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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月像是看到了希望，问说：“可以吗？我可以给你钱。”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眼看着天要亮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感觉到白天也闹鬼的，但鬼的确不能在白天出现！”
“所以白天我帮不了你，晚上吧，天黑以后你再联系我。”
她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敢进来，我也没那么吓人吧！
跟着她那老太太也不像是有多难缠，毕竟都一个月了，还没有害过她，估计是有什么事找她。
天黑以后简单招一下，开解开解，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既然不麻烦，能帮就帮一下，这些年找到我这帮忙的也没几个。
陈婉月一个劲的感谢我，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送她离开以后，我直接扑到床上睡觉去了。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了，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吓醒的。
以前只要没有取东西的顾客，我关一个星期也不会有人。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热闹起来了。
门外是一对夫妻，男人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都晃眼睛，手里拿着个包。
女人有些嫌弃的拿掉墨镜，径直走了进来。
“您二位哪来的？”我靠在门边询问。
从上一辈开始，庇护所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熟人介绍，小范围传播，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到我这也差不多，我看眼前这俩人有些奇怪，忍不住多问一句。
女人皱了皱眉说：“隔壁来的，想买点东西摆在家里，这个不错。”
女人抬手指向一个花瓶，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来买古董的。
我都要忘了这茬了，我这一屋子的便宜货，还掺着一些假货，平时都没客人的。
卖古董就是个幌子，不是没有好的，也不是没有真的。
只是真玩老物件的，都知道上面有灵气，邪性的很，他们也会认识些大师高人，我怕把这些人招来。
摆假的，就能把他们排除在外，让他们误以为我这就是个骗钱的店，不会太关注。
“这摆家里好看吗？我看那香炉不错！没事插两根香，多有意境！”男人一步一晃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往后一摊，一点都不见外。
这是在外面做惯了大爷，跑我这摆阔来了。
“那假的！”我也懒得敷衍，有这功夫多睡一会多好。
夫妻二人皆是一愣，女人指着看中的花瓶问说：“这个呢？”
“真的，便宜货，一千拿走。”
我也忘了????多少钱，反正除了假的差不多都这个价。
“这也太便宜了，我们是隔壁中介介绍来的，刚买了房子，想在房子里添点东西，你这有没有好点的？”男人声音很大，看着还挺高兴的。
他是不是把我的懒得敷衍，当成了实在？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既然是川哥介绍来的，我也不能直接把人撵走，浪费了川哥的一片好心。
“贵的……也有！”
我想了想，开始在柜子后面翻找起来。
我这不全是和鬼魂有关的东西，也有正常的老物件。
遇到真心想买好东西的，就拿出来卖一卖。
我一连拿出十多个盒子，在桌子上摊开，示意他们随便选，盒子里面都有价格。
“我听说这玩意摆好了，能招财啊！”男人双眼放光。
女人说：“那得找人给看看吧！不然能有效果吗？”
眼看着二人要在我这讨论上了，我赶紧打断他们，我还没吃饭呢。
“招财这东西，明显有用的都是偏门，没事别碰，起辅助作用的，也要看自身行为，多做善事比请先生管用！”
我指着一个珐琅翡翠盆景说：“那个，有招财的寓意，里面的山和树都是翡翠做的，洒点水更好看，山水都有了。”
古人做的东西都很讲究的，寓意好，也会有些好的效果。
二人虽然挺傲的，但掏钱不费劲，说买就买了。
目送他们离开这条街，我转身去了隔壁川哥那。
川哥一看我来了，笑道：“怎么样？赚了一笔？”
“嗯，赚了笔大的，这俩人挺有钱啊。”
川哥说：“以前也是正常打工的，两口子都没什么文化，还总吵架，第一个房子就是在我这买的，这两年发财了。”
“这样啊！”我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
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像这种突然暴富的，有一部分是靠正当手段，或者是财运到了，命里就该发财，但大部分是走了偏门。
我和川哥多聊了一会儿，后来他这来了客人，我才回去。
我把先前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一收了回去，之后在地上发现了一张名片。
这名片上的人我还认识，同行，但他是只要给钱，有求必应。
财运桃花事业运，想要什么这个人都能给，就是后果要顾客自己承担。
这名片肯定不是我的啊，今天又只来了那一对夫妻，看样子是他们落下的。
不过他们不像是走过捷径的，要是走了偏门，就不会在我这讨论招财的问题，应该是想要走捷径，还没开始。
我把名片收好，等着陈婉月过来，也等着夫妻俩回来找名片。
快要天黑的时候，那男人过来了，进门直接问说：“我有一张名片丢了，你这捡到没有？”
我从抽屉里拿出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男人欣喜万分，过来就要拿走。
我先他一步压住了名片，好言提醒说：“人要学会知足，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不能强求，强求是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一愣，抬头看我。
我把名片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发财要是真那么简单，这世上还有穷人吗？要三思啊！”
我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他对我的“胡言乱语”表现出了不理解，猛地拿起名片，快步离开了。
他出门时正好和陈婉月撞在了一起，我瞧见了门外的老太太，赶紧跑了出去。
男人见我追了出来，拔腿就跑，把我吓了一跳。
老太太在这时也不见了，就剩下陈婉月一脸懵的看着我。

第16章 买主
“你是在追他吗？”陈婉月指了指那个还在狂奔的男人。
我无奈的说：“我是来追鬼的，但他可能把我当成神经病了！算了不管他。”
回到店里，我和她形容了一下那个老太太的长相，想问她见过没有。
陈婉月始终是一脸茫然，不记得自己接触过什么老太太。
“行吧，得换个地方！在我这不行啊，去你家吧，或者你的店里！”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那个瓷娃娃也带上了。
老太太要是不愿意走，正好收娃娃里。
先去了她开的饰品店，在一条步行街上，还挺热闹的，店里有不少人。
她告诉我后面有个小房间，堆放东西的，我们可以在那里招鬼。
但这店人气太旺，不适合。
“我记得我以前来过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那时候你才多大？”我只是随口一问。
但我发现她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解释说：“这家店是我去年盘下来的，以前老板不是我！”
“是吗？挺赚钱的店啊，还会往出兑啊？”我再次看了一眼饰品店。
这条街上的人本来就多，到晚上就更多了，一直不断有人往里进。
陈婉月笑说：“这种店麻烦事比较多，零零碎碎的，上一个老板赚了钱，但是觉得累，去其他地方发财了，我捡了个便宜！”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没再多问。
刚刚去的店里肯定是没什么问题，那我也没必要跟着掺和太多。
又到了陈婉月家，她说这是她租的房子，小区环境还行，但奇怪的是离她那个店很远。
这个点了，小区内也没什么人了，足够安静。
上了三楼，陈婉月把我请了进去，我在客厅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
拿出一张黄纸，写上老媪，又编了个大概的年龄范围，七十到九十之间。
身高体重也是我凭记忆目测，写了个大致范围。
我把写好的黄纸贴在墙上，又在桌子上摆好香炉，两旁摆上蜡烛，拿出三根香递给陈婉月。
“冲着它上香，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应该会出现的。”
找鬼魂的方式有很多，有寻鬼，招鬼，引鬼等等。
一般阴气不算太重，或者年份不太久的鬼魂，都不大聪明……
他们做不到像活人一样正常思考，所以稍微吸引一下，就能引来。
让陈婉月上香，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办法，多用于家里人。
一般家里人回来，要么是想要东西，要么是想回来看看，反正没恶意。
上香可以让他们感觉到家里人的供奉，接着现身承受香火。
这个老太太也不像是有恶意，所以我想让陈婉月试试。
陈婉月不太敢拜，试探性的问说：“这样弄，不会招来其他脏东西吧？”
我解释说：“不会，这又不是给孤魂野鬼准备的，只有和你有关联的老太太才能被引来。”
不是只有亲情才算关联，那老太太跟着她一个月了，就算之前没有，现在也把关系建立起来了。
她能感觉到这香火是她可以承受的，一般不会想太多，很快就能出现。
要是没出现，说明这鬼要比我想象的聪明，那就只能下点狠料吸引。
陈婉月拿着香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又问我说：“这么拜鬼不会有问题吗？”
我说：“别乱拜就不会，这个跟了你一个月，还没害你，客气点好沟通！”
遇见鬼魂，该客气的时候就是要客气一点，不然很容易惹上麻烦，还得费力解决。
香还要点一会儿，我闲着无事四处看了看，总觉得哪里奇怪。
去了趟厨房，看不出这里有开火做饭的痕迹，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
陈婉月还在盯着香，我悄悄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没有一件衣服。
床上像是新换的床单，家里擦得很干净。
陈婉月应该不住在这！只是提前打扫了卫生。
我想问一下这是为什么，但又觉得没必要，招鬼也不一定要在她家里，有个合适的地方就行了。
或许心里有顾忌，不敢把陌生人带回家。
突然我察觉到了屋内隐隐出现了阴气，不是很重。
走出去一看，那老太太正守在桌边吸食着香炉里飘出来的香。
陈婉月就在一旁站着，完全没有感觉到。
我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太太，老太太惊恐回头，眼里流露出害怕。
“别怕，我没想怎么样，就想问问你为什么缠着她。”我好生安抚。
即使是鬼，这也是个上了年纪的，看着有些可怜。
陈婉月猛地后退，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没理她，拿出绳子把老太太的手腕绑住，这是怕她突然不见，那我就白引她了。
老太太指了指瓷娃娃，看样子还是和瓷娃娃有关。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我尽量满足你，之后你不要再缠着她了！”我好言劝说。
好久没遇到能和善沟通的鬼魂了。
“送我……回去。”老太太艰难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简单诉求。
原来这个瓷娃娃，是老太太买给孙女的，但还没送给孙女，她人就死了。
瓷娃娃上的裙子，都是老太太亲手缝的。
她对这件事执念太深，导致瓷娃娃上有了阴气，成了她无法脱身的地方。
后来有人在处理她丧事的时候，顺走了这个娃娃，还摆在了自家摊位上，被陈婉月买走了。
老太太跟着瓷娃娃回到陈婉月家里，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她被撵出来了……
娃娃因为有了她的执念，才成为的阴物，但现在这个执念在娃娃上消失了。
老太太想回去，可她回不去了，没办法，只能一直跟着陈婉月。
这种情况倒也不难理解，有时候鬼魂依附在某件东西上，我们在抓鬼的时候，就会把这东西封起来，防止鬼魂藏进去。
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出现了外力，所以她才回不去。
从瓷娃娃上我看不出什么，不过世间不能解释的事很多，反正鬼就在我眼前，未必要全都弄得清清楚楚。
“这样，你跟我走吧！我们商量一下你的去处。”
我是想劝她去投胎的，可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继续待在娃娃里吧。
不过以前她是依附娃娃生存，以后想要待在娃娃里，只能是我以入灵的方式，让二者合二为一。
到时候这个入了阴灵的娃娃，可以被供奉，可以帮人成愿，只是我还得给它寻个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