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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被人抱在怀里还捂着嘴的苏子未，贺昱哪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昱操起摆设用的花瓶，二话不说，冲着老赵的头就砸了过去。
老赵登时疼得龇牙咧嘴，捂着伤处叫唤。
苏子未赶紧跑到贺昱身边，颤抖着躲在她身后。
“不怕，妈妈来了。”贺昱拍了拍苏子未的背，安抚她。
老赵吃痛，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火气甚嚣尘上。
他不能让她们走，不然这事铁定没完。
老赵窜上前，扣住贺昱的肩膀。
贺昱握紧纤瘦的拳头就往老赵身上抡。
但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是老赵的对手。
老赵轻易把她拧了过来，两人在屋里互相厮打。
“不要打我妈妈！”苏子未大吼着，上前去拍打老赵。
眼见自己帮不上忙，苏子未到底还知道到外边求助，“打人了！救命！”
老赵急眼，去追苏子未，手猛地往后一推，就连他一时都没有意识到他跟贺昱已经退到了窗户边。
而此时的窗户，正大大开敞着……
苏子未恰巧回头。
眼睁睁的看着贺昱被老赵掀倒，大半个身姿跃出窗外，向后翻去……


第4章家属保重
苏子未跑过去趴在窗户看，她看到贺昱倒在了雪地上，后脑晕开了鲜血。
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她恍恍惚惚地跑了起来，她要到妈妈身边去。
跑进楼梯间，她像是刚学走路的孩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膝盖和手掌全是擦伤，渗出大片的血。
她不知道疼痛，重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贺昱那奔去。
“妈妈！”
她看着贺昱吐出大量的血沫。
血。
全是鲜红的血。
她颤抖着手，想要摸摸贺昱的脸，却生怕一不小心就驱散了贺昱的最后生机。
她流着泪，小心翼翼的从贺昱的口袋抽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医院走廊。
苏子未死死地盯着“手术中”的红灯。
她的指甲把手心抓得血肉模糊，唇也咬得出血。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从大门里推出里的，是刺目的白色布盖。
“家属保重。”
“不！不会的！”
她大叫着，眼泪不断下流。
“我妈妈好好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她掀开布盖，看到了贺昱那熟悉的容颜。
苍白的脸，灰白的头发。
是她的妈妈林忆如没错。
苏子未紧紧抱住贺昱，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别睡了，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小星啊。”
“妈妈!”

医生们不忍直视，“家属节哀吧。”

“我们要把病人送去太平间了。”
苏子未抱着贺昱不肯撒手。
她不知道太平间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妈妈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你快醒醒。你快告诉他们，你没事……我们不去太平间。”
苏子未扒拉着贺昱哭得歇斯底里。
医院的工作人员只好强行将苏子未和贺昱分离，重新给贺昱盖上布盖。
滚轮声在寂静的走廊放大。
太平间。
苏子未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把贺昱满是皱纹且已经开始变异的手捧在手心。
她呵着气，想要把贺昱的手握暖，可怎么捂都捂不暖。
“妈妈，我好疼。”可到底哪疼，她说不上来。
她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掉，磕碰的唇齿间发出痛苦的悲鸣。
人是在司家出事的。
贺昱不得不放下婚礼，前往医院。
当他来到太平间，看到形似鬼魅的苏子未，心忽地刺了一下。
但仅一瞬，他就重竖冷漠。
“苏子未，你又在闹什么?”
他已经查过监控，是苏子未跟贺昱闹，失手把贺昱推出了窗。
“阿夜，你来啦。”苏子未蓬头垢面，她紧紧地牵着贺昱亲的手，“你快来帮我叫醒妈妈，妈妈赖着不肯理我。”
她的眼睛还带着泪，在灯光下折射出纯净的光芒。
贺昱微皱起眉，向身后的保镖招了下手，保镖上前要将贺昱的遗体抬走。
“你们要干什么！”苏子未爆发出怒吼，她嘶叫着去打那些人。
“不许你们带走我妈妈！”她爬上了病床，死死地抱着贺昱，眼泪打湿在白色的布盖上，在上面映出深深浅浅的印迹。
贺昱紧蹙起眉，拽着苏子未的后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你妈妈已经死了。他们是要帮你带她去火化安葬。”
“没有，妈妈没死，她只是累了。”苏子未低声呢喃，“她只是嫌我烦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看清楚了！”贺昱不留情面，“她已经死了，还是你害死的！”
“我害死的……”苏子未眼睑颤动，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就像一滩死水。
贺昱放开了她，她还没着地，颓然朝地上摔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