安被开之后，不去落井下石，他们反倒欺人太甚。
江咏梅见杨水水母女并无道歉的意思，便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行，那有事儿跟我的律师联系吧。”
“江女士。”杨水水叫住江咏梅，“回头我母亲的律师的确会跟你联系，请你务必准备好足够的资金，偿还我父亲与我母亲婚姻存续期间，他转给你的财产。那里头，有一半是我母亲的。”
江咏梅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从容不迫地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乱说。”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几分姿色和脑子的，不然也不会把沈策安骗到在沈家都要破产的时候，还借贷出一千万给她。
或许还有更多。
杨水水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江咏梅：“拭目以待。”
她走了，但赵曼丽挑事在先，还砸了人家商场的玻璃。
要拘留半个月。
赵曼丽到底也没受过这样的苦，这会儿才跟杨水水哭。
哭着哭着，又说：“我还以为……以为你不管我，还要骂我。”
“本来想骂来着。”杨水水抽了纸巾给她。
赵曼丽哭哭啼啼，“她……她真告我怎么办？书砚，那二百五十万……我……我输了……现在也没钱找律师……”
见杨水水马上要爆炸的表情，赵曼丽立刻认错，“书砚，我一定改，真的！我……我怎么都没想到江咏梅那个贱人，现在这么……”
这么优雅从容。
而赵曼丽却变得苍老又跟泼妇一样。
没有哪个被背叛的女人会乐意看到破坏了自己婚姻的女人，比自己过得好。
仿佛在印证一句话——怪不得你老公出轨。
赵曼丽试探性地问：“书砚，你要不去找贺山南，我不想被关。”
杨水水瞪了她一眼，收起了同情赵曼丽的心。
她对赵曼丽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贺山南已经离婚。你要让我帮你，就别再提贺家！”
“我知道了……”赵曼丽现在也只有杨水水可以依靠，不敢逆她的意思。
……
杨水水来了纸醉金迷。
从庄拙言那边得到的消息，晏谨之在拿到项目之后，并没有立刻动工，在纸醉金迷里纸醉金迷。
不知道的人当他在这儿庆祝赢了宋城贺氏集团，等到哪天取代贺氏集团成为宋城龙头企业也说不定。
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晏谨之躲这儿买醉。
那项目，他暂时动不了。
他没跟贺山南低头一天，那项目就得拖一天。
拖的不是时间，是金钱。
杨水水进到包间的时候，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地伺候晏谨之，一个端酒，一个喂葡萄。
晏谨之衬衫纽扣被解开了一半，露出小麦色肌肤。
男人半眯着眸子，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怎么的，“哟，稀客呀沈小姐。”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杨水水说，“让两位美女先出去吧。”
晏谨之笑得张扬，“什么事儿啊，要两个人悄咪咪地谈。”
“你不会亏的事情。”
“现在对我来说不亏的事儿，只有沈小姐心甘情愿地跟我。”
杨水水哦了一声，“不想聊就算了。”ᴶˢᴳ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沙发上的人倒是挺给面子，起身跨过茶几，几步过来拦住了其实压根就没打算走的杨水水。
只不过这一招欲情故纵，总得是有人愿意吃才行。
晏谨之给那两美女使了个眼色，她两拿了小费就出去了。
门关，晏谨之慢慢走向杨水水，似笑非笑。
“沈小姐，我可能马上要落魄了，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你这个时候要跟我好，很难不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爱我呢。”
他七分玩笑，三分真心地说。
不不不，杨水水觉得应该是九点九的玩笑。
“你帮我一件事，我帮你说服贺山南。”
晏谨之挑眉，思索片刻，才说：“你这事儿，不简单吧？”
“我要沈策安借贷的视频录像以及转账给江咏梅的记录。”
“沈小姐，你这是在我的命啊。”


第27章 会疼

晏谨之是纸醉金迷的幕后老板之一。
在还没有被严查之前，纸醉金迷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其中就有放贷。
这本来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产业，一旦被曝光被抓被清查，都够晏谨之喝一壶的了。
果然，听到是这个事儿之后，晏谨之慢条斯理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
杨水水也没有催他，安静地走过去，坐下。
昨天被打的肋骨还疼着，她隐隐地皱了一下眉。
晏谨之瞥见，问了一句：“受伤了？”
“嗯，昨天被两个混混尾随。”杨水水提了一句。
“不是纸醉金迷的吧，你钱都还清了，没道理找你麻烦。”晏谨之倒是想撇清关系。
杨水水点点头，“我没说是那些人啊。”
她也有在思考到底是谁，没得出什么可疑的对象。
晏谨之讪笑，“伤得重不重？不是挺能打的吗？”
“幸亏能打，不然这会儿你见不到我。”
晏谨之在思考杨水水说的事儿，所以这个话题并没有进行多久。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最后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跟杨水水说：“这事儿有风险。”
“我不勉强你。”
晏谨之顿了顿，说：“所以我必须拿到房屋所有权，才能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杨水水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晏谨之撇了撇她白皙纤长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
很快，他伸出手，跟她的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但他却没有收手，也没有过分地揉搓她的手，只是握着。
晏谨之单手支在膝盖上的，身子比杨水水矮一些，他凝视她的时候得仰头。
他问她：“沈小姐，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啊？”
杨水水用另外一只手，一根一根地将晏谨之的手指给拨开。
问他：“如果我不是贺山南的前妻，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晏谨之豁然一笑，“你这样说我就要伤心了。”
“这儿。”他指着他自己的心房处，“会疼的。”
“那你多找几个美女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吧。”杨水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晏谨之啊了一声，倒在沙发上，“你真绝情啊沈小姐。”
杨水水笑了笑，离开了包间。
等人走了，晏谨之才打了个电话出去。
冷淡吩咐一句：“把昨天晚上跟杨水水的那两个混混找出来。”
……
杨水水敢这么跟晏谨之开条件，其实主要是认准了贺山南那天让季舒挑明所有权这事儿。
但她不清楚的是，贺山南打算在这个项目里占几成。
又或者，他是不是想主导这个项目？
她思索片刻，拿了手机出来，把贺山南的微信从黑名单里面放了出来。
拉黑人的是她，现在放出来的也是她。
还得重新加上，发送验证信息。
结果点开他头像的时候，发现能看到朋友圈，且不是“陌生人可以查看前十条”的那种。
贺山南竟然在发现被拉黑之后，没有删除也没有拉黑她？
这得是……多不在意啊……
杨水水当然不会觉得贺山南没有删除拉黑她是在等她主动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
她想了想，给贺山南发了一条消息。
问他：南哥，你伤口还疼吗？


第28章 好巧

消息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有求于人时高冷是没有任何用的。
杨水水在手机上编辑信息：南哥，我买了药，重新给你包扎一下吧，免得感染。
意在见面，又没有那么生硬。
杨水水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击发送。
回给她的，是一个红色叹号。
以及——对方拒收你的消息。
她被贺山南拉黑了？
所以先前没动作，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怎么？”庄拙言将烤好的和牛夹到杨水水餐盘里。
杨水水略显无语地将手机界面转给庄拙言看，不过她的重点并不在那个红色叹号上。
而是上头那一句“约吗”。
庄拙言脸上的表情精彩程度堪比颜料盘，“你两聊天记录这么精彩的吗？话说，小贺总那方面……怎么样啊？宋城那么大，美女那么多，睡过他的……江湖上竟然没有小贺总的传说？”
杨水水将手机盖在桌上，心情不佳。
但回忆了一下，才跟庄拙言说：“谁要跟他，得幸福死。”
他并非简单的索取者，反倒挺照顾女方的感受。
虽然他说她在到过之后会更浪荡，他更容易得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快慰，但她舒爽是真的。
庄拙言摇摇头，“那我是没想明白，程妍为什么跟野男人跑国外去了，她男人能比小贺总厉害啊？”
“啊？”杨水水消息又滞后了。
庄拙言说：“好像程妍她前男友又来找她了，结果这人婚不结了，国内一线女星也不当了，跟人私奔到国外去了。这要么是恋爱脑上头，要么就是另有隐情。”
杨水水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庄拙言又说：“那天寿宴你不是提前走了么，所以不知道小贺总他奶奶当众给程妍甩脸子。那老太太多优雅体面的人啊，在那么多人面前下程妍的面子，摆明不喜欢，豪门不好进。”
怪不得老太太会生贺山南的气，原来还有这茬的关系。
“他两这算是彻底BE了吗？”庄拙言问她。
杨水水不确定，也不想去在意，问道：“你能弄到贺山南的行程吗？”
“你不走了，要把人追回来啊？”庄拙言点开微信，“苟富贵，莫相忘。”
……
杨水水拿到了贺山南的航班信息。
他要到云城出差，具体谈什么项目庄拙言没跟她说，估计没打听到。
但言词之间透露贺山南在这个节骨眼出差，八成是要断晏谨之后路。
晏谨之有部分支持是来自云城。
那趟航班的商务座已售罄。
她买的靠前的座位，登机的时候没见到商务座上有人，一直到舱门快关上的时候，他们一行五人才登了机。
贺山南戴着墨镜，穿一身黑色西服，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他一人坐在前排的位置，剩下四人包括季舒，坐在第二排。
杨水水叫来空姐，说想要升舱。
空姐笑吟吟地回：“抱歉顾客，商务舱座位都售罄了呢。”
“前面不是还有空位吗？我有很严重的晕机，怕吐了影响到旁边的乘客。”
空姐为难，“那些空位是商务舱乘客购给同行同事的，估计有什么事没有赶上，他们并没有退票……”
“没事，我去跟他们商量。”杨水水拿上包起身，迅速往贺山南那边走去。
她是没想到商务座售罄是因为贺山南包了商务座，是真有钱没处花。
空姐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追上去的时候瞧见这位漂亮的女士坐在那位矜贵的男人旁边的位置上，熟稔地喊了一句“南哥”。
贺山南摘下墨镜，神情寡淡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杨水水。
随即，他视线往后，落在后排秘书的身上。
那秘书瞬间怔住，后背生凉，想要解释他没有泄露上司的行程，但老板已然收回视线。
那表情是，半个字的解释都不想听。
杨水水倒是不想牵连无辜，说：“我去云城旅游的，恰好跟南哥你在一个航班上，好巧啊。”
见贺山南没说话，杨水水转头对空姐说：“你忙你的吧，我们认识。”
空姐拿不定主意，“抱歉贺先生，是我工作的失误……”
贺山南慢条斯理地扣上安全带，他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苍劲有力又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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