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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雪苑先是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林晴雪挨巴掌的那边脸。
但林晴雪昨晚就用冰敷了，这会儿素白一张脸，看不出多少痕迹。
“林晴雪，全省高考状元。”宫雪苑恶意满满道，“你知道你的这个光环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林晴雪当然不会回答。
实际上宫雪苑也没有等她，而是自己说了下去，“就是……光环破碎的时候！”
她扔下的这句话走了，林晴雪站在原地没动。
“梁老师，不去找你的导师了吗？”商傲儿问她。
大概是……没这个必要了。
果然，林晴雪见到导师时，得到的回复已经跟电话沟通时完全不一样了，“我这里……没有你的初始稿件。”
他说完，到底不忍看林晴雪失望的眼神，叹了一声，“小梁，不是老师不肯帮你。可那是商家，我真的得罪不起。”
他说的是“商家”，而不是“宫家”。
商傲儿拖着林晴雪走，“我陪你去找小叔！给你讨回公道！”
林晴雪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
从前楚阳一直是不赞成她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业上，而把他忽略了。
尤其是半年前那次大爆发，她不肯答应他休学，狠狠忤逆并离开了他。
原以为楚阳这头一直风平浪静，是高抬贵手放过她，没想他在毕业最关键的时候来断她后路。
“我不找他，你先回去吧。”林晴雪独自往宿舍走，“我冷静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闹到楚阳那里，难道他会帮她吗？
如果楚阳会帮她，何必助纣为虐来害她。
说到底，对他们这些生来就什么都有的人来说，林晴雪那张关乎前途命运的学位证书，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她回到宿舍，何欢二人都还在。
乐泉正在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何欢，“大家在一个宿舍住了快三年！你这么多年书白读了，怎么能对朋友做这种事？！”
何欢瑟缩不语，林晴雪却认真反驳道：“不是朋友。”
她转向何欢，“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不肯交朋友。”
“就是因为怕结交到你这样的人。”
……
两天后，建筑系研究生林晴雪涉嫌学术造假的公告就张贴了出来，而且学校迅速给出了处分——取消她的学位证书。
这是从未有过的效率。
就这样一笔抹消了一个学生苦学三年的付出。
何欢已经连夜搬出了宿舍，只剩下乐泉一个舍友。
乐泉一直在观察林晴雪。
就这两天的时间，网络上关于锦大研究生学术造假的新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林晴雪还有一份漂亮履历，“最美高考状元”、又保送本校研究生，当时挺轰动的。
这次事情一闹出来，“伤仲永”的惋惜言论当然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谩骂攻讦。
乐泉问她准备怎么办。
林晴雪掏出手机，再次点开那晚收到的限制级视频。
乐泉见她不说话，凑得近了点，看到她的屏幕瞬间无语，“你还有这兴致？会不会瘾太大了……”
林晴雪没理她，自顾自截了张宫雪苑大露背的图。
而后给商傲儿发消息，问她哪里可以找到宫雪苑。
乐泉自说自话，“林晴雪，我现在才发现，你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林晴雪抬头看她，“你不怕我？”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为什么要怕你？”乐泉好笑，“而且这三年的热水谁给你打的，你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林晴雪怔楞了一下，平日里何欢总在有意无意对自己示好，而乐泉显然家庭富裕，跟她们不是一类人。
她一直以为是何欢帮她做的，所以时不时给送东西还人情，何欢一声不吭地都收了。
“谢谢你。”林晴雪诚心致谢，“你也可以放心，我平时不那样。”
乐泉又问她，“你跟何欢说自己不交朋友是因为怕交到坏人。怎么，以前吃过朋友的亏？”
林晴雪淡淡否认，“没有。”
只是跟她做朋友的人，下场会很惨。
恰好商傲儿这时回了微信：[我知道他们后天要去一个新开的酒吧，我带你去！]
…………
既然要去酒吧，那自然不能再穿得像个学生。
幸好是现在是夏天，穿清凉点就是了。
商傲儿在酒吧门口远远看到林晴雪，瞬间一把将墨镜拿下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晴雪。
她身穿浅绿色针织无袖，搭白色超短牛仔裤，脚蹬一双铆钉马丁靴，一双很少见天光的长腿白得令人发恨。
她太难得了，清新和酷劲儿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出乎意料得和谐。
好像三月桃花雪。
清烈、温柔，风致绝佳。
这间酒吧是圈子里一个二代开来自己玩的，今天试营业，捧场的人也很多。
商傲儿被管得严，本想今晚好好开开眼界，谁知点儿太背！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就撞上了在走廊上抽烟的楚阳。
林晴雪看到楚阳，在几步外就停住了。
只有商傲儿硬着头皮走上去。
楚阳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几步外的林晴雪身上。
她低着头拿鞋尖蹭着地板，一直都没有看他们这边。
那份疏离的模样，跟这段时间对他的诸多纠缠判若两人。
人类眼球总是不自觉追随动态事物，楚阳第一眼先被她动来动去的腿吸引。
她夏天也很少穿短裤，尤其是这条又格外短。那肤色几乎与白色布料的没多少色差。
修身短上衣，几乎全露出来的腿，颠覆了商傲儿这两年对她的朴素印象，所以刚才初见才会那么惊讶。
或者说，惊艳。
她红唇雪肤、线条毕露，实在太扎眼。
很快就有个粉色头发的人上前搭讪。




第20章别被人揩油了
楚阳冷漠地收回目光，重逾千斤地落到了商傲儿身上。
商傲儿一脸大难临头，“小叔……”
她可是提前打听过楚阳今晚不来，才敢来的！
楚阳咬着烟哼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今晚有校外补课？”
商傲儿讨好地笑，“你不也说……要加班吗？”
楚阳眉梢锋利，今天看上去特别不好惹。
毫无疑问的，商傲儿被他强行遣返了。
商傲儿拗不过他的力气，急得拼命朝林晴雪喊，“我不走！要么把梁老师跟我一起带走，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林晴雪今晚可是来找宫雪苑算账的，这里大部分二代玩咖都是宫雪苑的熟人，林晴雪一个人肯定要吃亏！
楚阳提溜着她往外走，商傲儿抱住他的胳膊，“梁老师打扮这么可口，可别被人揩油了！小叔，你想清楚啊！”
她大有“林晴雪不走，她就不走”之势，楚阳“啧”一声，二人一起转向林晴雪。
林晴雪一扫刚才的疏离，抬着头，专注地听着搭讪者说话。
商傲儿正想大喝一声帮她赶走那流里流气的粉毛，就见林晴雪对那人展颜一笑，还开口说了句什么。
粉毛给她递了支烟。
在叔侄二人复杂的眼神里，林晴雪娴熟地接过，点上抽了一口，吐了口烟，便转身，和粉毛一起进了酒吧。
“……”商傲儿揉了揉眼睛，向楚阳求助，“小叔我是不是眼花了？”
“走了。”楚阳拧着她的肩膀带她转过身，冷飕飕道：“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抽陌生人给的烟。”
谁知道那里面掺了什么。
商傲儿却就被带偏了，“小叔，你是答应我可以抽烟的意思吗？”
楚阳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你试试。”
商傲儿到了他车上，回过神来，就问楚阳对刚才看到林晴雪抽烟的看法。
“只有一个看法，你以后离她远点。”
商傲儿深绝他太无情，又开始控诉楚阳派助理去坑害林晴雪的恶行。
楚阳一直沉着脸把车开得飞快，听到这里却淡淡地挑了一下眉。
宫雪苑是他的未婚妻，自己的助理被她使唤去做事倒没什么。
不过也就是这种漂亮草包，才会把自己高薪聘来的哥大毕业生这样用。
楚阳不用想都知道，这招肯定是宫雪苑自己想的。如果只是给个指令让助理放手干，绝不可能做这种漏洞百出的傻事。
……
林晴雪跟粉毛一起往里走。
粉毛看她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实在看不下去，把烟从她嘴里夺下来，“行了，抽两口得了。”
林晴雪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太久没来这样的场所，给自己找点底气。
乖乖地顺从了。
粉毛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林晴雪跟他聊近况。
只挑了好的方面说。
粉毛由衷地替她开心，最后却板起脸问道：“你不是答应过缺哥，再也不到这样的地方来？”
正经模样有点滑稽。
林晴雪却没笑，细声解释道：“是有事才来的，办完就走了。你朋友在叫你，快过去吧！”
粉毛跟就是那晚帮林晴雪拍视频的人。
自从林晴雪考上锦大，他们的生活圈子早已完全没有交叠，所以不知道这周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平事。
林晴雪已经看到了宫雪苑，跟粉毛告别便走了过去。
宫雪苑已经喝了不少酒，看到林晴雪倨傲道：“哟，让我们看看谁来了？”
林晴雪定定地看住她，“我找你的。”
“跟你不熟。”宫雪苑嗤了一声，“你别靠近我，我家教严，可不想明天跟着你在网络上火一把！”
她说着，就把林晴雪学术造假的新闻跟周围大肆渲染宣传了一遍。
这里的男人是来玩乐的，谁在乎林晴雪是个什么学历、做了哪些坏事。
都只关心她长得漂不漂亮、玩不玩得开。
其实宫雪苑也不在乎，但她知道林晴雪在乎。
除了会读点书，这小贱人一无所有。
简直没有什么值得她下手教训的地方。
可怜虫！
已经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的拿了一打啤酒上来，“美女，看来我们宫大小姐好像不是很想搭理你，不如你先喝点酒表示一下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