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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要你娶我……
陈及第再次上场的时候，脑海中都是那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她的鼻尖落在键盘上。
台下宁幕茶看着场上，眸色一紧。
不多时鼓掌声如雷贯耳。
“赢了。”
下场时，陈及第走路都是摇晃的。
宁幕茶正要问她怎么回事，身后沐涛紧跟上来，扶住她：“天气太干燥了吗？晴安姐，你怎么最近总流鼻血？”
陈及第熟练地用纸巾擦拭，没有看宁幕茶。
“每到冬天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沐涛同宁幕茶说了一声后，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两人并肩出会场。
宁幕茶望着他们的背影，深邃的黑目让人看不透。
外面晚秋的风扫在身上。
沐涛把外套披在了陈及第的肩膀上：“我们战队的第一女将可不能生病。”
陈及第听着他温柔的话，喉咙苦涩。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被送上出租车，陈及第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阳光青春正好的沐涛，不由得羡慕。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沐涛还有很长的路。
陈及第垂眸看向自己按耐不住颤抖的手，眸光黯淡无比。
或许自己是该退役了……
蓝湾别墅。
陈及第回来后，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随便应付了几口。
对，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宁幕茶陪自己，可今年没理由了。
最近她有些嗜睡，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半梦半醒。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一道熟悉且清冷得声音响起。
陈及第疲惫的睁开眼，就见宁幕茶一身黑色大衣走了进来。
这一刻，似梦。
“陆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宁幕茶看向桌上只吃了几口的清水挂面剑眉微蹙，“你就吃这些？”
陈及第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生日，她起身将屋内的暖气打开。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这些年，宁幕茶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陈及第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不用了，这个给你。”宁幕茶将手中精美的蛋糕递到她面前。
陈及第看着那蛋糕一愣。
“不喜欢？”宁幕茶薄唇轻启，目光落向一旁属于沐涛的外衣上，眸色顿凉。
“没有……喜欢。”
陈及第接过蛋糕，将其放在茶几上，把生日蜡烛也点上。
“陆哥，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你会给送我蛋糕。”她这话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情绪。
宁幕茶心情舒适了不少，他把客厅的灯关上，让陈及第许愿。
陈及第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吹灭了所有蜡烛。
“这是我陪你最后一次过生日了。”宁幕茶给陈及第分好蛋糕递到她面前。
陈及第这次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又一口将甜腻地蛋糕吃进嘴里：“真好吃……”
宁幕茶看着这样她，莫名不是滋味。
他站起身：“我走了。”
陈及第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去送他。
别墅的门一开一合，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陈及第一人。
她依旧一口又一口的把蛋糕往嘴里塞，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
陆先生或许忘了，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记，她对甜食过敏……
宁幕茶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蓝湾别墅。
第五章情侣照
紧急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
陈及第被推出来送进普通病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相，脸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她的闺蜜唐晓月守在一旁，眼尾发红。
“陈及第，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从小到大就不能吃甜食，你还敢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过来，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陈及第第一次见身为律师一向镇定的闺蜜这么失控，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晓月……对不起。”
唐晓月眼眶蕴满水雾，“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陈及第面色苍白，摇头：“不值得，只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侵湿了枕芯。
她只告诉了晓月自己分手了，没敢告诉晓月蛋糕是陆先生买的，也没敢告诉她，这五年来，陆先生每次叫的小露都不是自己……
“还疼吗？”唐晓月给她涂着药。
陈及第摇头：“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全身都是红疹，看着都让人害怕。
唐晓月没有戳穿她，擦药的手更轻了。
“说也巧，我就是负责宁幕茶前女友程露那个遗产分割案的，只不过我的雇主是死者的儿子。”
陈及第愣住，就听她继续说。
“根据我的调查，那个程露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几年前她因为钱悔婚宁幕茶，后面立马嫁给了我雇主的爹，当时那老头子都露十露了！”
陈及第之前只听到程露嫁过人，但没想到她死去的前夫年纪那么大。
“如果说不是为了钱，谁相信？现在老头子死了，两人结婚才五年，她什么也没付出，就想分走人家家里一半的财产，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唐晓月说起这些义愤填膺。
陈及第却茫然了。
若真如晓月所说，为什么陆先生要帮程露，还要娶她？
难道爱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吗？
唐晓月还要上班，把陈及第安排好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
陈及第忍不住打开手机，翻看着GX战队的过往历史，以及程露。
网上报道很少，只在一个帖子上翻到一张照片。
那是多年前，程露就站在一众老队员的中间。
陈及第还在照片中看到了宁幕茶，他的样貌不似如今这般凌厉，透着青春。
照片上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程露的脸上。
那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
几天后。
去往欢乐谷。
出城的巴士上，陈及第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上了车。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宁幕茶和程露。
“晴安姐，这边。”
不远处沐涛冲她招手。
陈及第回过神，冲他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还没到隆冬，怎么穿这么多衣服？”沐涛顺手把她头顶的空调度数开高了些，又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腿上。
前面座位上，宁幕茶余光落过去，神色不明。
他拿出手机打字。
不多时，陈及第手机传来一条简讯。
她打开一看，是宁幕茶发来的：“身体不好，你可以不参加。”
陈及第眸色暗了暗，发消息回复，抬眼就见宁幕茶将手机递给了程露。
她的手一僵，忙把自己发过去的信息撤回。
到达欢乐谷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队员们一起拍了一张合照。
游玩前，不知谁提议。
“老大，程露姐，我给你们拍两张情侣照。”
陈及第站在原地，她就看从前一直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宁幕茶，站在了程露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眼前定格。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歌词写的是：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六章孤独
欢乐谷，今天里面小孩子不多，最多的是情侣。
队员们各自玩自己喜欢的项目去了。
而程露则是拉着宁幕茶去坐摩天轮：“宁幕茶，听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沐涛站在陈及第的旁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咂舌。
“老大有女朋友后，真是没人性，都不管我们了。”
陈及第没有回答他，戴着口罩看着远处偌大的摩天轮，眼底含满了晶莹。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她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身形消瘦不已。
沐涛低头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地不适。
“晴安，你在看什么？”他忽然不想叫她晴安姐了……
陈及第按捺着心底的苦涩，望着沐涛：“我在看摩天轮，听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它的时候，就是仰望幸福。”
幸福……
沐涛凝视着她的眼，只觉她一点都不幸福。
“沐涛，你去玩吧，不用陪着我，我想四处走走。”陈及第收回视线，孤身没入人海之中。
沐涛看着她萧瑟的背影，本能想追上去。
可刚走上前几步，他就发现陈及第单薄的身影被人潮给淹没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心慌，感觉她像是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
这个世界总要有一些人去抗孤独。
陈及第不觉得难受，只是最近她的手越发不受控制，而鼻血也总是止不住的流。
洗手间里。
陈及第将口罩和围巾取下，镜子里她的脸上脖子上布满了红疹，而鼻下全是血，深色的口罩内部暗红一片。
她将血迹洗去，而后又掏出了药，一把把的塞入嘴中。
以往红疹两三天就会退，现在抵抗力差，涂药不管用了。
重新戴好口罩和围巾。
陈及第走到外面，本想提早回去，迎面却撞见了宁幕茶。
她怔住脚步，下意识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宁幕茶正要回答，不远处程露拿着两杯雪糕过来。
“宁幕茶，雪糕买回来了。”
陈及第眸色一瞬黯淡了下来。
程露仿佛才看到她：“周小姐，你也在，要不要吃冰淇淋？”
说罢，她将冰淇淋递到陈及第的面前。
陈及第没有去接，缓缓开口：“谢谢，但我对甜食过敏，吃不了。”
她没有再看宁幕茶转身离开。
甜食过敏……
宁幕茶黑目一紧。
一旁程露挑了挑眉：“周小姐还真是娇气，我第一次听说有对甜食过敏的。”
宁幕茶没有回她的话，只问她：“你还想去哪儿？”
“去我们从前没去过的所有地方。”程露扬起笑。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陈及第坐在阳台上，痴痴地看着外面飘雪。
她脑海中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被一遍遍的回放着。
失去一个人，最让你痛苦的不是刚刚失去时那种汹涌的感受，而是你隔三差五猝不及防的想到挥之不去去了又来。
“叮咚！”
陈及第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拿起一看，眸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