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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是被这五个字凝结了一样。

裴修言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

“从你接受这颗心脏开始，你的命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叶允澄瞬间苍白的脸，他忽视那一刻心底的颤动，冷着脸转过身，上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允澄的视线还停在刀上。

那心中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许久，她移开视线，挣扎着拿出药吃了一颗。

药的作用让她眼皮开始打架，可当她想回曾经她住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锁了。

不止是她的房间，其他空房同样被锁。

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裴修言紧闭的房门，叶允澄只觉无力。

她没有试图去找裴修言，缩在沙发里，囫囵的闭上了眼。

黑暗中，她沉重的呼吸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的场景。

她呼喊着爸爸，求着他别跳，可是那个背影还是离她远去，在她面前坠落。

血色，警笛声，裴修言的冷眼……

叶允澄猛地睁开眼。

她痛苦捂着头，惊恐的眼睛里满是内疚：“是我，都是我，是我没用……”

她到处翻找着药瓶，却好久才从之前自己放的地方找出来，失控的从药瓶中倒出好几颗药，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药品干涩的划过嗓子，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和黑影好久才终于褪去，接着药物的副作用便犹如雪崩一般袭来。

叶允澄只觉头晕目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却只吐出了些胃酸和着药物的残液。

因为她从监狱出来，便什么也没吃过了。

她倒在地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模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是裴修言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裴修言，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消毒水味刺激着叶允澄的鼻腔，她睁开眼。

裴修言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神色越发冰冷。

叶允澄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裴修言站了起来，他俯视着叶允澄，声音中带着戾气：“叶允澄，你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满满的苦涩涌上心底。

叶允澄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

她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红色的血液从手背蔓延，她惊讶的发现，在拔掉针头那一刻，因为手上的疼痛，心却不痛了。

裴修言见她这样也不免一愣。

“这里是医院，你把我这心脏拿走吧。”叶允澄沙哑的声音轻而认真。

裴修言眼神暗了下来。

叶允澄又木木地说了句：“趁它还跳着，趁我还活着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裴修言知道这颗心脏是谁的，否则他怎么一再提起。

对他来说，这颗心脏可能比她的命更重要吧。

她的话，竟让裴修言心中升起丝不安，他冷硬着语气：“你活着就是为了让它继续跳动。”

叶允澄眼眸一怔，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原来，她真的只是个器皿。

裴修言把她带出医院，一路上，叶允澄紧紧地捏着手。

指甲陷进肉里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反而心中的痛楚少了很多。

她有些贪恋这种不用吃药就能让她心平稳下来的方式。

两人回到别墅。

才一进门，二人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靳母。

靳母冷着眼看着叶允澄，语气厌恶：“看来在里面待了一年倒是老实多了。”

裴修言眉心一蹙，叶允澄手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坐了下来：“妈，找我什么事？”

靳母靠着沙发背，睨着叶允澄：“我要她的血。”

靳母的话让裴修言和叶允澄都愣住了。

叶允澄是RH阴性血，非常稀少，这个靳家人都知道。

裴修言紧绷着唇线，没有回应。

靳母又道：“你陈阿姨的女儿有凝血功能障碍，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大出血。”

“然后呢？”裴修言余光看着一旁眼神毫无波澜的叶允澄，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一般的样子，让他一瞬心情复杂。

叶允澄其实已经僵住了，她听着靳母尖利的声音：“什么然后，当然是让她去抽点血备着。”

那语气理所当然，显然并不在乎现在的叶允澄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还能抽的时候先抽。

这一刻，叶允澄感觉自己似乎是条缺水的鱼，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气。

裴修言当她是器皿，靳母当她是血浆。

一个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个则是摧毁着她的身体。

“不行。”

这时，裴修言却一口驳了回去。

叶允澄一怔，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神一瞬亮了亮……裴修言这是在维护她吗？

而下一秒，那冷若冰霜的声线再次击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药，又输了液，血不干净了。”裴修言斜瞥着叶允澄，“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却还不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叶允澄，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靳母说不动裴修言，而且想想他的话也有理，只能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