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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句子  时间: 2023-01-08 13:06:09  作者: dong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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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坐公交回了家,路上给于安安打了电话。
于安安还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江稚开门见山:“安安,我周六要和沈律言约会了。”
于安安听见后差点炸了:“你和沈律言怎么开始谈恋爱了吗?”
江稚笑笑:“没有。”
于安安说:“那个无情的死渣男,你就嫖他的身体,花他的钱就好啦,阿稚,别对他动心了。”
江稚认真告诉她:“我在努力。”
努力的不去爱沈律言。
摒弃多余的感情。
不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女孩子应该是自尊自爱的。
她在沈律言面前已经不剩多少自尊,只能多点自爱。
话虽如此,于安安想到沈律言那张出挑的脸,优越的身材,哪怕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律言确实有被仰望追逐的资本。
有头脑、有手段、英俊逼人。
不是普通的二世祖。
这种事情放在于安安身上她可能还没有江稚这点理智,她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白白睡他,把你的委屈睡回来。”
江稚心想她无福消受。
沈律言的斯文,只是表面。
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死在他的怀里。
“说个正事,约会要准备些什么吗?”
“你打扮的漂亮点,把他迷死好了。”于安安对江稚和沈律言这段婚姻的前因后果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是他约你吗?”
江稚想了想:“算是吧。”
于安安啧了声,“我们不是人的沈总该不会是逐渐动心了吧?”
在一起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主动单独约她。
于安安立马就给她出谋划策,“阿稚,你听我一句,你就当个没有心的海王,把他勾得死去活来,在他爱你爱得无法自拔的时候,一脚把他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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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让沈律言狠狠栽个跟头。
凭什么他总是高高在上的。
尤其是之前,沈律言劝江稚去做了手术,说的那些话,简直将冷血无情这个形容词发挥到了极致。
处处在理,但又字字诛心。
他仿佛站在理智的制高点,每一句话都把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什么都考虑到了。
唯独没有在意过江稚的心情。
不在乎她会不会伤心。
江稚无奈笑了笑,沈律言不会为任何人死去活来。
而且,他也不会爱上她。
这是他亲口说的话。
江稚看着车窗外的倒影,“安安,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贱?”
于安安说:“当然没有,就是站在沈律言的角度来看,他的措可能就是不爱你。你又喜欢他那么多年,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你别这样想自己,你应该和他一样,只是当成交易。”
江稚沉默了会儿:“大多数的时候沈律言对我还可以,而且他不爱我,不是他的措。”她想先就这样吧。
浑浑噩噩的,过一天是一天。
哪怕和她爱的人,有多一秒钟的回忆,都是值得的。
这一生,遇见一个很爱的人,已经很难。
相爱就更难了。
*
很快就到了周六。
这周沈律言不常回家,周五晚上也没有回来。
这种事他从不知会江稚,只有管家打电话问起的时候,才会给个答复。
江稚差点通宵,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早晨天刚亮她就起了床,打开衣柜挑选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天气有点冷,穿裙子好像不太合适。
但是裙子大多都很漂亮。
江稚咬着唇,百般纠结。
最后还是把衣柜里的连衣裙都翻了出来,一件件上身试穿。
她光是试衣服都试的有点累了。
趴在床上休息了会儿,不知不觉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刚好快到黄昏。
江稚挑了件显腰身的吊带长裙,微露后背,外面随意搭了件披肩。长发如墨铺开,既妩媚又清纯、
时间还有富余,江稚坐在镜子前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她望着镜子里这张艳色的脸,耳朵红了红,不禁开始思考她这样是不是太兴师动众?很明显看得出她很隆重。
江稚不想让沈律言看出她的在意,想了又想还是去洗手间里卸了妆,只涂了层薄薄的口红就出了门。
走之前,她对镜拍了张照片发给于安安,问她:“我今天好看吗?”
于安安秒回:“我们阿稚真的美美美美死了啊!”
仙女下凡也没她漂亮。
二十分钟后,江稚打车到了市演艺厅的门口,外面的风吹得她有点冷,她本来想给沈律言发条消息,问他到哪儿了?
犹豫了片刻,江稚还是放弃了。
她站在大门口,风吹起女人的发丝,精致的容颜映在灯光里,五官尤其清晰,她的神情很平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丈夫。
音乐剧已经开要开场。
沈律言人还是没到。
江稚看着手挽着手走进去的情侣,男朋友的肩上挂着他女友的小包。
江稚的眼睛里有点羡慕,又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叮的一声。
手机响了。
江稚不紧不慢点开,沈律言的信息简明扼要。
【抱歉,临时有事。】
【不用等我。】

第80章
江稚的手指头被寒意冻得通红,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风吹,她的手有点抖,腕骨像脱了力,渐渐有点拿不住手机。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有种到了骨子里的酸楚。
心里就像随便敲了两下都能听见回响的墙壁,空空荡荡的。
演艺厅上方的广播还在提醒:“演出即将开始,请观众朋友们有序入场。”
江稚匆忙回过神,她很懂事的给沈律言回复了消息:【好的。】
【没有关系,你忙你的。】
打完这几个字,好似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江稚关掉了手机,捏紧手里的门票,朝着检票口走了过去。
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失约了也没什么关系。
沈律言本来就很忙,临时抽不出时间也在意料之中。
江稚不断的安慰自己,一遍遍对自己说没关系的。
真的没有关系,她只是有一点点的失落。
给她点时间缓一缓就好。
工作人员见她脸色苍白,“小姐,你还好吗?”
江稚把门票递给她,扯起一抹苍白的笑:“我没事,谢谢。”
工作人员接过门票,把多出的那张还给了她。
江稚没有伸手去接,低眸看了眼:“两个人。”
工作人员以为她的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去上洗手间了,点了点头:“好的,你朋友来了跟我说声就好。”
江稚嗯了声。
他不会来了。
音乐剧已经开场,全场接近四个小时。
江稚早就对剧情了然于心,她看着台上的演员,又好像不是在看他们。
明明座无虚席,她却觉得空的难受。
演出结束的时候,江稚还留在座位上没动,她只是想先再休息会儿。
脸上什么时候湿了一片,都没察觉。
鼻头酸酸涩涩的。
江稚有点唾弃自己的脆弱,她告诉自己不要觉得委屈。
不要伤心。
不要难过。
没事的。
曲终人散,江稚等到最后一个离开。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从混沌的精神状态里清醒过来。
江稚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她只是想看一眼时间。
于安安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语音信息,她点开消息,听见于安安兴高采烈的声音:“怎么样怎么样!?和沈总的第一次约会还顺利吗?”
江稚没什么表情。
她想说不顺利。
半点都不顺利。
沈律言毫不犹豫的放了她的鸽子。
他没有赴约。
可能是因为忙。
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还行。”江稚回了这两个字,回完就像被抽走生机的植物。
外面下了雨,冷冰冰的雨丝被裹挟在狂风里,带着点寒气的潮雨贴在皮肤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江稚没有带伞,门口打车的人太多了。
她暂时排不上号。
江稚站在台阶上,拂面而来的潮气打湿了她的发丝,风卷起女人松软的长发,她微微仰着脸,微蹙着秀气的眉头,月色之下,一片悲凉孤寂。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顾庭宣的眼里。
他闲着没事做,前些日子认识的小演员软磨硬泡让他来接她。
顾庭宣对那个小演员没什么兴趣,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过来。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江稚。
沈律言协议婚姻的妻子。
她好漂亮。
被皎皎月色浇灌的脸庞,惊心动魄的美丽。
顾庭宣之前对沈律言说喜欢上了她,不是随口乱开的玩笑。

第81章
他想他还真的蛮喜欢江稚。
长得太合他的胃口。
顾庭宣以前对江稚的印象也不深,只记得她很文静,性情含蓄。
但是风评不太好,有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盛西周曾经提了句她在夜色里上过班,皱着眉说了个字:“脏。”
他们这种人,哪怕是玩女人,眼光也很挑剔。
小演员紧紧挽着顾庭宣的胳膊,嗲嗲撒着娇:“顾总,外面好冷,我们快点上车吧。”
顾庭宣耐心到头,扫了眼她的手:“松开。”
小演员依依不舍,但又不敢不从,顾庭宣总是阴晴不定,一会儿对你笑吟吟的,一会儿就翻脸不认人。
股庭宣叫她自己打车回去,不管身后的小演员有多委屈,迈开步子就朝江稚走了过去。
江稚眼前忽然多出一片阴影,“江小姐。”
她抬眸,淡淡地:“顾先生。”
顾庭宣鲜少对人献殷勤,今晚属实意外,“我送你一程。”
江稚拒人千里之外,“不用。”
股庭宣被她拒绝过不止一次,竟然也习惯了:“下着雨,一时半会儿你等不到车。”
江稚油盐不进:“我不着急。”
顾庭宣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今晚一个人?”
江稚反问:“不可以吗?”
顾庭宣还以为她永远都温温柔柔,原来也是带着刺的,他明知故问:“沈律言没在吗?”
江稚很烦,“他有事。”
顾庭宣偏要睬她的痛楚,“不就是被沈律言爽约了,你至于这样?”
江稚懒得再理他,冒着雨走到前面的等候区。
顾庭宣一言不发跟上去,见她穿得单薄,就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她。
江稚还是不领情:“我不冷。”
顾庭宣冷笑了声:“沈律言今晚去江岁宁家给她过生日了。”
江稚挺直了背脊,绷紧的状态就像浑身竖起刺的刺猬。
不用他提起,她刚才已经在江岁宁发的照片里看见了熟悉的手。
依然没戴婚戒,腕间依旧是那个江岁宁很多年以前送给他的红色手绳。
江稚充耳不闻,脸色比月色还苍白,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顾庭宣还要继续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好像不把她挖得血淋淋就不肯罢休,他攥着她的胳膊,“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沈律言吗?”
江稚恍了下神。
顾庭宣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演技很好、天衣无缝,你真的觉得沈律言一点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吗?”
江稚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她已经把那些最浓烈的情绪,汹涌如潮的爱意掩藏到了不能见光的角落。
“沈律言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良久过后,江稚有气无力,“你松开我,当我求你了。”
也许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怜了,顾庭宣松开了手。
江稚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踩着的高跟鞋有点磨脚,脚后跟的痛感远远比不上胸腔里的锥心之感,她想起很多年前,江岁宁趁她不在,光明正大在她的房间拿走了她的东西。
她花了很多心血,很长时间,偷偷给沈律言准备的生日礼物。
那个如今系在沈律言手腕上的红色手绳。
是用来保平安的。
她希望她喜欢的少年能一世平安。
十八岁的沈律言收下了那个红色手绳。
然后给了江岁宁一个吻。

第82章
江稚没有回家,尽管她已经有点筋疲力尽。
她拦了辆出租车,随口报了个地址,时间还不算太晚,周末商店营业的时间都会往后延一个小时。
江稚的脚后跟实在磨得太痛,已经破皮出血,她脱掉了高跟鞋,光着脚走到地上,除了有点冷,其他倒也不难受。
江稚找了家咖啡厅,随便点了杯咖啡,在里面坐了小半个小时。
她问店员要了个发圈,发丝有点微微潮湿,她将头发绑了起来。露出干净精致的小脸,更显肤白唇红。
江稚坐到快要打烊的时间,她穿好鞋子,刚准备离开。
沈律言给她打了电话,她望着忽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等手机熄屏,她也没有接。
果不其然,沈律言没有给她打第二个电话。
她不是在摆架子,也不认为自己不接电话沈律言就会以为她生气了。
她就是,有点累了。
想独自安静待会儿。
不过今天既然是江岁宁的生日,倒也难为沈律言还能抽出空来给她打电话。
江稚脑子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对江岁宁的生日宴并没有兴趣,如果不是顾庭宣非要在她面前说起这些,她都不会去再想这件事。
江稚又发了会儿呆,等到咖啡厅打了烊,缓缓起身,买过单后打车回了家。
她以为沈律言还在江家没回来,出乎意料,男人回的竟然比她还早。
客厅里灯火通透,男人坐在沙发里,神色寡淡。
江稚换好拖鞋抬头看见他的身影,没忍住愣了下,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她裹紧了身上的披肩,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听见他开口问道:“怎么没接电话?”
江稚随口编了个谎话,“手机没电了。”
她若无其事:“有什么急事吗?”
沈律言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好像要看穿她的表情:“没有。”
男人交叠架着双腿,坐姿慵懒闲适,淡淡开腔问道:“音乐剧好看吗?”
江稚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背对着他:“还不错。”
她连背影都是赏心悦目的,窈窕娉婷的身段,引人想入非非。
江稚突然间想起顾庭宣说的那些话,他说沈律言只是装作看不出来她喜欢他。
是这样吗?应该不是的。
他是真的没察觉。
江稚太能隐藏,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在她还不想和沈律言走进万劫不复的结局之前,她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
江稚绷紧了后背,“我很喜欢,谢谢你了沈先生。”
她画蛇添足说了这句话,为得就是表明对沈律言临时放鸽子这件事,没有任何的不满。她不在意。
“如果不是你给的门票,我自己应该买不到票。”这些话她说的很漂亮,滴水不漏,毫无差错。
沈律言并未起疑,他对音乐剧本来也没什么兴趣。
那天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他今晚更耿耿于怀的是江稚没有接他电话这件事。
顾庭宣说今晚碰巧遇见了她,打扮漂亮,三分风尘七分清纯,过分漂亮惹眼。
沈律言倒也不介意让顾庭宣送她一程,她拒绝了顾庭宣,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却是在整整两个小时之后回的家。
她去哪儿了呢?
沈律言不清楚,但也不想去做些不好的揣测,来怀疑她。

第83章
不过沈律言也的确不喜欢掌控不住她的感受。
他对江稚,就是有过于常人的掌控欲。
他想,这点也无可厚非。
男人,都是这种德行。
他也不例外。
“你一个人去的吗?”沈律言目光淡淡望向她,漫不经心开了腔。
江稚感觉自己如果点头回答是就有点难堪,好像显得她根本没有人喜欢,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关系稍微亲近的人。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她依然想维护那点自尊。
江稚转过身来,面对他撒谎也能面不改色,“叫了一个我的朋友。”
沈律言挑了下眉,一时片刻竟没有说话。
江稚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真实,继续娓娓道来:“这门票还挺难得,我一个人用两张票有些浪费,刚好她也很喜欢,我就叫上她一起了,沈先生很介意吗?”
她口中这个朋友,自然是编造出来的。
可是在沈律言的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知道江稚身边不乏一些青年才俊的追求者,更是有个说不清理不断的男朋友,关系乱七八糟的让人觉得恼火。
顾庭宣遇见她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别人。
如果是女性,又怎么会不结伴而行?
所以那个人,只会是个男人。
用着他买来的门票,和别的男人约会。
沈律言心里当然不会痛快,他抿了抿唇,“我不介意。”
江稚嗯了嗯。
顿了会儿,沈律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凛冽的气势压着沉沉的逼迫感,男人掀起薄唇,语气随意:“怎么不让顾庭宣送你回来?”
江稚被他现在这种冷漠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抵着桌面,退无可退,“我不喜欢他。”
沈律言听见这个答案脸色舒缓了几分,“顾庭宣对你好像很感兴趣。”
江稚是真的不太喜欢沈律言身边的那些朋友,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大少爷,高高在上,不太看得起人。
他们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
难免傲慢。
江稚蹙眉:“但我真的不喜欢他。”
沈律言攥住她的下巴,“那你说说你今晚后来去了哪儿?”
江稚被问得有点愣,因为沈律言的语气特别的严肃,眼神极其淡漠,冷冰冰甩出来的几个字就像是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她走神的片刻,下巴一痛,骤然被拉回思绪。
江稚在思考怎么回答他比较好,说实话肯定不行,那就还是只能说谎。
江稚稳住心神,淡淡道:“和朋友一起喝了杯咖啡。”
沈律言刨根问底,“哪个朋友?”
江稚下巴被掐的很红,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沈先生是什么意思?”
沈律言放过了她,并未打算隐瞒,而是如实告知:“听不出来?我怀疑你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江稚脱口而出:“沈先生都能去江岁宁家里给她过生日,我和别的男人喝杯咖啡又怎么了?”
“你确定你要和我比?”沈律言单手插着兜,满脸的无所谓:“可以啊,每个月你往我卡里划上几十上百万,我随便你让我做什么。”
沈律的眉眼尽是寒霜,冷瞳漆黑盯着她的脸,吐字生硬:“你弄清楚,我们之间是谁说了算。”

第84章
沈律言有句话说的没错,在职场上,他是江稚的上司,所以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下班之后,这段有性无爱的契约婚姻,高贵的甲方也是他,所有事情依然是他说了算。
江稚无法反抗,也无法反驳。
她的手和脚特别的冷,冷得身体在打颤,她点点头:“沈先生,你说得对。”
她接着无所谓地说:“嗯,我是和其他男人约会了。如果不可以的话,下次我不会了。”
沈律言最讨厌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江稚,我不是慈善家。”
江稚点头说知道了。
沈律言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
他不爽了,也不会让你痛快。
江稚原本以为今天是江岁宁的生日,他的心情会好点,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样。分明爽约了的是他,现在还能来责怪她的“不忠”。
江稚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回来的时候淋了点雨。
她的身体本来就弱,稍不注意就有个发烧感冒。
她的思绪也越来越沉,眼前的男人面容模糊,她坐在沙发里,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沈律言。”
声音有点黏。
不太像平时的她。
沈律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一片滚烫的温度,应该是发烧了。
沈律言打横把她抱上了楼,卧室里开了足够的暖气,她蜷缩在被子里,可是睡也睡不着。
江稚看着去医药箱里拿退烧药的男人,细瘦削白的手腕,那根红色手绳特别亮眼。
已经过去很多年,看起来都很陈旧。
他这样的人,能心甘情愿戴了这么久。
对江岁宁真的是,很爱很爱了。
哪怕他不会为了江岁宁舍弃自尊,但确实也曾经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江稚迷迷糊糊坐起来,胸前拥着被子,肩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她哑着声音问:“沈律言,你手上这个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沈律言翻出了退烧药,“岁宁。”
江稚哦了声,暂时没了声音。
沈律言泡好了药端到她面前,看她面色憔悴,忽然又不忍心在计较今晚的事情,“我生日的时候,她送我的礼物。”
江稚乖乖接过泡好的药,哪怕味道极苦,也一口喝完了。
沈律言看着她仰着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药,“不苦吗?”
江稚有点呆愣的长长啊了声,她握着还有余温的水杯:“习惯了。”
这点苦算什么。
江稚怔怔失神望着他的手腕,没有忍住,冒昧捉住了他的手,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红色手绳,“你很喜欢吗?”
沈律言原本打算抽出手,莫名起了点不该有的怜惜,“是啊。”
他笑了下,“她那个时候说是保平安的。”
江稚点头:“是的,保平安的。”
编织的步骤很复杂,中间还有一颗漂亮的小金豆。
是她在万福寺里特意求来的。
高僧开过光,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江稚那时为此花掉了两周兼职的酬劳。
她也是听人说万福寺特别灵验,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赶过去,又坐两个小时的车回了家。
“确实还挺有用。”沈律言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有时候也会为少女最炽热虔诚的真心所打动。
江稚笨拙点头,看起来就有点呆愣,她念念有词:“有用就好。”
她喝了药,脑袋仿佛更晕,攥着沈律言的拇指舍不得松开,“江岁宁的生日宴热闹吗?”
沈律言把她摁进被子里,替她掖好了被角,“热闹。”
江稚缩在被窝里,像个好奇宝宝:“你送了她什么礼物?”
沈律言用手量了量她的体温,“秘密。”
江稚很想知道,又不是那么想知道。
沈律言感觉生病了的她,话好像变多了。
他不觉得讨厌,反而觉着有点可爱。
沈律言有气也不能对一个可怜兮兮的病人发作,今晚这件令他不愉快的事暂且揭过。
他俯身贴近了她,眸光撞入了她的眼底。
干净、璀璨而又明亮。
沈律言伸手抚摸着她的五官,从眉到眼,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他问:“江稚,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他也可以,送她一个礼物。
看她这么的可怜。
江稚的睫毛颤了颤,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头晕。”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先睡吧。”
江稚用被子蒙住了脸,她闭着眼睛,还是没有睡。
她的生日也是今天。
江岁宁比她大了一岁,江北山在和她母亲结婚之前就有了江岁宁。
世界上的巧合总是那么多。
江稚在心里默默和自己说了句生日快乐。
如果没有人祝福她。
那自己祝福自己也是好的。

第85章
江稚有时也挺憎恶自己虚弱的体质。
一场小雨就让她发了高烧。
她睡得不好,夜半多梦,又感觉浑身都热,闷出了汗来。
江稚试图踢开身上暖和的被子,却被人按住了手脚,她热得满头是汗,挣扎了几次依然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
她实在觉得难过,“我好热。”
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很快就陷入了沉睡里。
江稚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她昨晚发了不少的汗,脑袋没有那么晕也没那么痛了。
沈律言比她醒得要早,穿戴整齐,正在打领带。
江稚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男人转过身,看见她醒来沉默了片刻,他系好了领带,“好点了吗?”
江稚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钟。
沈律言还没去公司。
她对昨晚的事情记忆都有点模糊,好像她和沈律言又搞得很僵硬。
显然,他是不高兴的。
江稚说:“好点了。”
沈律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江稚想先去洗个澡,躲避开他的目光,“我去洗漱。”
“去吧。”
江稚很快就洗好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从浴室里出来,男人还没有离开。
沈律言打量了眼她的穿着,裁剪合身的职业装,身段极柔,她这样穿像是清纯尤物,“换一套吧。”
江稚昨晚刚发了场烧,气色偏白,思绪好像也有点迟钝,“哪里不合适?”
她平时上班都是这么穿,并无不妥之处。
沈律言没怎么解释,扯起嘴角敷衍道:“最近天气太冷了,你又刚生了病,还是多穿点。”
江稚还是不理解,“公司的办公室里有空调。”
沈律言静默了下来,他压着心里那点说不出来的烦躁,总归就是不想让她再这样穿,他丧失了耐心,表面看起来仍然客客气气:“你换不换?”
从某种意义来说,沈律言在江稚面前是最真实的自己。
懒得同她做戏,也懒得遮掩他蛮横的独占欲。
江稚还没说话,沈律言逼近她跟前,慑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低头看着她:“我帮你换。”
江稚刚想说不用,沈律言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背。
拉链缓缓下落,薄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她身材是很好的,该细的地方细,纤弱匀称。
沈律言往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又给了她找了条很宽松的裤子。
如此一来,她看起来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江稚自从到他身边当秘书之后,几乎没这样穿过,显得不够成熟稳重,“这样穿有点奇怪吧。”
哪有人上班会穿得这么随意?
“不奇怪,很漂亮。”
“……”
*
和公司的总裁同乘一辆车去上班,是件压力非常大的事情。
从领证结婚到现在,江稚和沈律言的关系一直隐藏的很好。
她不想引人怀疑,至少目前是这样。
车里寂静,隔板被放了下来。
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江稚淡定开口:“能不能让司机在前面这个路口停一下。”
沈律言知道她的顾虑,今天就是不想如她所愿,他沉默不语。
江稚看着离公司越来越近的路,有点急了,叫司机停车。
司机只听沈律言的,对她的话自是充耳不闻。
沈律言长腿交叠,坐姿慵懒,面无表情吩咐道:“继续往前开。”
江稚的气息都不太稳定,胸口起伏波动。
沈律言淡淡朝她望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没有敢编排上司的谣言,那些难听的话只会砸到她的身上,她当初入职本来就是空降,已经足够叫人怀疑。
江稚听多了别人骂她婊.子,并不代表她真的能无动于衷。
她一点都不想被公司的同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江稚攥着男人的胳膊,眼神可怜望着他恳求,“沈先生,我怕被人误会。”
沈律言盯着她问:“误会什么?”
江稚被逼问的喘不过气,“我和你的关系。”
他以前明明不是像今天这样,今天怎么就不肯放过她了。
沈律言低眸就能看见她楚楚动人的表情,纤弱易碎,柔软漂亮,乌黑的眼眸渗着清凌凌的水,他面色平静,冷声问道:“你都不怕和别的男人传出绯闻,我怎么就不行?”
车已经停在公司大楼的门口。
上班时间,进进出出,有不少人。
江稚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异样的目光,“沈先生,我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传闻。”
沈律言本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也会有一丝动容,可想到她昨晚和其他人约会到了将近十二点。
这点怜惜和动容就荡然无存。
沈律言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可以肆意占有。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他不会听的。
沈律言觉着自己也没那么不堪,上过他的车,被同事看见了又会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她想和他撇清关系。
睡都睡了那么多次,是她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的吗?天真。
沈律言面无表情,“下车。”
江稚只敢耍点小聪明,等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多再下车。
沈律言一眼看穿了她的把戏,语气冰冷,带了点警告:“江稚,下车。”
江稚咬了咬牙,推开车门。
沈律言从另一边的门下了车。
短短几秒,江稚就已经冲到了电梯口,气息稍有些喘,上班高峰期,电梯里人多拥挤。她静静等待下一趟电梯,周围悄然安静了下来。
沈律言站在总裁专用的电梯旁,扫了她一眼:“江秘书,过来一起上去吧。”
江稚感觉得到四周的目光,她心都往下沉了半截,挤出客套的笑:“谢谢沈总。”
她硬着头皮走进了另外一间电梯。
门刚关上。
江稚就觉得密闭的空间窒息的可怕。
她几乎能猜到过会儿公司大大小小的群里会怎么传。
总裁和秘书。
上司和情人。
沈律言就是要在她的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

第86章
江秘书今早坐着沈总的车来上班,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集团内部大大小小的部门。连早上沈总主动邀请江秘书同乘总裁专用电梯的事,都被传的哪哪儿都是。
早先就有人觉得江秘书和沈总的关系不太一般,只不过总裁一向公事公办,从不在工作上掺杂私人感情,总是冷冰冰而又一丝不苟的秉公态度。
江稚早上都没心思上班,处理了几封邮件,又确定好沈律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她早上被沈律言强迫喝了感冒药,吃了药人就容易犯困。
江稚又不想在办公室里打瞌睡,她去了躺洗手间。还没走出隔间,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早就说江秘书是沈总的情人。”
“我真没看出来。”
“你傻啊,沈总其实对江秘书还不错的,他对其他人可没那么温柔。”女人洗了手,对着镜子补好口红,接着说:“而且江秘书是学设计的,听说大学的时候还剽窃过,这种人投简历正规过集团的面试,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同行的人又用羡慕的口吻:“能睡到沈总这样的男人,哪怕是当见不得光的情人我也愿意啊。”
女人笑了笑,“说到底江秘书还是有本事,长得漂亮不算什么,还得会伺候人,百依百顺,难怪总裁那么宠她。”
“就是不知道江秘书什么时候会被甩了,她想结婚就是痴心妄想。”
这种货色,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不可能娶回家。
江稚待在隔间里,安安静静没出声。
等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拧开隔间的门锁,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江稚淡定洗了个手,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唇色比起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淡淡的,没什么血色。
江稚扯起嘴角,苦笑了声。
恐怕过了今天,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她和沈律言私下这种见不得光的联系。
从当年傅家出了事,江稚就听过不少难听的话。谣言甚嚣尘上,都那么刺耳难听。
江稚以为自己能平静接受这些刻薄的评头论足,但是好像也不是如此。
她下意识还是想把自己藏起来,躲起来,闭起耳朵,什么都不想听。
江稚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她若无其事回到办公室,程安也听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她很懂分寸没有多问。
虽然程安不知道那些消息传的是真还是假,但是她觉着江秘书和沈总,乍一看万分登对。
男才女貌,极其养眼。
程安更好奇的是一向循规蹈矩的江秘书,今天上班竟然没有穿职业装,而是休闲宽松的卫衣休闲裤。
她问:“江秘书,你今天这么穿真不怕挨骂啊?”
江稚无奈笑了笑,“早上睡糊涂了,忘记换衣服了。”
程安脑子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怀疑。她忽然呀了声,指了指江秘书的后颈,那片薄嫩雪白的皮肤留下了个很显眼的红痕,“你这里是被虫咬了吗?”
江稚的脸蹭得红了,她不太自然地回答:“应该是的,我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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