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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隽看着秦苒手臂上的输液管，靠着输液维持生命，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瘦了下去，生命也缓慢的变得浅薄起来。
程隽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僵的有些发麻了他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闹钟已经九点半了。
秦苒还睁着空茫茫的双眼仿佛没有想睡的意思。
他嚅动唇瓣轻轻道：“秦苒你该睡了。”
像是一台机器按了关闭键，程隽话音一落秦苒就闭上看眼睛，乖顺的不得了。
程隽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伸手摸着秦苒的毫无血色的脸，当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后他手指颤了颤。
“抓这么狠，你就不怕疼吗？”程隽自言自语，脸上的神情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程隽长长吐了一口，将床椅移到床边拉成床，他睡在上面，这样看着就像他是睡在秦苒身边。
程隽侧躺着，他想抱着她睡，但也知道现在的秦苒他碰不得，脆弱的宛如开始皲裂的水晶。

程隽睡不着，撑着头看着秦苒的睡颜，周围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房间里时间的滴答声。

一直到了后半夜，程隽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一声动静，他睁开眼只见黑夜中一道人影猛的撑起来坐在床上。
程隽被吓地一激灵，彻底清醒，黑夜里他看到秦苒坐在床边头低着像是在梦游，过了半晌她抬起头眼睛睁着看向窗边，就这样看了许久后突然往窗户伸手，眼看着要掉下去了程隽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将人扯回床上。
程隽开始以为她是在梦游，人在梦游状态时最好不要惊到她所以他之前没出声，可他将秦苒拽回来后却看到她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目光直直盯在窗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
“秦苒你在看什么？”
秦苒指着外面：“有小孩在外面哭.......”
程隽一噎，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攥住收紧，疼得难受，他环住秦苒的身子：“没有，你听错了......”
秦苒不相信，她撑起身想要打开窗户看外面，可程隽把她抱的紧紧的她挣脱不开。
秦苒急的快要哭了，嘴里嚷嚷着：“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他就在窗户外面还叫我抱抱他，你让我过去看看......”
“这里是八楼，窗外外没有人更不可能有小孩。”
秦苒不听，执拗道：“那他在下面，我要下去。”
大半夜的听到她这些糊话怪渗人的，程隽把她伸出去的脚用手给拽回来塞进被子里。
“你听错了，没有小孩。”
“我没有听错。”
程隽捂住她的耳朵，把脸靠过去：“秦苒你真的听错了，你的耳朵骗了你。”
秦苒僵在程隽怀里，过了许久，她恍惚摇头茫然无措：“不会的，耳朵是不会骗人的，要是真的能骗，为什么他不信我......”
她这番话牛头不对马嘴，好无厘头，可程隽却明白了，她嘴里的那个“他”说的是他。
就如今天夏明玥摔下楼，他相信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于是就单方面认为是秦苒推了夏明玥。
“我错了，秦苒对不起，外面没有孩子，你要是想有我们可以再怀再生，生很多个都是你的。”
窗户玻璃上倒映出她和程隽的身影，秦苒定定看着，眼睛却错过那上面的影子看着外面的星空。
天上的星星好像又多了一颗。




第111章精神分裂出现幻听


秦苒浑浑噩噩，耳朵里听着程隽说的那些话。
——以后再怀生多少个都可以。
她又想起白天程隽带着夏明玥来到她病房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了。
秦苒摇头，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嘴巴嗫嚅着，喉咙里发出哽咽声。
程隽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反应过来，秦苒忽然嘶声尖叫大哭起来。
人崩溃就在一瞬间，秦苒发狠的往后撞，程隽一时不备被她撞到下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程隽一手紧紧圈住秦苒上半身另一只手快速按身后墙壁上的呼叫铃。
担心秦苒又伤害自己，他赶紧握住她两条手腕把她束缚在怀里。
他没怎么哄过人，连对夏明玥的温柔都是敷衍了事，现在秦苒忽然发狂他就手足无措茫然不安。
好在护士听到铃声后即使赶了过来，知道这里有情况便带了镇定剂。
注射完镇定剂后秦苒整个身体都软了，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呢喃着疼，整个人蜷缩的像一只虾，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没多久就打湿了程隽心口的衣服。
“她怎么会喊疼？”
护士脸色有些不太好：“白天做了流产手术还没恢复肯定会疼的。”这是正常的，不过刚还睡得好好的人怎么忽然会醒了大叫？
屋里一个护士一个医生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到了程隽身上，那眼神意味深长不言而喻，仿佛他刚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脑海里甚至还浮现出男人在床上逼迫病人的禽兽相。
程隽一颗心都落在了秦苒身上，丝毫没注意别人赤.裸裸的打量，看着秦苒被冷汗晕湿的鬓发，心里疼的跟针扎似的。
“可以开止痛药吗？她在喊疼。”
医生点头，止痛药是常备药他们身上都揣着有，听到程隽要，便直接开了一颗给秦苒吃。
护士按耐不住奇怪，问了程隽一句：“怎么回事儿，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又”用十分巧妙，程隽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面对他们质疑的目光，程隽就把前后经过说了：“她忽然坐起来对着窗外说听到小孩哭，要出去.......”
医生听到后脸色僵了，有些沉重。
“怎么了？”程隽茫然问，眼神罕见的带着紧张。
医生摇头没吱声，有些话是不能当着病人说的，她有些心疼地看向秦苒。
医生越是这样程隽心里就越是不安，抓心挠肝的难受，不过看医生看秦苒的眼神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镇定剂和止痛药起了药效，等秦苒阖上眼睡着后，程隽去了护士台继续问医生秦苒目前是什么情况。
“出现幻听，那个流掉的孩子对她的影响很大，极有可能是精神分裂。”还没有检查确证，医生只能说是可能，但程隽听她的语气，那个可能已经是确定了。
他趔趄一下，身体踉跄后退，双目呆滞显然不相信秦苒的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怎么会，她明明不在意这个孩子的，她还说她恶心怀上我的孩子，就算这次没出意外她也会打掉的。”所以秦苒怎么会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孩子而精神分裂？
程隽喃喃自语，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医生感到莫名其妙，她直语道：“但事实就是这样，她舍不得那个孩子，甚至在流产后出现了幻听。”
程隽紧紧闭上眼，放在大腿侧的手用力握紧，他以为秦苒恨透了和他的孩子，为了报复她的狠心，他甚至带着夏明玥在她面前，如讨论一条畜生一样让她生多少个孩子。