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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聿川淡漠站起身走进卧室，关了门。
温笑笑呼吸一滞，去无力反驳他的话。
瑞雪公司是父亲生前一手创办下来的心血，树倒猢狲散，她不想毁在自己手中。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走到儿童房门口，正要轻轻拧开门柄进去，却看到门上便利贴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不许妈妈进来。”
温笑笑推门的动作停住，心底发涩。
桐桐出生不久，父亲就意外车祸去世，公司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她肩上。
所以她她陪伴芝芝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次，连最重要的生日她都忘记了，芝芝肯定很生气……
温笑笑咽下苦涩的情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内小夜灯柔和地开着，小床上的芝芝怀中抱着艾莎公主的玩偶，正睡得安稳。
温笑笑坐在床边，轻柔地将芝芝的被子盖好，然后敛了呼吸吻了吻芝芝的额头。
“生日快乐，宝贝。”
她小声说着，鼻尖泛酸。
为了护住父亲辛苦创建的公司，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这是她永远的遗憾。
只希望芝芝再长大些，能够理解自己……
静静看了芝芝许久，温笑笑才打算离开。
起身时，她看到床头上摆着一张画，画上是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女孩在游乐场玩。
这是芝芝画的他们一家三口吗？
温笑笑想着，嘴角漾起笑容，浑身的疲惫好似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等处理完这个项目危机，她一定给自己好好放几天假，然后带着芝芝去一趟游乐园。
她拿起那张画，就着夜灯细细看着。
西装男人旁写着“爸爸”二字，公主裙小女孩写着“芝芝”，另一侧的大波浪卷发女人旁写着的名字却是“魏萱阿姨”。
温笑笑脸上的表情僵住，手上的画瞬间变得千斤重一般。
魏萱……
那不是林聿川公司的助理吗？
一时间，温笑笑心底五味具杂。
她拿着画纸走出去，推开了主卧的门。
“今天……你带芝芝去了游乐园？”她问向林聿川。
林聿川并未抬头，淡声道：“这是芝芝的生日愿望。”
温笑笑的心一涩：“你的助理……也去了？”
林聿川抬眼，他目光扫过她手中那张画，停顿一瞬。
他神情冷淡道：“她比你更适合做一个母亲。”





温笑笑神色一滞：“你什么意思？”
林聿川没理她，抬手关掉了床头灯。
温笑笑放下画在另一侧躺下，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公司最近出了些状况，可能会……”濒临破产。
“睡吧。”
林聿川背对着温笑笑，嗓音清冷。
温笑笑微怔，将未尽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想起他刚说魏萱比自己更适合做母亲，她心上像压了一块石头。
温笑笑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昏沉睡着。
翌日醒来，床侧不见林聿川的身影，只略微皱褶的床单还留有一丝余温。
温笑笑连忙起床，看到林聿川正在客厅中给芝芝换鞋，准备出门。
落地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落在他宽厚的背上，渡上一层暖光。
岁月静好，让温笑笑不忍移目。
“芝芝，妈妈今天也送你去上学。”她柔声说道。
芝芝扬起小脑袋故意不看温笑笑，小脸上满是怨气：“哼，妈妈是说话不算数的大坏蛋，我要魏萱阿姨送我！”
温笑笑呼吸紧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林聿川帮芝芝背好书包，低声道：“芝芝，不许胡闹。”
芝芝撅了噘嘴，乖巧地站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出门，林聿川开车，芝芝和温笑笑坐在后座。
她小小的身躯努力地贴着车门，两人之间保持着一段银河般的距离。
有几次温笑笑都想和芝芝说话，可芝芝压根不看她一眼。
她心底苦涩万分，却也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种气氛。
等项目忙完就好了……温笑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送芝芝上学后，温笑笑跟着林聿川一起走到车旁。
她伸出手正要去拉车门，林聿川的声音却响起：“我今天要去出差。”
言下之意是不能送她去公司了。
温笑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轻声道：“那……你路上小心。”
林聿川点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下午我妈会来接孩子。”他说完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温笑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里。
好比他们的婚姻，这六年一路走来，也渐行渐远了。
林聿川独自经营了一家金融公司，几年来做得风生水起。
创业之初也是困难重重的，是温笑笑父亲给予了林聿川丰厚的赞助，才让他的公司平稳渡过难关，成了今日金融界的佼佼者。
大抵，也是因为这段恩情，才让林聿川一直没有要放手这段婚姻吧。
温笑笑一边想着，一边往马路上走，准备扬停出租车去公司。
那个项目已经到了尾声阶段，若是失败了公司就要宣布破产，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看到有车驶过，温笑笑连忙挥手。
可就在那一刹那，她的心口突然一阵闷痛。
刚扬起的手臂猛地战栗起来，怎样都止不住。
温笑笑连连弯腰蜷缩着，以缓解这痉挛的痛感。
停息许久，她的手才停止颤抖，却依旧使不上太大力气。
温笑笑想起父亲当初就是双手不自觉发抖，才没能握紧方向盘导致车祸，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想起公司还未解除的危机，又想起芝芝和自己之间的间隙，温笑笑对生死之事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她生平第一次翘了班，打车去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结束后，医生看着厚厚的单子，神色凝重道——
“甲状腺恶性肿瘤，尽快通知家人吧。”



第三章 短暂的温馨

轰隆——
温笑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我……会死吗？”她颤声问道。
医生的神色并不轻松：“立即动手术切除甲状腺，可以提高五年的存活率，但如果转移到淋巴……”
后面未说完的话，温笑笑大概懂了。
五年，若是幸运，她还能陪伴芝芝到十岁……
温笑笑呼吸有些发颤，脑子一片混乱。
“还是尽快通知家人，早些准备手术吧。”
医生最后说的话久久回荡在温笑笑耳边。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中的检查单被攥得全是褶皱。
良久，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念于心的号码。
“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什么事？”林聿川沙哑磁性的嗓音从听筒处传来。
听见他的声音，温笑笑一直悬着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蓦地从电话那边传来：“聿川……”
是那个人的声音。
温笑笑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冰凉的手机握在手中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打扰了。”
她匆匆说完，挂断了电话。
心口的闷痛又隐隐传来，呼吸逐渐沉重，她微张开嘴，却近乎窒息。
原来林聿川这次出差，那人也跟着去了……
温笑笑浑浑噩噩地在医院坐了许久，直至天色渐黑，她的手机闹铃响起，备注提醒为“去接芝芝”。
她敛了神，将检查单收进包中，起身离开医院。
林家老宅。
温笑笑敲响了门，保姆打开门让她进了屋。
走进客厅，看到婆婆蒋晚棠正陪着芝芝在沙发上玩积木。
温笑笑走近，挥了挥手中的礼物，用讨好的语气说道：“芝芝，妈妈买了你最喜欢的冰雪奇缘玩偶，和妈妈和好，好不好？”
芝芝看见她手中艾莎、安娜和雪宝的玩偶，澄澈的眼睛更明亮了几分。
温笑笑看出芝芝的心思，蹲下身模仿着雪宝的语气说：“你好，我是雪宝，喜欢热情的拥抱……”
芝芝终于喜笑颜开，跑到她身边一起玩起了新玩具。
“妈妈，你以后一定要多陪陪我。”芝芝的小脸满是认真。
温笑笑郑重地点头：“妈妈答应你，我们拉钩钩。”
身体的变故让她清楚自己时间已不多，她不能再错过芝芝的成长了。
蒋晚棠看着温笑笑和芝芝之间相处愉悦，欣慰地舒了口气。
待芝芝一人玩着，蒋晚棠拍了拍温笑笑的手背，问：“今天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温笑笑一愣，眼神有些闪烁：“这段日子有些忙，没事的，妈。”
蒋晚棠对她向来亲切温和，她不想让婆婆担心。
“公司再忙也没身体要紧，还是要注意休息。”蒋晚棠叹了口气，有些怜惜地看着温笑笑，“聿川是个榆木脑袋，不会照顾人，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温笑笑听着，鼻尖有些泛酸。
母亲早逝，她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父亲车祸去世后，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怀了。
“知道了，妈。”温笑笑应道，嗓音微哽。
之后的几天，温笑笑没有再联系林聿川。
她每天都准点下班去幼儿园接芝芝，母女俩再一起去游乐场玩。
这样平凡幸福的日子，温馨得让温笑笑想要时间暂停，永不流逝。
这天温笑笑开车回家，芝芝哼着新学的歌曲，爱不释手地抱着雪宝玩。
倏地，温笑笑的右手没征兆地突然开始抖动，她急忙降低车速，将车子缓慢驾驶。
她暗暗将右手垂下，没让芝芝发觉异常。
自己的病，不能再拖了……
回到家时，温笑笑看到林聿川已出差回来，有些意外。
“爸爸！”芝芝脱了鞋就一路小跑扑到了林聿川的怀里。
林聿川面色柔和，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出差辛苦了。”温笑笑想起那天的通话，道出的话带着自己也琢磨不透的情绪。
林聿川抬眸看向温笑笑，神情恢复了些许清冷。
“那天找我有事？”
温笑笑微怔，想起自己的病情，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我……”她正要说话，却猛地看到令她崩塌的一幕。



第四章 收购

温笑笑呼吸一滞，连带着心脏都紧缩了几分。
“……没事。”喉咙里仿佛扎了一根刺，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渐行渐远，没想到已经是穷途末路。
自己一个人执着地守了六年，或许该放手了……
这一晚，温笑笑没有回卧室，而是睡在了儿童房。
林聿川到卫生间沐浴，脱衣时看见自己衣领上的口红印，不禁一愣。
他在回程飞机上被一个女孩子撞到，或许是那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想起刚才温笑笑视线停顿在自己衣领时的苍白神色，林聿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直接将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温笑笑准备送芝芝去幼儿园。
林聿川换好衣服走出来：“我送你们。”
芝芝开心地挥手道：“以后每天我都要爸爸妈妈一起送我！”
温笑笑看了看林聿川。
筹措间，他接过了芝芝的话：“好。”
“耶——太好啦！”芝芝高兴的抱着雪宝转了个圈，又将温笑笑和林聿川的手叠放在一起。
温笑笑触碰到林聿川温热的手心，下意识缩回了手。
注意到她的动作，林聿川微拧着眉没有说话。
幼儿园门口，送芝芝进了园内后，温笑笑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去公司。
“我送你。”林聿川说。
温笑笑一愣，摇了摇头“不用了，不顺路。”
林聿川走到车旁，淡淡看着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温笑笑心头一阵沉闷，她只能沉默着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破车厢内的缄默。
到了瑞雪公司楼下，林聿川微启薄唇：“如果芝芝和公司只能选一个，你怎么选？”
温笑笑一怔，顿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林聿川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白：“公司是我父亲的心血，芝芝是我的女儿，没得选。”
两个，她都不会放弃。
林聿川的神色并无变化，似乎温笑笑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办公室。
温笑笑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宁。
林聿川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脑海里，怎样都不能拔出。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她离婚，拿走芝芝的抚养权吗？
想起林聿川曾说魏萱比她更适合做一个母亲，温笑笑的呼吸越发不畅。
门外，助理小乐敲响了门。
温笑笑捏了捏眉心，收敛起心思：“进。”
小乐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温总，大事不好了……”
温笑笑的心漏了一拍，神色紧张：“项目黄了？”
小乐欲言又止：“几个老股东把手中的股权卖了出去，对方公司派了人来，要以大股东的身份收购公司。”
温笑笑猛地起身，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那几个老股东是曾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他们曾对自己保证过，绝对会帮公司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怎么会转手就卖了股权！
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身穿职业装的魏萱站在了门口，手中拿着文件夹。
“你好，我代表林氏集团来收购贵公司。”
说着，她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温笑笑面前。
“这是收购协议，温总请签字。”



第五章 选择

温笑笑不敢置信看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林聿川刺目的名字落在签名处。
她怎么都来料想不到，那个要收购公司的人，竟然是他。
温笑笑收了视线，只一眼心就像被尖刀搅碎一样。
“我不同意。”她说道。
魏萱笑着挑挑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温总不签字，我没办法回去跟我们林总交差。”
她特意咬重“我们”二字，似乎她和林聿川是一路人，而温笑笑不过是个外人。
“奉劝温总一句，不属于你的强留不住。”魏萱继续说道，字里行间一语双关。
温笑笑平静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这个助理，对林聿川还真是尽职尽责。”
魏萱眼中闪过什么，轻笑道：“当然，我是他的私人助理，他的一切我都要负责。”
温笑笑垂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蜷缩。
“对他负责？包括带孩子？”她问道。
魏萱微怔，随即坦然回道：“我很喜欢芝芝，芝芝也很喜欢我。”
温笑笑脸色微白，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克制。
“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林聿川的工作助理，不是他的家庭助理。”
说完，她看向自己的助理，道：“小乐，送客！”
魏萱神情一恼，想要回怼温笑笑。
但在协议没签订之前，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林总说了，给你三天时间搬东西走人，好自为之。”
魏萱说着，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温笑笑伪装的镇定顷刻间崩塌破碎。
她静坐了很久，拿起手机拨通了林聿川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为什么要收购我爸的公司？”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聿川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弱肉强食，这是生存规则。”
“公司是我爸一辈子创下的心血，它不能毁在我手里。”温笑笑痛心疾首说道，嗓音发颤，“算我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扭转危机……”
听筒里一阵沉寂。
半晌，才传来林聿川的声音：“我给过你机会选择。”
温笑笑的心一凉，如坠冰窖。
“我不放弃公司，就要放弃桐桐，是吗？”每一个字都划伤了她的喉咙，让她的声音沙哑。
“事已至此，你没资格选了。”
话音落下，林聿川便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在温笑笑耳边环绕，她的心中一片荒凉。
巨大的痛苦从心脏处蔓延开来，传遍了身上每一寸地方，是她一生都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她该怎么办……
林氏集团。
魏萱走进办公室，将情况汇报给林聿川。
“温总不愿签字，收购协议我没能带回来。”她叹了口气。
林聿川垂眸看着电脑屏幕，神色淡然：“随她吧。”
魏萱皱了眉，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了想，将藏在身后的一张宣传手册拿了出来。
“林总，我刚在公司附近看到了一个声乐兴趣班，芝芝喜欢唱歌，我们可以带她去体验一下。”
“我们”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顺其自然又理所当然。
林聿川蹙眉扫她一眼：“你很闲？”
魏萱愣住，神情有些尴尬：“我只是想给芝芝更好的教育……”
林聿川收回视线，神色冷了几分：“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只是我的工作助理，不要越界。”



第六章 他不相信她

下午，温笑笑准时到幼儿园接芝芝放学。
芝芝开心地对着温笑笑讲着幼儿园的趣事，嘟囔着小嘴极为可爱。
到家后，芝芝跑回儿童房玩，温笑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温小姐，手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主治医生纪荣问道。
温笑笑想起和林聿川的现状，她看了眼儿童房，背过身低声说：“手术单我能自己签字吗？我……没有家人。”
纪荣没有想到温笑笑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沉默数秒才开口：“那好吧，你尽快来医院，先做个术前穿刺。”
“好。”温笑笑应了，挂断电话。
再转身，她看见芝芝站在儿童房门口，怀里还抱着雪宝玩偶。
“芝芝……”温笑笑蓦地一阵心慌。
她不知道芝芝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
芝芝举起雪宝对温笑笑扬了扬：“你好，我是雪宝，喜欢热情的拥抱……可以抱抱我吗？”
温笑笑愣了愣，有些迟缓的张开双臂，将芝芝和雪宝一并拥在了怀中。
“妈妈和雪宝永远都是芝芝的好朋友……”
入夜。
温笑笑刚将芝芝哄睡，林聿川回了家。
想起白天的事，温笑笑决定和林聿川好好谈一谈。
“要怎样才能收回你的决定？”
林聿川褪下西装外套，语气平淡：“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温笑笑感觉这一整天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即将爆发出来。
“林聿川，你明知道公司对我来说，和芝芝同等重要，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你不懂？”林聿川看着她，声音比方才冷漠许多，“没那能力，就不要贪心。”
冰冷的话语如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戳戳地插在了温笑笑的心上。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看着林聿川的背影，温笑笑第一次感到无尽的陌生。
这个人，还是和自己同床共枕六年的丈夫吗？
温笑笑想起自己的病情，又想起林聿川这些年对她和对这段婚姻的态度，鼻头一涩，忍不住道。
“我生病了，是癌症。”
林聿川顿住，侧身看向她，高大的身躯落下一片阴影。
“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玩第二次？”
温笑笑呼吸一滞，瞬间噎住。
两人结婚前，她曾去医院体检，却被告知患上了胃癌，活不过一年。
她吓坏了，哭着告诉父亲和林聿川自己的病，父亲当即就要求林聿川娶温笑笑，来圆了她的新娘梦。
林聿川没有拒绝，甚至停了几个月的工作，在家里专心陪伴温笑笑，并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可婚后温笑笑到医院复查，才知道是医生当初拿错了检查单，导致她的体检报告有误。
温笑笑将真相告诉林豫川，可他却觉得这是自己逼婚的把戏。
温笑笑解释了无数遍，也要医院亲口澄清，这事才作罢。
曾经温笑笑以为林聿川相信了自己，现在Ṗṁ才知道，原来那件事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你不信我？”温笑笑颤声问道。
林聿川唇边扯出毫不掩饰的讥讽：“换个理由，说不定我会信。”
温笑笑张了张嘴，心底一片荒芜。
不爱就是不爱，因为报恩而施舍的婚姻，注定永远都不会幸福。
她看着林聿川，神情尽是空洞的苍白。
“是不是只有我真死了，你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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