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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要脑补太多，今天就是一场偶遇，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慕雪娅微微低头，转身就走。
沈肆的笑陡然僵硬，表情垮了下来，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她。
旁边的女人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波动，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沈少，她是谁呀？”女人边问，边搂紧了沈肆的手臂。
她是谁？
他的奴隶？债户？还是取乐的工具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肆一下子没想出来答案。
“谁也不是。”
女人看过来，慕雪娅已经转过身，“这位小姐不用多心，我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倒不是她想解释，而是她目前为止的糟心事太多，她不想再多一个麻烦。
女人哼了一声，有些高傲，“我和沈少的关系可不一般，不是什么人都威胁得了的。”
女人笑容灿烂地看向沈肆，谁知道他在听到慕雪娅的话后，脸色早就变了。
他沉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你还挺会撇清关系的啊！”
慕雪娅眨了眨眼，“我把事情说清楚，是为了避免让您被女朋友误会。”
沈肆咬牙切齿，“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了？”
“……”
慕雪娅被堵得无话可说了。
女人一看这情形就要出事，搂紧沈肆的手臂，娇腻道:“沈少，你别这样，今天好不容易陪我来逛街，不要为了不相关的人生气嘛~”
女人敌意重新燃起，警告地瞥着慕雪娅。
慕雪娅装作没看见，这更让沈肆生气。
他怒极反笑:“对！说得对，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已，为她生气，简直就是浪费老子的时间和生命！”
“……”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慕雪娅，“给我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慕雪娅面不改色，“是。”
沈肆看着当真转身离开的女人，气得一把推开女人。
女人惊叫:“沈少，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滚！一点眼力都没有的东西，你也配当我女朋友？给我滚！”
沈肆冲她低吼，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地起身跑开。
等到怒气稍微平息，慕雪娅的影子都不见了。
他一脚踹在车门上，眼睛一瞟，才发现地上的东西。
是一盒烟。
这不是她站过的位置吗？哪儿来的烟？
沈肆伸出脚尖踢了一下，烟不是好烟，但还没开封，显然是新的。
他有些纳闷，但心里却想着慕雪娅那女人怎么看也不是抽烟的料，于是没有多想，揣着一肚子的憋屈和火气上车离开。
这边，慕雪娅回了手机店，手机已经修好了。
她给了钱，往回走，边走边摸向自己的口袋，才发现刚买的烟不见了。
想到可能是掉在和沈肆他们起冲突的地方，但她又不想回去，万一他们还在，免不了又要费口舌。
算了。
慕雪娅折身，继续顺着街道走。
回到店门口，她撩开门帘，“湾湾，我回来了。”
“……”
前台的余湾湾正在出神，听到声音都没回应。
慕雪娅摁了手机的开机键，抬头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余湾湾阴着脸，神情有些复杂，“枳枳，刚才……那个姓苏的来电话了。”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慕雪娅滞住。
余湾湾气得满脸通红，“真是个胡搅蛮缠，不要脸的东西！她说让你继续给她做衣服，如果不做就要给我们店铺一星差评！”
“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说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说我们没得选。”
“她让你尽快交成衣，否则就走平台告我们，让我们付十倍违约金……”
慕雪娅一听，脸色唰地白了下去。
“十倍……”
她默念了一句，想起当初接单时她给的价格，这么算下来，十倍就是五万块了。
相当于这段时间都白干了，还要倒贴。
余湾湾止住了骂人的话，有些为难，“枳枳，这要赔不少钱吧，我们该怎么办？”
慕雪娅心里攀升起无力。
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苏星颖肯定不会放过她。
余湾湾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枳枳，是我太冲动了……”
“不关你的事。”
慕雪娅说完，走到前台。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余湾湾因为自己的鲁莽有些愧疚，“枳枳，你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想做，咱们就不做了。”
慕雪娅垂了眼睫，“怎么能叫委屈呢，能赚钱就不委屈。”
“……”
她抬起头，露出一点笑，“她给了五倍的价格，这钱不赚白不赚。”

余湾湾看不得她的强颜欢笑，鼻子一酸，低头说了句好，借口整理存货，进了仓库。

她一走，慕雪娅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在做了几个来回的心理建设后，她从座机上翻出号码，用自己的手机回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多声，快挂断的时候才接通。
“想明白了？”
慕雪娅没想到会是季妤柔，尤其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口气，瞬间让她脸上的血色褪尽。
这场景，与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晚，是她第一次跟季妤柔针锋相对。
当初的她，还曾信誓旦旦，认为自己爱对了人。
如今，一切都说明了她当初的盲目和可笑。
“慕雪娅，星颖性子是有些娇纵，但她一心为了我，我也不好推辞，所以这次的礼服就要麻烦你了。”
季妤柔的软声软语，将慕雪娅的心神拉回。
仿佛刚才那一丝得意和幸灾乐祸只是她的错觉。
慕雪娅压着心底的烦闷，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你们是顾客，给钱办事，天经地义。”
“慕雪娅，你别这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我现在都过得不错，你就不要……”
慕雪娅打断她:“季小姐，我们没什么近乎可套，就直接说你的要求吧。”
季妤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刺激她，听她这么冷漠，其他话都派不上用场了。
“好，我希望款式……”
慕雪娅拿过小本子，记下了她的要求，多的话一句都没说，然后挂了电话。
晚上生意比较冷清，慕雪娅想着礼服的事，早早关了店门，和余湾湾回了家。
吃过饭，她回了房间画图，奈何对着画板熬了快一个小时，愣是一点灵感都没有。
慕雪娅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烦闷。
然而，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不出意外，是季司贤。
她顿时又想到季妤柔，反手挂了电话，只不过那边的人很执着，一直打。
慕雪娅没办法，直接将人拉黑。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她正打算再一次沉下心来，投入设计，可门又被敲响了。
她转头往房门看去，外面响起脚步声，还有余湾湾的嘟囔:“大晚上的，谁啊。”
慕雪娅本来没在意，突然想到什么，腾地一下起身，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湾湾！”
刚到门口的余湾湾被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你急什么？”
慕雪娅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上前牵住她往厨房带，“我饿了，你帮我煮个泡面吧。”
余湾湾纳闷，“不是刚吃了饭吗？”
“又饿了，你帮我煮，我去开门。”
慕雪娅将她推进厨房，折身回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看，门外果然是季司贤。
她咬咬牙，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男人说:“你就这么闲，大晚上来扰民是吗？”
门口细小的缝隙，透出冷白的灯光，以及她的小半张脸。
季司贤心里的担忧散了些许，温声道:“你不接我电话，怕你有事，我就过来了。”
“……”
慕雪娅没想到他找上门的原因是这样，微微一愣。
季司贤心软了些，眸色温和，“气消了吗？”
慕雪娅抿了唇，“我没生气。”
死鸭子嘴硬，还跟以前一样。
季司贤顿了顿，“没生气，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跟我说说昨天的事了。”
提到昨天，慕雪娅神色冷下来，“眼见为实，我没什么好说的。”
季司贤面对这样的她，实在无可奈何，“枳枳，别闹脾气。”
慕雪娅的心一颤，眼底弥漫起了雾色。
在他以为她会说什么时，她只是冷漠如初。
“我无话可说，也没心情跟你闹脾气，季司贤，你想要知道事情的起因和过程，就去问你的表妹和心上人，她们比我更合适。”
“……”
“没事，请你不要再上门找我。”
季司贤这些日子听多了她的拒绝，眼下都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也可能是麻木了。
他面不改色，“联系不到你，我会担心。”
又恰好出了昨天的事，他就更担心她心中所想了。
“……”
慕雪娅不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靠近门缝，微微低头，向她解释:“枳枳，我知道是星颖刁难了你，你不愿意做的话，就不要做，不必勉强自己。”
她合了合眼皮，“不愿意就可以不做？”
“嗯。”
慕雪娅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没查清楚她还做了些什么。”
季司贤耐着好脾气，“我已经跟她爸说过，不许她这段时间出门，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订单我也会解决，至于妤柔和我妈那边，我来处理。”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透过门缝的一缕光线打在男人身上，仿佛他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明。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身姿绰约，与这老旧的单元楼格格不入。
慕雪娅的心间突然就是一刺，抬眸看着他，说:“不用了。”
季司贤神色一滞。
她以冷清到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我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赔钱。”
季司贤回:“我不会让你赔。”
慕雪娅却说:“这么大的单子，我不做，岂不是错过了赚一笔的好机会？”
他沉了神色，定定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