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鸽子散文
下班徒步的路上,曾经几次看到过两只野鸽子,它们落在电线上,就在那里静静地待着,不为等待,也不为出发。就那么静静地,彼此也不说话,就那么超然世外,卓尔不群。两只鸽子彼此保留着一定的距离,大约是为了起飞的方便,或者是为了安全起见。当我走近它们时,它们几乎一同起飞,方向一致,绕个半圈,一百多米,飞到左前方的树上或者电线上。它们起飞时也很少鸣叫。有时,它们落在电线上,偶尔会叫一两声,就跟那家鸽的叫声差不多。它们长时间落在电线上,望着那田野和天空。尤其在阴天时,四周看不到其它的飞鸟,连一向到处乱窜的麻雀也不见踪影,更别提燕子和白鹭了。或许,天气要变化,其它的鸟儿都躲起来了。而正在这时,它们俩反而悄然登场,静静地落在电线上,似乎在为这个沉寂的世界作最后的警戒,让我感觉到它们才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或者说,这个世界在这个时候真正属于它们两个了。
这两只野鸽子身形一致,比家鸽稍小一点,脑袋小,脖子细长,颜色灰白。让我感到奇特的是,这对野鸽子,从来没见过一只出没,或者三只几只在一起。难得它们俩怎么能在这个荒凉的世界相遇又默默相守。当天气晴好的时候,别的鸟儿都出来流窜觅食,尤其是麻雀,听见人来,鸟叫着逃窜,单独的有,几只成群的也有。柳莺更是单蹦,成了真正的流莺。喜鹊虽也喜欢成对飞,但一般都是几对组成一个群体出没。而这时,在众鸟都出场的时候,你很少能看到野鸽子,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它们的窝在哪里,它们吃的食物是什么。只有在清冷的早晨或者要变天的黄昏,天光比较清冷暗淡的时候,你会看到那两只野鸽子出现。它们这时出场,就像一场热闹的演出结束后,曲终人散,还有一对恋人安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在期待着什么。它们似乎是一对白发的老夫妻,在远离孩子的深山里,静静回忆青春的时光,默默感受岁月的老去;又似乎是一对隐居江湖的侠侣,在别的生物都躲避不及的危险时刻,它们却泰然处之,安之若素,正在静静预测和期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说鸳鸯形影不离,但是有点过于小家子的甜蜜。说大雁生死相守,仙鹤不离不弃,但它们又过于高贵和悲伤,付出的代价太为沉重。只有这对神秘的野鸽子,质朴无华,有些乡野的单纯。无所求而无所谓,无所为而又无所不为。
每当它们出现,大自然是那么纯净,天地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它们是守望生命的天使,在茫茫天地间,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独立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