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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辛言的脸色不太好：“我自己有空会去的。”
总助讪笑：“体检定在明天，您记得去医院。”
林辛言胸口起起伏伏，“我知道了。”
她没想到宗景灏会这么敏锐，“我会准时。”
办公室里有浓郁的咖啡味。
林辛言整个下午都想吐，开了窗户透点风，那股恶心犯呕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快下班前，林辛言还是冲到洗手间去吐了一次。她没想到自己怀孕反应会这么大。
她刚洗完脸，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林辛言接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哪儿？”
林辛言回答：“洗手间。”
宗景灏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晚回老宅吃饭。”
“好的，沈总。”
幸好两人每个月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
宗景灏的母亲一直盼着她早点生个孩子。
上了车，林辛言坐在他身边还有点紧张。
宗景灏压迫感总是很强，像把无形之刃。
男人撩起眼皮，嗓音低沉磁性：“脸怎么这么白？”
林辛言刚吐过，气色自然不会好：“是吗？应该还好吧。”
宗景灏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巴倒是红红的。”
林辛言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宗景灏冷不丁冒出一句：“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去偷.腥了吧？”
听起来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林辛言不经逗，“没有。”
宗景灏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这几天辛苦，请几天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林辛言想了想，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假期，去医院做检查。

她不打算去做宗景灏安排的体检。
她得承认，大概是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她很怕也不想让宗景灏知道她怀孕了。
“好。”
车子停在老宅的庭院里。
林辛言下了车，宗景灏主动搂住了她的腰肢，力道收的有点紧，忽然间，他说：“好像胖了。”
林辛言心里一跳：“最近吃的有点多。”
宗景灏心不在焉嗯了声，“一会儿我妈问起岁宁的事，你不用回答她。”
林辛言说：“好的，沈总。”
岁宁。
江岁宁。
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都是林辛言的阴影。
江岁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说的再难听些，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侵吞了母亲的财产，悄声无息将傅家的企业变成了江家的。
不久之后，接回了他的初恋和女儿。
宗景灏和江岁宁纠缠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林辛言和江岁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宗景灏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最深的深情，都给了江岁宁。
宗景灏所有的温柔。
全都是江岁宁的。
宗景灏叫江岁宁从来都是——岁宁。
叫她只是江秘书。
林辛言胸口发闷，眼眶也有点酸。
宗景灏搂紧了她的腰，挑了挑眉，“还叫沈总？”
林辛言调整好情绪，声音轻轻的：“老公。”
进了豪宅。
沈母亲热熟络的拉着她的手，“你们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怎么感觉阿稚瘦了。”
林辛言笑了笑，“没有。”
宗景灏的手依然充满了占有欲霸道压在她的腰间，他也淡淡笑了笑：“妈，阿稚不仅没瘦还胖了。”
每次只有做戏，他才会叫她阿稚。
亲密无间，缱绻缠绵。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很相爱的夫妻。
宗景灏逢场作戏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哄起长辈也自有一套。
沈母诧异：“没看出来胖了啊。”
宗景灏说：“您就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儿媳妇。”
沈母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早点让我抱上外孙才是要紧事。”
宗景灏挑眉，“我努力。”
林辛言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林辛言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林辛言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宗景灏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林辛言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林辛言和宗景灏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宗景灏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宗景灏洗完澡就来亲她。
林辛言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宗景灏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林辛言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宗景灏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林辛言，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林辛言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林辛言还在想，宗景灏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林辛言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林辛言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宗景灏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

第5章
林辛言的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水珠砸在上面，将笔墨晕染开来。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抿直了唇，撕碎了这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林辛言了解宗景灏。
他那个人，总是不喜欢被忤逆。
惹了他三分不痛快，他就要你十分不好过。
林辛言把支票攥在掌心，捏的皱巴巴，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就把这张支票收进了包里。
她没有资格矫情。
她比别人都需要钱。
林辛言下楼，吃过早饭。
刘总助的电话准时打到她的手机里，提醒她记得去体检。
林辛言挂了电话，打车去了医院。
体检时，她花钱找了人帮她顶替。
等到那个人出来。
林辛言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做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告诉她九成是怀孕了。不用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林辛言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宗景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去检查了吗？”
林辛言说：“去过了。”
宗景灏没问她医生怎么说，到时候会有人把她的体检报告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简单寒暄了两句，宗景灏准备挂断了电话。
林辛言叫了他一声：“沈总。”
宗景灏挑眉：“江秘书，还有什么事？”
林辛言明知自己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支票是……”她艰难吐出后面几个字：“什么意思？”
宗景灏声音淡淡，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她说：“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他停住手中转动的钢笔，漫不经心：“你应得的酬劳。”
林辛言握紧了拳，沉默不语了良久。
宗景灏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对江秘书的服务很满意。”
这句话他说出来也很平淡。
平和的语气明明听不出任何羞辱人的意思。
但是却像锋利的针扎在她的心脏，不断用力挤压，戳出无数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在宗景灏眼里只不过服务业里的一员。
和其他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就是她陪睡。
林辛言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宗景灏，能不能分给她一点点怜惜。
但是宗景灏是冷血动物，不会心疼无关紧要的人。就像他永远不会做亏本生意。
林辛言深呼吸：“我先挂了。”
宗景灏若有所思看着黑屏了的手机，等到下午，他让助理把医院的体检报告打印出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总助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