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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释:“我刚才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
方予禾的笑陡然僵凝。
陆景穿好衣服走过来，坐在床沿，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吻。
“抱歉，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一向懂事的女人却伸出皓臂，圈住他的脖子撒娇:“可不可以不去？”
他眉眼微动，笑问:“这么舍不得我？”
方予禾认真点头，“对，我舍不得。”
“……”
“那你可以不去吗？”
陆景心里的怜惜更甚，面露愧疚，“抱歉，枳枳，这次恐怕不行。”
方予禾没强求，仰起潮色未褪的脸，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
“那再亲一下。”
他双臂收紧，埋头吻上去。
在意识又要沦陷前，他强行终止了这个吻。
和她分开，他眸色沉着，哑声警告:“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方予禾星眸闪烁，偎在他胸前娇笑。
“好。”
“……”
陆景忍不住，在她唇上又狠狠吻了一记，推开她起身就走，好像怕自己多留恋一秒就走不掉一样。
身后的方予禾突然问他:“老公，你今晚还会回来吗？”
男人顿了顿，“放心，会的。”
“……”
陆景走了。
窗户大开着，地上的玫瑰花瓣乱了，蜡烛的火光明灭，一股风灌进来，房间里突然冷得厉害。
方予禾脸上的笑意散去，又拿起手机，摁亮屏幕。
冷光照在她脸上，清冷又疏离。
长指往上一滑，无数条与之前短信类似的内容映入眼帘——
“我和傅家兄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真正爱的人是清川，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是独一无二的。”
“方予禾，有点自知之明吧，你哪点配得上清川？我也实话告诉你，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你可不要入戏太深，早点看清事实，主动离开他，才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方予禾，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清川，是彼此的初恋呢。”
所有短信的内容，无一不是在挑拨她和陆景的感情。
她一直没有当回事，直到今晚。
不久前，她刚得知这个女人的身份。
季妤柔，季家大小姐，因季傅两家是世交，她与陆景兄弟青梅竹马是真。
不过，方予禾并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
且不说她和陆景的感情有多好，单是他们结婚这一年，他对她都是无比娇宠的。
而她作为一个父母双亡、身世学历都普通的女人，能得到傅家二少的青睐，并被他追了大半年，足以说明他对她是真爱。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季妤柔，还是陆景哥哥、傅连城的准妻子。



第2章季妤柔是他的初恋
之所以说“准”，是因为季妤柔还未过门，也没有机会过门，因为傅连城在两个月前，遭遇意外去世了。
季妤柔在那个时候拿着孕检单上门，说她怀了傅连城的孩子，之后就住进了傅家老宅。
方予禾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收到对方的短信。
她不屑去在意，因为她爱陆景，她比谁都了解他。
只是刚才陆景走得那么急，终究让她心里生起了不安。
她几乎一夜没睡着，半梦半醒间，都以为陆景回来了，然而睁眼却是一片冷清。
男人确实回来了，在第二天中午。
他带着疲惫和愧意，坐在她身边，“我听佣人说，你等了我一夜，对不起，枳枳。”
方予禾不想生气，可脑海里飘过那些短信的内容，不自觉红了眼眶。
“你别哭。”
陆景慌得去抱她，被她推开，她质问:“什么工作需要做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明明他昨晚答应了她要回来的。
傅之洲为难地重复:“抱歉，枳枳。”
方予禾委屈地落泪，“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犹豫了几秒，无奈地揉弄眉心。
“是妤柔，昨天晚上，她开车出去发生了车祸，我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让我过去看看。”
方予禾的手心发凉，竟然真的是因为季妤柔。
她不知是气还是怨，话语有点不受掌控:“她出事，是你哥该关心的，你哥不在了，那也是爸妈该关心的，我们夫妻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怎么事事都要你去管？她怎么不让我去？”
“我哥的事，爸妈受的打击很大，一时没有那么多心力来处理这些。”
他在跟她解释，方予禾却听出了责怪的意思。
她的心口泛冷，喃喃问:“严重吗？”
陆景抿唇，“有点，她昨晚喝了酒，还撞到人了，对方一家三口都进了抢救室，目前的状况不太好。”
“酒驾，不是犯法吗？”
“是，所以事情有点难办。”
方予禾不理解有什么难办的，犯法的人，不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她抬起湿润的眼睫，“这种事，警察会处理。”
陆景怔了怔，明白她的意思后，清俊脸庞有细微的变化。
“枳枳，她是我哥的未婚妻。”
说完，他主动牵住她的手。
“她肚子里还有我哥的孩子，我们家不可能坐视不理。”
“是吗。”
方予禾极快地抽出手，冷下了脸。
“是因为她怀了哥哥的孩子，还是因为她是你的初恋，所以你不舍得让她受苦？”
陆景先是诧异，随后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
他的第一反应，是质问她怎么知道。
不是反驳。
那一刻，方予禾的心凉透了。
她背过身去，“所以，你是承认你喜欢过她了？”
陆景没否认，只说:“过去那么久的事，没有重提的必要。”
方予禾双唇颤抖:“你从来没跟我说起过以前，现在也不准我提，是因为心虚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反问道:“方予禾，你不相信我？”
她怕自己开口就成了懦弱的哭泣，只能捏紧手心不说话。
陆景拧着眉心，“她只是嫂子，我帮她，没有别的原因。”
方予禾用力咬唇，克制着要跟他吵架的情绪。
以前也有女人喜欢他，她都没有这么介意，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正想着，陆景的手机响了，那边说了什么，他低低的嗓音传来:“好，我马上来。”



第3章方予禾，你不觉得羞耻吗
挂了电话，他没有多说其他，“我有事要出去，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话落，他径直离开。
方予禾低着头，眼泪湿了眼眶。
自此，她和陆景开始了相识以来第一次的冷战。
他要么几天不回来，要么早出晚归，两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等到下一次转机，是陆景妈妈过来的时候。
穿着华丽、一脸贵气的妇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方予禾的目光近乎无情。
她随口问道:“你和清川，最近怎么样？”
方予禾出身不好，面对这个婆婆时，总显得低微和小心。
“妈，我们挺好的。”
“挺好的，清川怎么不回来陪你了？以前可是连吃饭都要回来守着你。”
方予禾低着头，不说话。
妇人也不想跟她扯那些客套话了，直接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方予禾抬头，“什么事？”
“你知道妤柔最近出了点事吧？”
方予禾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迟疑地点了点头。
妇人抿了口咖啡，“妤柔撞的那家人，妈妈和女儿都醒了，但爸爸伤得太重，成植物人了。”
方予禾脸色发白，张了张唇，没说出来话。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们傅家的笑话，但我作为清川和连城的妈妈，不管如何，都要先考虑两个孩子的状况。”
妇人放下咖啡杯，语气有些疲累。
“连城是我们傅家长子，他人已经没了，妤柔又怀着他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让任何一点意外出现在她和孩子身上，方予禾，你明白吗？”
方予禾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僵凝，“明白……什么？”
“妤柔不能去法庭，更不能去坐牢，所以，必须有人代她去法庭接受审判。”
方予禾惊诧，“这怎么能代替？”
“那晚天色太暗，监控出了问题，没人亲眼看见是妤柔撞的人，出事的那家人也没看清，唯一能证明跟我们傅家有关的，就是留在现场的车。”
方予禾震惊了。
所以季妤柔不仅酒驾，还肇事逃逸？
妇人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方予禾啊，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能理解妈的意思，这一家上下，能开着傅家的车出去的人很多，但女人却很少。”
“你和妤柔身形相仿，如果你能站出来，没人会怀疑你。”
方予禾脑子一懵，下意识地甩开她的手，“凭什么？”
妇人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笑着。
“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了呀，万一妤柔有个好歹，连城的孩子该怎么办？”
“方予禾，我只是让你带她去法庭，不是让你去坐牢，换句话说，就是让你去走个过场，那家人不会胜诉的，你放心吧。”
方予禾艰难开口:“可是妈，我的名誉会受到影响啊。”
妇人笑笑，“你都如愿嫁给清川了，还做了这么久的家庭主妇，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怕别人说闲话吗？”
这话好像既讽刺了她高攀傅家，又羞辱了她这些日子的无所事事。
她是嫁给了陆景，在他的要求下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陪他。
她没想到的是，这也能成为被羞辱的理由！
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得去顶替季妤柔去法庭？凭什么她要去接受别人的非议和冷眼？
方予禾捏紧手心，眼神冷了下来，“妈，我不觉得我应该按您的话去做，做错事情的人不是我，我没有代替她去的理由，就算您说是走个过场，可现场的人都是真的不是吗？我为什么要帮她去接受那些本来是非议她的声音？”
妇人万万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脸拉了下来，态度变得冷硬。
“方予禾，你嫁进傅家以来，一直倚仗我儿子过活，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