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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闻希臣皱眉。
他还没细想，便看到苏七七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阿清，你回来啦！”
她笑意盈盈地走来，轻拉起闻希臣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阿清，你这次回来，宝宝有长大一点哦。”苏七七伸手点了点他蹙起的眉心。
年少时常有的亲密举止，让闻希臣有如针蛰的甩开了手，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看着苏七七，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止。
这种戏码她还要重复多少次，难道她心里就那么笃定自己不曾在意过孩子的离开？
“苏七七。”他眉眼带着愠色，“这件事你还要提多少遍？！”
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去。
房间里回荡着重重的关门声，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苏七七呆呆站在原地。
翌日。
闻希臣带着一身朝露之气回府。
刚要去找苏七七，就听到后厨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下人们忙进忙出，不知在张罗什么。
闻希臣走近一看，蹙起了眉。
苏七七正拿着锋利的刀准备切菜，握刀的手却有些不稳。
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她笑着打招呼：“阿清，你回来了。”
闻希臣拿走刀，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事犯不着你来动手。”
“阿清，今日是你生辰，我往常都会做饭给你吃的呀。”
苏七七笑得如沐春风，和几年前她第一次给他准备生辰宴时重合。
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第一次下厨。
闻希臣怎么也劝不住，可苏七七无论如何就是要做十道菜。
等她磕磕绊绊做完后，才腼腆说：“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我想送给我十全十美的阿清。”
苏七七第一次做的菜不算好，一碗菜里可以同时吃出来酸甜苦辣咸的滋味。
虽然如此，他也尽数吃完。
时隔多年，闻希臣对当年的一幕依然记忆犹新。
那是的苏七七说：“阿清，我以后每年都做，下次肯定比这好吃。”
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为他洗手做羹汤了呢？
闻希臣不敢细想，转身离开。
第二日清晨，闻希臣路过花园时，又见到苏七七在花丛之后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左瞧右看。
“你这又是哪一出？”闻希臣走到她跟前，冷眼看着她。
苏七七因闻希臣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
她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了闻希臣的衣袖，拉着他走远。
“阿清，你百合花过敏，我瞧着百合花开了，就想着挪远一点。”
闻言，闻希臣心蓦地一揪。
他想起了以前。
苏七七最喜欢的便是百合，一次无意发现他对此花过敏后，他再也不曾从她那儿闻到。
那时的闻希臣，也曾问过她为何不再带她喜欢的百合香囊。
当时苏七七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香囊再好，不及阿清半分好。”
他早就应该明白。
她对他的喜好熟记于心，可此刻的苏府早已没有一株百合花树。
闻希臣看着苏七七，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是真的忘了？
回了书房，闻希臣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
他不敢妄自猜测，只默默盯着苏七七的种种举止，想看出些许倪端。
这些天，裴柔一次次托人递信前来苏府，字里行间无不哭诉着在如意楼的日子难熬。
想到苏七七的举动，闻希臣开口吩咐道：“叫裴柔过来。”
既然她苏七七要演戏，那他就陪她演到底。
傍晚。
闻希臣进了苏七七的院子。
看着为他悉心端来莲子羹的女人，他蹙紧了眉。
“我今日找你，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苏七七微愣，耐心道：“可是锦衣卫又有案子要处理？”
闻希臣看着她，薄唇微抿：“我最近会抬裴柔进府，以贵妾的身份。”

第七章此事已定
砰！
莲子羹砸碎在地，滚烫的汤汁溅了苏七七一身。
“什么……”她脸色微微苍白。
闻希臣看着她，面色沉了几分。
终究是演不下去了吗？
“此事已定，你做好准备。”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房间内，苏七七有些迷惘。
她不知裴柔是谁，更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闻希臣要娶别的女子。
苏七七拂过腹部，心中一片酸楚。
宝宝，你爹爹肯定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纵使安抚着腹中的孩子，苏七七的心却始终都静不下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阿清做出这个选择？
当初那些信誓旦旦的诺言，难道他都忘了么。
苏七七不相信阿清会食言，可又止不住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她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庭院里是闻希臣曾为她尽心搭建的假山。
只是，假山怎么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这个更加衰败，上面甚至长满了细细的杂草，仿佛许久都无人打理。
苏七七怔怔看着，空坐到天黑。
……
闻希臣暂时不想面对苏七七。
每当看着她，当初他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总像潮水一般像他涌来。
过往的一切和眼前的重叠，仿佛都在指责他，替苏七七无声的声讨。
闻希臣心烦意乱，出门去了如意楼。
芙蓉苑。
裴柔边娇笑着迎出来，亲昵挽着闻希臣。
“阿清，奴家等你许久了。”
裴柔总是这般赤诚热烈，娇柔似水。
闻希臣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这般毫不掩饰的表达着爱意。
喜欢一个人，纵使捂住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闻希臣看着女人行云流水的斟茶，脑海中却蓦地浮现苏七七的身影。
那个女人也曾这样为她斟过茶。
闻希臣记得，以前的自己不爱喝茶，可苏七七喜欢。
为了能和她多说上两句话，闻希臣没少喝那些滋味苦涩的茶。
每每看着他饮茶，苏七七就会笑得眯起眼睛。
那双如弯月般的明眸，看得闻希臣心猿意马。
那些苦涩的茶，也在他口中化为甘露。
裴柔的动作和苏七七很像，可苏七七从不会这般粘着他。
斟完茶，裴柔就靠着闻希臣软若无骨地坐下。
看着闻希臣俊秀的侧脸，裴柔一手抚上他的胸膛。
“阿清，奴家将要进府，可以要个孩子了。”
孩子——
闻希臣触电一般推开了裴柔。
曾经，他也短暂的拥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他和苏七七姝注了所有爱意的，属于他们的孩子。
失去了孩子，他何尝不难受？
当时苏七七的泪水滴落在他心上烫出来的洞，至今还没有愈合。
可苏七七的冷漠更加让他难受备至，她很久都不再理会他，好一段时间对他熟视无睹。
他偏激的选择与裴柔见面，试图以此激起苏七七的注意。
可苏七七从不曾过问，这种忽视更让他挫败愤怒。
一而再，再而三，闻希臣也逐渐逃进了裴柔的温柔乡。
可想到苏七七近来的举动，无论是作戏还是真的忘记，他不忍再用这种方法来刺探他想得知的一切。
闻希臣站起身来，揉着额头开口：“你不要进府了。”
“为何？”裴柔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本官不日为你赎身，找一方宅子给你，也算补偿。”闻希臣沉声道，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闻言，裴柔脸色大变。
“大人，奴家……”
她还想说些什么，闻希臣却径自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脑中念头强烈，他想见苏七七。
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