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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心中一紧，咳得更剧烈了些。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司亭川走进，见她狼狈的模样，眉毛微皱：“药没了不知道去拿？”
说着，他将手里的药瓶递到南栀眼前。
南栀匆忙吞了两粒，喉间和心脏的不适很快消失。
片刻，她整理好自己的狼狈，站在司亭川面前微微颔首：“抱歉，少爷。”
“每次拿来的药只够你吃半个月，自己记好时间。”
“是，少爷。”南栀恭恭敬敬回道。
她患有一种特殊的遗传病，只能靠司亭川给她找来的药压制病情。
但其实靠司家的势力，怎么会一次只弄来半个月的药量，不过是居高者谨慎多疑，怕她这个知道最多的人背叛，所以用药牵制。
但自己根本就不会背叛他！
窗外大雪纷扬，寒气偷溜进来，将室内的空气都冻结。
寂静无声中，南栀先开了口：“少爷来是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做吗？”
司亭川背靠沙发，漆黑眼眸似是看不到底，不答反问：“南栀，你跟了我多少年？”
“回少爷，十五年。”南栀垂眼回道，心里却打着鼓。
“十五年，这么久了。”司亭川说着，食指在扶手垫上敲了敲。
他语气间听不出真实情绪，南栀悄悄抬头看向他。
眼前男人面容俊逸清隽，修身的黑衬衣显得他皮肤冷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
司亭川是司家最小的儿子，在司父去世之后，以一己之力打压了两个哥哥，成为了司家企业的掌权人。
人人都道司亭川心狠手辣，为家产与兄弟反目，为金钱不择手段。
但没人知道，南栀对这样的他一见倾心，晃眼竟已十五年！
而司亭川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淡淡抬眸。
刚才吃药，南栀嘴上的口红无意间被擦去不少，整个人也褪去了往日的魅惑，多了几分清纯。
司亭川瞧着，倏地低声说：“确实是像。”
南栀不明所以，眸底一片茫然，但没有追问。
十五年前，是司亭川将她从冰天雪地救起，捡回了家。
那时的他不过比她年长几岁，却让她跟着他一同学习，从文理九科到潜水柔道，步步跟随，从未落后。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他做事，以前是照顾日常起居，后来便是助他掌权，为他在腥风血雨的商场上打拼，替他参加他不喜的各种场合，完成他不好出面的事。
也慢慢学会假面对人，将一颗真心藏的分毫不露。
正当南栀出神之际，一直静坐的司亭川蓦地起身。
他走到南栀身前，抬手钳住她下颚，拇指擦去了她唇边残留的口红痕迹。
南栀浑身僵硬的不敢动作。
而司亭川却只是慢悠悠的开口：“半月后，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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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亭川的如雷轰顶一般。
南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却难掩心中迸发出来的欣喜！
少爷要娶她？！
早已习惯挂上一副虚假笑容的脸上此刻有些僵硬。
她呆呆的望着司亭川，有些回不过神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南栀看着司亭川眼里从未融化过的冰冷，欣喜渐渐退去。
她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慢慢褪去：“少爷，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南栀能看出，司亭川并不爱自己。
然而司亭川只是说：“婚礼那天，你就会知道了。”
话落，他松开手，捻去指腹的口红，神色淡漠。
这一瞬间，南栀嘴里有些发苦。
也是，少爷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他高高在上，而她连这条命都是少爷捡回来的，他又怎么会真心想要娶她？！
可那又如何呢？
眼前的人是司亭川，是她的少爷，是她放在心里敬重，爱慕了十余年的人！
管他真心与否，只要能留在少爷身边继续照顾他，为他排忧解难，不管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想到这儿，南栀低声道：“是，少爷。”
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南栀不知道司亭川在想什么，她抬起眼眸，忽然从玻璃窗上看见自己唇上无色，便拿出口红准备补一下。
她面容清淡，这些年全凭正红色的口红增加气场，才能服众。
曾经，司亭川从未说过什么，可这次，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南栀有些不解。
司亭川冷淡的声音响起：“以后不用涂了，你素颜也很好看。”
南栀怔了下，一时间竟琢磨不透司亭川此时的语气。
但还是缓缓应了声：“是。”
话至此，司亭川起身离去。
南栀跟在他身后，送人进了总裁办，才重新回到办公室处理公事。
然而这天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一样。
过往十五年，司亭川向来是走到哪儿，就把南栀带到哪儿。
然而这次他出差一周，却给她放了假。
这几天的空闲生活让南栀十分不适应，整整七天，她没见到司亭川，也没听到他的声音。
有好几次，她差一点就要拨通他的电话，可就在按下的那一瞬间收回了手指。
她怕打扰到司亭川。
终于，这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司亭川回来的消息，再也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心情，自顾去了司家老宅。
积雪没化，月光下显得清冷蚀骨。
南栀看着停在院子里司亭川的私人车，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想刚走到院内，就瞧见别墅门打开，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瘦弱女生被管家送出来，坐上了司亭川的车。
仓促之间，南栀只来得及看到女生的半张侧脸，在雪色中竟更白。
南栀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却莫名地觉得眼熟。
这时，关上车门的管家瞧见南栀，忙开口：“南小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南栀笑了笑：“王叔，刚才那位是？”
王叔却只说：“这小少爷的客人我哪认识啊，快进来吧，外面冷。”
闻言，南栀心里闪过些异样，但没再多问。
可不想，刚要迈步，手机却忽地一震。
她打开一看是司氏集团公关部负责人发来的链接。
南栀点进去，上面硕大的黑字令她心一窒：“司氏集团总裁司亭川先生将在11月9日与林氏集团千金林南溪小姐举行婚礼！”

第三章 相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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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溪？
看到这个名字，南栀愣了下，少爷要娶的人不是她吗？关林氏千金什么事？
心中疑惑不减，但南栀还是很快做出了判断。
“把热度降下来，立刻澄清，联系一下爆料出来的人，查清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将处理方法发给公关部负责人。
南栀快步走进客厅，迎面正好看到司亭川：“少爷。”
司亭川微怔，眉心皱起：“你怎么来了？”
南栀顿了顿，将刚才的事给他重复了一遍：“我已经让他们去把消息压下来了。”
然而司亭川却说：“不用压，放出去。”
南栀愣住，下意识脱口而出：“可……”
她话音刚冒头，司亭川看来的目光里满是冰冷。
南栀知道自己僭越了，不该质疑他的决定，立马低头：“抱歉，少爷。”
可心里疑惑还是不得解，最后只能问：“少爷，那之后的婚礼……”
“照常举行。”司亭川冷冷说完，抬步往外走去。
南栀回过神，立刻跟上并出声喊住了他。
司亭川回眸淡淡看她：“还有事？”
南栀目光落到院中那辆车上，犹豫再三，还是没能问出那女生是谁。
沉了沉心，她缓了口气：“您要去哪儿？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安排。”
“不用。”
司亭川直接拒绝，而后收回视线，直接上车离去。
寒风刺骨。
南栀眼看着黑色的劳斯莱塞缓缓驶远，越来越喘不过气。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可她想不出，也无从思量。
这之后，南栀销了假回到司氏工作，可却还是见不到司亭川。
转眼便到了婚礼。
休息室里，几个化妆师围着南栀转，但南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觉得好陌生。
镜中人没了平日的利落素练，多了几分憔悴感。
化妆师给她涂了淡粉色的唇彩，南栀迟疑道：“换红色吧，毕竟是喜庆的日子。”
却被化妆师拒绝：“南小姐，这是司总的意思。”
听到司亭川的名字，南栀不再说话，任由她们。
婚礼现场来了很多媒体和商界的人，多是虚伪谄媚的笑容。
但南栀走在红毯上，却虔诚真心。
只因尽头那人是司亭川。
她这些年跟在他身后，一点点让自己变得更强，渴望与他并肩。
而此刻，走到他身边时，南栀莫名有些鼻酸。
望着司亭川伸出的手。南栀只觉得心脏仿佛快要爆炸，在胸腔里炙热滚烫，狂跳不止。
这些年，她想象过很多次和司亭川牵手拥抱，却从未想过会实现。
缓缓将手放在他掌心，
南栀极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握着司亭川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两人一同转身面向神父，刚要起誓。
然而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穿白色毛呢连衣裙的女生从红毯上跑过，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南栀和司亭川面前。
她面色苍白，一双眼通红，带着哭腔说：“亭川哥哥，你要娶的人不是我吗？为什么你会和别人站在这里？！”
话音落下，现场静默片刻，随即一片躁动。
议论声，拍摄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而南栀大脑瞬间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眼前人一身白裙，带着股病弱的美。
可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第四章 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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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身边的司亭川却先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女生打横抱起，神色无栀：“南溪，你身体不好，坚持不了整场婚礼，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不乖乖待在家里等我，谁让你出来的？”
林南溪抿了抿唇，极小声说：“谁让你不提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啊……”司亭川叹了口气，眼底却满是宠溺。
一旁，南栀站在那儿，周遭宾客的目光投来，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小丑！
她陪在司亭川身边十五年，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南柔过。
南溪……
想起司亭川刚刚喊出的名字，南栀不自觉想起之前他不允许撤掉的新闻！
她……就是林南溪吗？
南栀有太多话想问了，为什么林南溪会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蓦的，她忽然想起司亭川曾说过的话：“确实是像”
“你素颜的样子也很好看。”
……
每一句，都震得南栀说不出话。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听林南溪问：“那她是谁？！”
“我的下属。”司亭川回答，但却看都没看南栀一眼。
这个身份，南栀意料之中，可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犯疼。
她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可不等开口，就见林南溪搂着司亭川的脖子娇声说：“亭川哥哥，我要自己和你举行婚礼。”
“行，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件婚纱早就备好了，我带你去换。”司亭川柔声应着。
转身时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南栀，不悦皱眉：“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这一刻，南栀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也再不能待下去：“抱歉少爷，我这就走。”
说完，她快步逃离，余光中却瞥见林南溪并不善意的眼神。
回到休息室，里面空无一人。
南栀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个小时前，她还满心欢喜想着自己是为司亭川穿上婚纱，想着他们会一同在神父下宣誓……
而不过片刻，美梦被打破，一切回到原点。
灰姑娘在午夜十二点恢复原样，丢失了水晶鞋。
然而她不是灰姑娘，而是那只被丢弃的水晶鞋，存在的意义就是指引着公主和王子走向幸福未来！
想到这儿，南栀有些喘不过气来，紧接着喉间一阵痒意，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铁锈味霎时充斥了口腔。
她抬手捂唇，却还是慢了一步，鲜红的血吐出来，沾染了纯白的婚纱。
无力袭来的很快，南栀甚至来不及去拿包里的药，就重重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她眼前莫名出现了婚礼上司亭川怀抱着林南溪的画面。
俊男靓女，西装白裙，怎么看都比自己要般配！
……
医院。
南栀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身上的婚纱被换成了病号服。
说不出的失望挤满心底，她无力地合上眼，呼出长长一口气。
倏地，病房的门被推开。
南栀猛地睁眼，很难说心里没有一丝期待来人是司亭川。
但却让她失望了。
来人是霍寻，司亭川的另一个助理，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国外为司亭川处理事情。
见她醒了，他不冷不热地开口：“感觉怎么样？”
“习惯了。”南栀脸色苍白，却还是想问：“少爷他……”
“少爷在陪林小姐，你该知道她的身份。”
南栀当然知道：“林氏集团的千金。”
孰料，她话音刚落，霍寻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那你知不知道，她也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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